第十六章.靈界

「公子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頭緒嗎？」慕容靈重新看向言笑。

「沒有……你就當我發瘋了吧。」言笑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眶，「靈……靈小姐，我想問關於靈界的一些信息。」

他突然看見眼前的慕容靈搖開的摺扇合了起來，轉而那把雨傘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好奇地盯着自己。

「公子……我族是有些關於靈界的信息，可您為何要找我們呢？木炎族長沒有告訴您嗎？」

言笑感覺有些奇怪，對方的語氣似乎突然變化了一些。

「炎族的機密，就算他自己知道他也沒有必要告訴我。」言笑答道。

「那麼公子，我們族內的信息也是機密，公子為何來問我們？」慕容笑似乎眼角有些微微的彎曲。

「你太爺爺叫我來的。」木炎道，「別吊著我了，說說要我幹什麼吧。」

「要不，公子與我比試一番？」

「慕容靈！」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言笑看向背後，是一個看起來頗有仙風道骨的老者，他背後，是一隻熟悉的紙人。

「前輩。」言笑恭敬道。

老人微笑對着言笑道：「小子你先等一下。」而後走到慕容靈身旁。

「胡鬧！給我好好坐着！」

慕容靈似乎有些泄氣，安靜地端坐在一旁。

老人看向言笑：「老朽名為慕容雲，是三族中紙人族如今的話事人，這小傢伙是我的曾孫女，也是現在三族的聖女。」

說完，他從袋中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對言笑道：「小子，我也不誆你，木炎那傢伙不跟你說靈界的事兒，你這能力老朽雖看不出所以然，但絕對是跟靈界有直接關係的。所以，我們可以讓你隨意查閱這兒的書。」

「代價呢？」言笑問。

「以後你探索靈界時，要把所有的所見所聞都與我們共享，同時木炎跟你說的有關靈界的事，也需要跟我們說。」

慕容雲在紙上不斷地畫着，再把這一張紙交給言笑：「你若是同意，便簽訂這契約。」

「契約？」言笑看着這一張金黃的紙張，似乎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絲線與慕容雲相連。

「對，以靈界為基礎的不可違背的契約，是我們溝通靈界最重要的手段。」慕容雲道。

言笑接過慕容雲手中的筆，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頓時，他感覺那張紙飛出無數絲線連向自己。

「公子可真是果斷紙人。」言笑看到慕容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慕容雲的臉色似乎有些變化，但他隨即便鬆了口氣：「謝謝你，小子。」

「別怪老朽性子急，老朽現在時日無多，出個關就是死亡倒計時。」他隨後便急着收回紙筆，「以後小靈就是你的聯絡人，你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她，老朽便先回去了。」

「前輩，前…」言笑看着慕容雲來去匆匆的樣子，泛起疑問，「真這麼急？」

「太爺爺有正事要做，今天還是突然聽到你來了，才來找你的。」慕容靈從身旁的書架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書，「公子先看看這本吧，有問題問我吧。」說罷，她便繼續看着自己的書了。

「靈姑娘。」言笑道。

「什麼事？」慕容靈眉頭微皺。

「你……是不是有三個你？」言笑問。他感到，隨着自己的話語，面前的三個物件同時投來了視線，慕容笑也驚訝地盯着他。

「你在說什麼胡話？」慕容靈的語氣開始有些起伏。

「我看得見的，就在剛才，摺扇切換成了雨傘。」言笑指著自己的眼睛。

「切，」慕容靈似乎突然變了個模樣，臉搭在自己的雙手上，「怪不得三個太爺爺都說你不一般，早說啊，我就不用裝了。」

她看了看四周，將頭伸到言笑旁邊：「這事兒你可不能說出去，族人都不清楚的。」

「你覺得我跟他們說的了話？」言笑不置可否，「但我確實對你的情況感興趣。」

「怎麼說呢，你可以認為我們算一體三魂，也可以按你們那邊說的，人格分裂。但也因為這樣，我們才能夠承受三族的契約，所以我們才成為了聖女。」慕容靈道，「我們三人呢，為了辨別，就按照姓分開，我叫陳靈，紙人的才叫慕容靈，一開始見到你的姐姐是諸葛靈。我們三個為了對外一致，所以一直以同一種性格對外人的。」

「了解了。」言笑道。他開始翻開書本閱讀，卻發現陳靈一直委屈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

「我都跟你分享我們的秘密了，你不跟我說點你的事？」陳靈的臉湊得更近了。

「沒什麼可說的。」言笑往遠處挪了挪椅子。

「你說不說？」陳靈的態度很堅決。但言笑感覺到周圍有一絲異樣，手指了指遠處。

陳靈一看，是言笑的一個同伴，嚇得回到了原位：「這位公子，何事？」

吳富貴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沒事，你們繼續聊，我四處看看。」而後對言笑使起了眼色。

「唉，跟你說件事兒吧。」言笑看向陳靈，「他的大名叫吳富貴。」

吳富貴的臉色突然晴轉大雨。

「噗嗤。」陳靈開始憋笑起來，而後，摺扇重新開始活躍，她的臉色也回歸正常。

看着吳富貴一臉抑鬱地走開，諸葛靈道：「公子還是不要陪妹妹胡鬧了，安安靜靜看書吧。」

「正合我意。」言笑終於翻開了書本，認真閱讀。

靈界，虛無之界……

「不對啊諸葛姑娘，怎麼這缺了一段？」言笑問。

「這公子可以去問問木炎族長。」諸葛靈道。

言笑有些尷尬，便繼續問道：「你們為何對他有這麼大怨氣？」

「公子不是三族人，也不是那個時代的異能者，自然領悟不到。自從所謂的科技闖入了炎城后，炎族和異能者的地位本來就在日漸降低，而且，失控者的人數也不斷增多，導致凡人和異能者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最終被那場001污染引爆。所有異能者都期待彼時的族長大人擺平污染案件，不求讓異能者回歸從前的地位，而是尋找阻止失控，與凡人和平相處的方法，讓異能能夠與飛躍的科技緩和。但公子清楚他最後做了什麼。」

諸葛靈在說話時語氣冷了下來，言笑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她的憤怒。

「但他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言笑道。

「我們所有族人，不管他怎麼想，哪怕他所做的決定在未來看來是正確的，但他那一刻，卻是拋下了我們所有的異能者。」

諸葛靈以堅定的眼神，而非憤怒的眼神，說道：「我們對他的仇怨，無關對錯。」

言笑看着她的眼睛，那平淡的眼眸似乎在此刻迸發出了無比堅定的決心。這也是他第一次認識到，有一些事，沒有對錯，只有立場。他想到了王本平，是自己太過於激動，才讓他徹底的失控，而對於那個司機和抓捕他的自己而言，似乎也沒有純粹的黑白。

事情本該有更圓滑的解決辦法，可似乎現在做不到，有人把他們分割成了純粹的黑白，是……

「公子？」

回過神來，言笑才發現，自己一直盯着諸葛靈。他整理了思緒，問道：「說這麼多幹什麼？你們的怨氣他肯定是明白的，畢竟他整天被沁炎不待見。」

「一方面是許久沒人能這麼聽我說話了，」諸葛靈有些寂寥地笑，「另一方面，我們想讓你當心木炎。他的動機不一定如他說的那般。」

言笑笑了起來：「給我一個不信把我從牢裏撈出來的恩人的理由。」

「一是投降的前一天藏書閣失火，實在太過巧合。二是我們對他的卜算全都無效，同樣無效的人目前只有兩個，公子和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