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警察來了之後先是現場的勘察取證，我和顧凝萱在一樓客廳等著，她依然不停地在哭。我安慰了她一會兒，自己則像一隻無頭蒼蠅般來回踱步，偶爾翻看一下手機，看看能不能刷到一條「知名企業家在家中被謀殺」的新聞，所幸的是並沒有。

一群執勤的警察同時望向門口，直覺告訴我，他們的上司來了。果然一個略微禿頂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約莫四十歲年紀，是個沉穩的男人。

「哪位是當事人？」他的雙眸如鷹眼般銳利的盯向了我。

「我是。」我自告奮勇的站起身來。

「可以簡單聊一下嗎？」男人瞥了一眼顧凝萱，轉而問我。

「沒問題，至於她......」

「我也沒有問題。」顧凝萱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說道。她的鼻音還很重，但聽起來很堅定。我想起初中時扎著小辮上台演講的她，思緒不免有些動搖。

「我是杜文輝警長，有什麼話，你們可以直言不諱。」他的眼神堅定且有力。

「被害人是幾點約了你見面呢？」

「上午9點鐘。」

「你一直試圖聯繫被害人，卻始終顯示無法接聽。」

「是的。」

「確定是無法接通，還是鈴聲響了但卻無人接聽？」

「無法接通，應該是手機停機了。」

杜文輝警長點點頭，然後看向顧凝萱：「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呢？」

「上午7點鐘。」

「請問你的工作單位是在哪裏呢？」

「是一家國企，辦公地點就在朝陽街65號。」

「你丈夫最近狀態如何，有沒有自殺傾向呢？」

「他最近工作是有些繁忙，不過他跟我說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我剛才了解到，你和丈夫原本計劃明天飛往園博園度假村，酒店已經在某軟件上訂好了。不過你丈夫由於工作沒有完成，今天並沒有陪你去挑選度假用品，便留在家裏......」

「請問，都有誰知道你和丈夫去度假的事情呢？」

「除了我和張先生，還有我的朋友，因為要把狗狗寄養在那裏，所以不得已告訴了原因，除此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了。」

「僅憑這一點就能鎖定兇手嗎？」我想。

「只是例行公事的詢問二位，請不用緊張，這不是審犯人。」杜文輝咧嘴笑了笑，說實話他的笑並沒有讓我覺得很輕鬆。

在這之後，他的問題就主要是顧凝萱了，比如最近陳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有沒有撥打或接聽過過什麼陌生人的電話之類的。顧凝萱全部都搖頭否認。

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發獃，完全不敢相信昨天還生龍活虎的陳嵩，今天居然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接下來的幾天，本該是小兩口愉快度假的休閑時光，竟以這種結局收場。

一回到家，痛苦以及疲倦一齊襲來，說實話，一想到明天還有早班，我就心亂如麻。我決定先睡一覺，什麼事情等明天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