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易容術

路過一個奇怪的攤位，擺攤老闆是個人類，卻擁有骷髏的身體。這引起張醫生的注意。

「你是人？是骷髏？」

張醫生一下竟看不出這人的身份。

抬起頭，攤位老闆頭髮飄然，滿面紅光，仔細看還能看的到臉上的血絲。說他是骷髏，骷髏不可能有這樣的一張臉，這麼有血色，有生氣的自然的臉龐。可若說他是人，那更說不通，人類怎可能會擁有骷髏的身體。

就連職業是醫生的張醫生，也完全不可妄下定論。

攤位老闆甩甩頭髮，英俊瀟灑。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人類，這張臉放哪裏人們都會說，啊，他就是人類。

「不可否認，」攤位老闆說：「我看起來是個人類。誰經過我的攤位，都會這麼說，但我告訴你，我是個骷髏。」

他說話的模樣是那麼的自然，就算他自己這麼說，任影和張醫生都不能確認。

攤位老闆自信的說：「我的臉，就是我的招牌，我的臉，就是我的廣告。我攤位賣那麼多的產品，我賺那麼多的錢，靠的就是我這張帥氣的臉龐。」

攤位老闆早就注意到任影了，他特別對任影說：「小骷髏，我也是骷髏。你看我的臉，我帥氣的臉，你想要嗎？」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任影不用說，肯定想要，他甚至想當回人類。誰喜歡當一個不能吃飯，又不能睡覺的骷髏？曾經任影想過，吃飯和睡覺是人類的負擔，只有當過骷髏他才知道，那才是人類進步的源泉。

更別提張醫生了，他聽攤位老闆的介紹，分分鐘就要掏出錢，他別提有多想重新看到孫子的臉，他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想！」爺孫倆不約而同地說。

任影對此還抱有一絲顧慮：「真的做的到嗎？」

攤位老闆笑道：「只要錢到位，給你做個全身的改造都可以！」

「那就更好了！」

有地攤老闆這個活招牌在，還擔心什麼問題呢。

一問價，好傢夥，五萬。

「老闆你搶錢呢？」張醫生叉著腰說。付出任何代價的意思是，儘可能少的付出代價。講價是對錢包和自己勞動力的負責。

然而地攤老闆表示：「愛做不做。除了我誰有這門手藝？」

「太貴了，打個折吧。」這是張醫生的哀求。

地攤老闆擺擺手。「愛做做，不愛做滾。」

「這……」

張醫生嘆嘆氣。這是一分錢都講不了啊。

無奈之下，也想看到孫子的原貌。張醫生只好認慫：「做吧，做吧。什麼時候安排？」

地攤老闆拿出手，擺出一個付錢的手勢。

「嘖。」張醫生真是服了這個見錢開眼的傢伙。沒辦法，只好回去取錢。

付錢后，地攤老闆才給張醫生好臉色看。他說：「馬上就開始。走吧，收攤。」

「去哪？」

「去我屋。不然去哪裏？」地攤老闆無語的看着張醫生。

地攤老闆的房子不大，裏面擺滿了奇怪的瓶瓶罐罐，還有一股臭臭的味道。房子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刀啊，鎚子啊，擀麵杖啊等等。還有一個大烤爐，到處擺放着許多小泥玩偶。

這個場景任影是似曾相識，以前當人類的時候，有學過做陶瓷，捏黏土。那些地方的工具跟這裏有些相似。

「這些是做黏土和陶瓷手工的工具嗎？」任影問。

地攤老闆拿起幾件小玩偶，

臉上表情甚是喜歡。他回答任影說：「對，這是我的愛好，手術室還要往裏走。」

張醫生正要跟進去手術室，卻被地攤老闆拒之門外。地攤老闆對他說：「你不能進去。」

張醫生就一臉不服氣，他說：「我怎麼就不能進去？我是醫生。」

「你要是進來，那我不做了。我不接你的單。」地攤老闆威脅道。

「這……」張醫生無奈妥協。只好坐在門口等。

過了一會兒，地攤老闆從手術室遞出一張紙，給張醫生接着。張醫生拿過來一看，上面寫着很多材料的名字。

「買過來。」地攤老闆說。「上面的那些材料我都要。」

張醫生仔細看上面的東西，什麼影龍皮，王蛙爪，寒天雪蓮等等，幾乎都是又名貴，又少見的材料，貴的要死不說，還賊難找。裏面竟然還寫着一些看似跟做臉皮毫無關聯的東西，什麼玄天寒鐵，赤炎果等等，這些玩意怎麼可能是跟這個手術相關的？這純純的騙錢啊。

「不對吧。老闆，以我的專業知識來看，像玄天寒鐵啊之類的東西，跟手術無關吧。你可不能這樣做生意！」張醫生看着單子忙搖頭。

一聽張醫生這話，地攤老闆瞬間變臉。馬上進去拉着任影出來，說：「行，我不做了。」

任影出來一臉懵逼。

張醫生則成了苦瓜臉，五官都擠成一團了。即便是很想繼續做這個手術，但買那些材料可要虧到姥姥家去了。他站着想了十幾秒，說：「那你退錢吧。」

「退錢？」地攤老闆拉高聲調。眼睛上充滿了不可置信。他說：「定金付了，我不退的。」

「定金？你何時跟我講是定金。」

「那你要付我的錢，我再做手術，不是定金是什麼？」

「這…那你五萬不是全包嗎？怎麼還要我去買材料？！」張醫生此刻非常惱怒。

「不然呢？我自始至終都沒講過，五萬全包。你不做就滾吧，浪費時間。」地攤老闆的脾氣也不好。尤其是對張醫生的脾氣不好。也許沒有醫生會喜歡另一個醫生對自己指手畫腳，就好像在廚房做菜一樣，有個人在旁邊逼逼賴賴的話，心情會變得極其差。

張醫生此刻很想掏出手槍，給這傢伙一槍。但想到小飛，想到小飛小時候可愛的臉龐，又忍住了。這傢伙不退錢，要是現在放棄的話，五萬塊真就打水漂了。尤其不知道這個地攤老闆什麼來歷什麼水平，要是想搶，那也得知道他有什麼家底才行。

得了，現在放棄太虧了。靠！

「唉。」張醫生嘆氣。「繼續吧，買，我給你買還不行。要是做出來的效果不行，你就知道後果！」張醫生警告地攤老闆。

地攤老闆冷笑道：「開玩笑，效果不行？我可不會砸了我的招牌！你要去買就快去，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張醫生再次看着手上的紙條，發出疑問：「這些東西這麼雜，也不可能一下子買的齊啊。哪怕再黑市裏面，也沒那麼快能找的齊這些材料，他們的聯繫都不緊密，有些還非常珍惜。」

「這樣，」地攤老闆告訴張醫生：「在黑市裏面，有一個叫做多木的小狗頭人，你去找他，給他點錢，他會告訴你哪裏能買到這些東西。」

將信將疑的，張醫生就去黑市了。他心裏暗暗罵這個地攤老闆，醫術一看都不怎麼行，開口閉口不是威脅人就是要錢，就跟個三流庸醫一樣，又像個江湖騙子，真是坑。手裏的這張紙上，這些材料加起來，沒有個幾萬塊都搞不定，還要花錢去請一個小狗頭人帶路？真當錢是天上掉下來的！

罵是罵的爽了，但東西還要買，錢還是要花，冤大頭還是得當。這真是花錢找罪受，要是手術下來效果不好，他必定會將這個江湖騙子碎屍萬段！

張醫生堅持不去找小狗頭人，一個人在黑市裏晃悠，找尋着單子上的材料。有些常見的材料倒是好找，但大部分材料都稀有而少見，張醫生在此地晃悠了好久，再沒多買到一樣單子上的物品。這讓他開始懷疑單憑自己是不是真能集齊這些東西，或者說，這個黑市裏面究竟有沒有這些東西。

「煩吶，有些錢不得不花啊。真是被玩的明明白白的。」張醫生最後無奈妥協，不得不在黑市裏面打探多木的下落。

很快，在其他魔物的告知下，張醫生知道多木現在正在斗獸場。便趕往斗獸場。

見到原先宏偉的斗獸場，現在變成了一片平地，張醫生驚訝地合不攏嘴。

「搞什麼飛機啊。斗獸場什麼時候拆掉的？」

他發現一個在躺着睡覺的小狗頭人，走過去問：「你是多木嗎？」

一塊破布從他的眼睛滑下，他眯著朦朧的雙眼，看清楚眼前之人，發現自己並不認識。

多木問：「誰啊？」

「張醫生。」張醫生自報家門，他有信心自己的名字在黑夜鎮裏邊還不算陌生。

多木點點頭，也不知道認識還是不認識。他問：「找我什麼事？」

張醫生拿出手上的單子給他看。多木眼睛轉呀轉，恍然大悟道：「哦？是老彪那裏的吧，做手術用的材料。」

看來這些材料不是第一次買了。張醫生想，所幸的是被坑的人不止他一個。

「能找齊嗎？」張醫生問。他說：「我已經買到了一部分了。」

「這個沒問題！」多木笑着說。「黑市裏，我熟得很！」

多木表示要付七十枚甲蟲幣才肯幫他找，經過張醫生熟練地討價還價，成功以六十九枚甲蟲幣的底價，讓多木帶他去黑市裏面購買材料。

多木出發前，叫了一個小骷髏過來。張醫生看到這個小骷髏，腦子裏面想起孫子小飛要找的那個骷髏，不知道是不是。先記下來再說，回去告訴小飛。

多木對兩百萬說：「小弟你在這邊好好搞，晚點我回來接你。你不能逃跑啊。」

老實的兩百萬點點頭。就算多木不說，他也不會逃跑。

「走吧。」多木拉着張醫生，說：「我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