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防蟲之心不可無
正常情況，
產出原能材料，需要構建恆星系，建造礦星，建造礦脈，還需要派戰士養護。
一級原能材料通常需要上萬年，甚至數萬年時間，才能孕育成材。
二級原能材料大都十萬年起步，慢則二三十萬年。
可以預見，
現階段，以及未來很長時間，琥珀星系的一級和二級原能材料都會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價格會居高不下。
至於三級材料，根本不可能買到。恐怕現在，黎明、黎竹、白晶三大星系都已經斷供。
黑法號竟然能加速產出原能材料！
而且是從內部次元世界產出，可以省去繁瑣的，建造礦星的環節。
這作用價值就太大了。
急需一座高品級的源點！
…
星雲枳找到的是0.6級零級源點。
黑法號佔據的是0.8級零級源點。
兩座源點相距僅17光年。
規律而言，附近100光年範圍，存在第三座零級和一級源點的概率接近零，存在二級或三級源點的概率完全為零。
沒有尋找下去的必要。
換個位置。
…
塔柏號，會議大廳。
昏暗光線，稀疏星點。
龍柏盯着01號星域全息投影，凝神思考。
昂天蓮率先說道：「黑法資料庫內，儲存了大量的文明信息和知識。其中，祖涅茨族信息，永恆群星文明的起源和發展歷程，以及最核心的，神級層次的科技知識，這些最值錢，可以賣一個天價！」
「蔓赤主宰就是最理想的買家！這可是關乎它進化真神道路的信息。我想，一座三級源點，並不算過分，對吧？」
無距情緒激動，附和道：「不過份！很公道的價格！」
遏藍幽幽道：「為什麼要拿三級源點交換？不可以直接把黑法號一起搶回去嗎？」
「沒錯！」
「瓦法文明怎麼沒的？」
「防蟲之心不可無啊！」
「我們要吸取教訓啊！」
「……」
眾蟲一致附和。
無距問道：「那就等連接三級源點的星網主幹道建成，琥珀星系有了初步秩序，再找蔓赤主宰交易？」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穩點好，事情太大，東西太貴重，別把命弄丟了。
眾蟲附和。
遏藍繼續提議道：「那還需要找個地方，將黑法號藏起來。最理想的就是藏進源點恆星系的恆星之中。」
「那又上哪兒去找源點恆星系？」
「黑法號沒有動力系統，還跑不起來，稍遠一點就不行。」
「那隻能在01號星域，尋找合適的源點，建造一座源點恆星系。」
「那你們在說什麼？歸根結底，擺在眼前的，最緊要的事情還是尋找源點嘛。」
「……」
眾蟲商量著，不約而同沉默，望向全息投影。
龍柏抬爪，一點綠光打入大團球形星際混沌物質團，標註大家現在所在位置。
輕揮觸角，一條弧線延伸，穿過一片拋射狀，氫氣為主的氣態物質雲，連接一顆藍紫紅色多彩物質團。
「這個位置，一顆紅超巨星自然死亡后形成的黑洞，時間超過10萬年，周圍空間和物質早已穩定，源點應該也衍生完畢了。咱們重新以這裏為原點，展開搜索。」
「距離不算近，800光年路程。若找到合適源點了，黑法號可以第一時間挪移過去。」
「還有這片星雲，規模足夠大……」
龍柏一個念頭。
塔柏操作，白線圈圍，標註。
拋射狀氣態星雲，長度達1.7光年，大體周長5.6光年。
龍柏：「按照規律，這裏衍生源點的概率也挺高。咱們順路過去，繞着這片星雲，搜索一遍，多半有收穫。」
「好！」
「行！」
「大王，咱們出發吧。」
眾蟲答應，催促。
龍柏：「進食，回巢室沉睡休息，一個月後咱們出發。」
「好！」
「知道了！」
「吃飽了。」
眾蟲再次答應，催促。
龍柏目光落向會議大廳外，擠在門口張望的統帥蟻。
刺柏和銀柏搶著道：
「大王，杉零一。」
「它好像有靈魂變異，躍升佐王的徵兆！」
龍柏點動觸角。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隻編號『杉零一』的統領蟻與另外29隻有很大的不同。
體型更強壯，行動更靈動，腦子更聰明，自主性特彆強。
關鍵是，定魂能力感應下，它的靈魂比其它統領蟻更為凝實……
沒有達到躍升進化佐王的標準，有這種苗頭，而且很強烈……
耀變之後，龍柏直接放棄了通過特化蟻培養全能佐王。
星耀境和星宿境層次的特化蟻，誕生佐王的概率太低了，起碼一億隻才可能出一隻，龍柏根本沒那時間精力去培養。
至於統領蟻、雨師蟻、特化統領蟻、特化雨師蟻，培育起來太麻煩，數量上不去，直接就沒嘗試。
「這個杉零一很特別啊！」
墨蘭問道：「有蟲帶黑蓮子過來嗎？」
眾蟲搖晃觸角。
大家都是清空科技星核晶壁空間，輕裝上陣，除了必要的原晶，什麼都沒帶。
「那還說什麼？」
墨蘭吩咐道：「龍柏，你帶着點杉零一，先教授它基礎知識，等主力艦隊到了，拿到進化所需資源，再作安排。」
「……」
「聽二大王指揮。」
龍柏揮動觸角，驅趕佐王，招呼杉零一為首的眾統領蟻進會議大廳，攝取食物，原地休息。
隨後，獨自出發，靠近黑法號。
黑法立即有所感應，在距離星艦本體5公里之外位置，凝成一道傳送門戶。
龍柏徑直跨過，進入次元世界，傳送位於山崖之上的神廟前。
「黑法，我還有兩個問題，想跟你詢問一下。」
「什麼問題？」
「第一個問題，關於白塔文明，你們瓦法文明了解多少？」
「零。不曾聽聞，沒有記錄。」
「……」
「那水晶神座星系團，凱斯特元素體文明呢？知道嗎？」
「知道！古神遺物！據說是一件非常特殊的封印器物，可能封印着一尊古老真神。設計極為巧妙，封印的力量會浸染改變周圍宇宙空間法則，汲取力量加固封印，而凱斯特元素體文明則是這種巧妙設計下的附加產物，它們頭腦簡單，有些出於本能地，進攻其它文明，擴張領土。」
又聽到一點新說法！
龍柏問道：「還有呢？接觸過嗎？」
黑法答道：「沒有。僅僅是聽說過而已。相距太過遙遠，而且聽說那邊很亂，整個毀滅之眼超星系團都長期處於動亂之中。瓦法文明以星際貿易為生，更喜歡往那些相對穩定，和平繁榮的星域走。瓦法文明不參與戰爭，不與正處於戰爭中的文明交易。」
「哦——」
龍柏想了想，道：「第二個問題，你們這個層次的智械，能力都集中在了『機械之心』？比如，你掌握的次元世界、四維時空……加速原能材料衍生是次元世界附帶能力？」
黑法糾正道：「兩個能力是一體的，並稱『四維世界』。」
「理解……」
龍柏解釋道：「永恆雙子之一的『釕』的永恆之心被自然真神所得，落入了蔓赤主宰的爪中，被蔓赤主宰融合。」
「什麼？！」
黑法思維意念劇烈顫抖，整個虛幻世界隨之崩塌，黑暗，廢墟本體顯露。
震驚許久后，
黑法恢復鎮定，難以置信問道：「原力生命體怎麼可能融合『永恆之心』？自然真神的力量？」
龍柏：「不知道。我也不理解。」
龍柏說道：「我想問的是，永恆雙子擁有哪些能力？都集中在永恆之心嗎？蔓赤主宰又能傳承到多少能力？」
黑法說道：「智械與原力生命有着本質的區別，智械沒有靈魂。在我的認知中，機械之心本身並不具備能力，沒有能力！」
「機械之心就如同你們蟲族戰士的大腦，起控制和統御作用。機械之心的強弱，主要表現為數據算力、信息存量，以及信息傳導能力。」
「智械的高低強弱，則表現為它的整體配置。以我為例，黑法號的『外殼』即為我的身軀，配置了各種功能，核心功能就是四維世界。還有丟失的動力系統和能量系統，賦予我空間躍遷和星際航行的功能。」
「其它智械，若是裝備武器系統，就獲得相應攻擊能力。若配備科學實驗裝置及優秀科學家輔助，就獲得研發能力。配備生產設備，就獲得相應的生產能力。」
龍柏：「我能理解……但是……那，蔓赤主宰融合永恆之心，它能獲得什麼能力？」
黑法道：「我無法理解。即使『永恆之心』是真神級智械的機械之心，應該也跳不出智械範疇。既然如此，永恆之心就只能通過配置科技設備，才能發揮對應作用。而現在，它匹配了一位蟲族戰士？這違背了常識。」
龍柏：「是的……」
龍柏：「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龍柏問道：「黑法，瓦法文明不是獲得過一部分永恆群星文明的神級領域科技嗎？你對神級智械和永恆之心了解有限？」
黑法：「永恆群星文明給的，都是基於神級材料的現成技術。我對神級智械的了解並不多，聽你這麼說，我有些無法理解它們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額……」
龍柏沉吟良久，道：「我找你，想問的是，既然蔓赤主宰融合了永恆之心，那它，是否可以掌握製造神級材料的……能力？」
黑法：「我認為，永恆之心與蟲族戰士融合，能夠直接發揮的能力會非常有限。雖然我不清楚神級智械是如何製造神級材料。但我覺得，需要相應『設備』才能實現。」
黑法問道：「你們自然神樹一族，是否獲得有相應設備？」
龍柏：「不知道……大概是沒有吧。」
黑法：「而且，神級材料也劃分眾多種類，我信息庫記錄的就多達37487種，每一種都需要特定的生產技術。智械的『生命意識』本質是信息的集合體。既然永恆之心被蟲族戰士融合了，那意味着『釕』已經死了，死亡就意味着信息消散，相關技術知識隨之消失。」
黑法總結道：「空有『永恆之心』，缺乏了知識、技術以及設備，所以，我的判斷是，蔓赤主宰造不出來神級材料。」
黑法：「還有一個問題。據我所知，永恆群星常駐祖涅茨超星系團的中央星域，核心的古卜部眾都生存在永恆群星內，外出活動，經營領地的，幾乎都是智械。它們採集源點原力，送回永恆群星……」
「據此，不難推測……純粹推測……」
黑法慎重強調一句后，頓了頓，語速放緩，說道：「永恆群星牢牢把控著神級材料的製造設備、技術以及新材料的研發。包括永恆雙子，它們雖同為真神級智械，但並未掌握。這才是它們叛變的主要原因。」
「永恆雙子殺死永恆群星后，分食了它的永恆之心，也分割了相關的技術知識，以及設備控制權。所以，永恆雙子又爆發了生死決戰。」
「能理解……」
「真複雜……」
龍柏嘟囔，頭大。
私下來找黑法，就是想打探一下蔓赤主宰是否掌握了製造神級材料的能力。
或者，是否存在蔓赤主宰與黑法號合作，製造出神級材料的可能。
聽描述，神級材料製造比想像的複雜太多了，不存在這種可能。
龍柏沉吟，斟酌措辭，說道：「我跟蔓赤主宰接觸交談，聽它講，它要進化真神，需要打造一艘真神層次的星艦。黑法，你能根據這條信息，推斷它現在的狀態嗎？」
黑法：「蔓赤主宰這麼說，那就容易理解了。它應該只是替代『釕』，獲得了『永恆之心』的控制權。我推測，蔓赤主宰是變成了另類的『永恆之心』，但缺少一套與之匹配，發揮各種神級功能的『神級軀體』。」
黑法：「永恆群星文明本就沒有留下科技傳承，又經歷一次宇宙毀滅重生，文明遺物肯定大都隨着舊宇宙的破滅而消失了。蔓赤主宰只能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科技文明，培養科學家，探索科技奧義，培養工程師，開發積累技術……這等於是從零開始，開創一個新的神級科技文明。」
龍柏：「……」
龍柏：「黑法，那你們瓦法文明的半神層次的科技知識，尤其是神級領域的東西，對蔓赤主宰價值很高吧？」
黑法：「是的。無窮高。」
「很好！」
「回頭給我一份。」
龍柏了解了情況，心頭有了數目，告辭道：「那行，黑法，你繼續療傷，我先撤了。」
「我們馬上出發尋找源點。有合適的，立即過來接你。」
…
隊伍完成休整，起航出發。
歷時260年，衝出紅特超巨星爆炸后形成的混沌物質團。
眾蟲搭乘塔柏號，僅兩個月便抵達拋射狀氣態物質雲星區。
依然以尋找三級源點為第一目標，以塔柏號為中心，分四組間隔250億公里展開，環繞搜尋。
…
黑暗死寂的深空，沒有光線，沒有溫度，沒有空氣，沒有原力，空曠又壓抑的環境下，大家發現黑法號的熱烈情緒很快被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枯燥乏味，情緒低迷。
塔柏號會議大廳，龍柏領着杉零一，藉助全息投影輔助，深入學習源自星神奧的裴迪爾南文明的科技知識。
「龍柏！」
「龍柏！」
投影畫面突然閃了閃，塔柏呼喚，彙報道：「紅槭傳來消息，二組戰士南椴發現零級源點！」
「又是零級……」
「好——」
龍柏凝噎兩秒，下達指令道：「塔柏，通知所有蟲，停止向前，源點位置集結。」
塔柏：「收到！」
龍柏：「送我出去。」
白光投射，傳送星艦外。
紅槭等蟲正瘋狂發送引力信號，通知其它蟲。
龍柏略微感應，鎖定方位，乘坐半蟻藝術家，短距離空間躍遷直達。
「龍柏大首領！」
「龍柏大首領！」
「零級源點。」
「0.67級……」
眾蟲招呼，彙報。
更多的是失落。
發現零級源點，那基本可以排除附近存在三級或二級源點的可能。
沒有繼續找下去的必要了。
大家需要的是趕快找到一座三級或二級源點，給黑法號療傷，然後大批量生產原能材料發財。
…
附近其它蟲紛紛趕到。
龍柏鼓勵了兩句，發動能力，將源點標記下來，組織隊伍返回塔柏號休整。
直接出發，前往黑洞位置。
…
視界直徑約為900萬公里的黑洞。
外圍半徑0.5光年，飄蕩著大量超星系爆發，物質散落形成的球狀『外殼』。
眾蟲近距離觀摩，感受了一下黑洞輻射，緊接着開始忙碌。
圍着黑洞外殼，交叉環繞搜尋。
時光在無聲中流淌，
才剛開始沒多久，
忽然一日星雲枳傳回消息：發現一級源點。
又是星雲枳這傢伙……
龍柏及時趕到。
「大王！」
「二大王！」
「一級源點！原力濃度應該達到了1.7級。」
星雲枳淡定彙報，難掩得意，觸角左搖右擺。
「星雲枳，做得很好！回頭獎勵你一艘1000倍光速的領袖級星蛛。」
「大王，我可以要星艦嗎？」
「當然！那就給你定製一艘航速不低於1500倍光速的領袖級星艦！」
「哇！大王神武！」
「獎勵是不是太多了？」
「這不利於商會發展呀！」
「我反對！」
「我也反對！」
「……」
一眾佐王吵吵鬧鬧。
龍柏心情大好，揮舞觸角，象徵性敲打一遍。
自己一行才145蟲，這麼快就找到了4座源點。
恍恍惚惚地，生出一種『源點不值錢』的錯覺。
畢竟全新星系，不曾有蟲涉足的星域，只需要圍繞着大體型天體或大規模物質團搜尋，非常輕鬆地就能找到。
眾蟲一陣開心后，
鷹葉提問：「龍柏大首領，要不要通知黑法號，來這裏愈傷？」
「不急！」
龍柏搖晃觸角，抬爪，趾尖一點白光綻放，光線匯聚形成01號星域的全息投影圖。
放大，
標註瓦法號位置，以及大家現在所在位置。
顯示周邊星圖。
一條白線蜿蜒，規劃路徑。
龍柏果斷道：「這黑洞附近也沒有三級或二級源點的可能了，咱們換地方。」
「以瓦法號為中心，周圍1000光年範圍，挨着找一遍。下一站，這裏，這座天然的恆星系看起來不錯……」
龍柏早就考慮過各種可能，做了詳細規劃。
簡單講解后，
眾蟲回星艦休整，起航出發。
…
很快抵達，
結果，
大家驚喜發現，根本不需要尋找，源點與恆星完美重疊，天然的源點恆星系。
原力濃度0.6級的零級源點，簡單改造，直接就可以開發建造出兩顆生命行星。
這座源點對接下來，大部隊到來后的搜索工作至關重要！
恆星質量偏小，僅自然神系常規恆星的三分之一左右，橘紅色。問題不大，生命行星適當降低軌道即可。
正式命名為『緋光一恆星系』，可以考慮開墾出來，作為香蘭商會在01號星域探索和發展的根據地。
…
繼續下一站：十四顆恆星組成的複雜多星體系。
這次花費了1400多年時間才有發現，僅僅是一座0.7級的源點。
這種多星體系必然失衡爆炸，0.7級源點而已，是否值得花費大力氣去保護？
暫不考慮。
這個破源點浪費大家太多時間，趕緊前往下一站：小行星、氣態雲、隕石群組成的，結構複雜的扁圓盤狀物質團。
以物質團為中心，枯燥乏味的搜尋。
龍柏趴在塔柏號駕駛艙蟄伏，參悟宇宙原能，痕迹合一。
忽然一日，
墨蘭傳來信息：【四組老桑發現二級源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