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四維時空，半神遺跡？
墨蘭的『白洞』能力有一個無法克服的缺憾，那就是致命殺傷範圍極小。
同樣的原理，
宇宙極端天體爆發的毀滅能量，隨着距離的增加，威力指數級衰減。
紅特超巨星亦是如此，爆發的中心位置，空間坍塌崩裂，毀滅一切超極限能量衝擊，主宰境都沒有活命的可能。
但當擴張至一光年之外時候，那種毀滅威能對龍柏一行蟲還是有些致命，但主宰境強者應該能扛得下了。
當擴散至17光年之外的零級源點位置時候……
依然可以瞬間摧毀一切普通物質，輕而易舉將一座恆星系蒸發化為遊離粒子的伽馬射線暴率先抵達。
眾蟲做好了防禦，嚴陣以待。
昂天蓮、無距、遏藍等六位游商焰蛛戰士，合力發動空間力量，拚命穩定以零級源點為中心的，半徑100萬公里範圍內的空間。
龍柏施展『無極山海，無量真界』，能力籠罩源點，麾下佐王協力，構建一個半徑2000萬公里的牢固世界。
墨蘭、盾柱、紅槭、茅莓等蟲族戰士，分作三組，在山海真界外，迎著伽馬射線爆衝擊而來的方向，結陣發動防禦能力，形成三重外圍防禦屏障。
持續十分鐘的能量衝擊，墨蘭和盾柱率隊構建的第一重防禦屏障破碎，帶領麾下戰士，慌忙撤回無量真界。
紅槭帶領35名精銳戰士組成的第二重防禦屏障僅僅堅持了不到半分鐘便無聲破碎。
後續射線能量更為狂躁，
茅莓率領的35位精銳戰士組成的第三重防禦屏障僅堅持了十來秒。
伽馬射線暴轟擊，山海真界屏障不斷破碎，彌合，破碎，彌合……
破碎彌合的剎那間隙，磅礴能量滲透，山海世界蒸發、崩塌、燃燒……
墨蘭、盾柱、紅槭等蟲族戰士，五蟲一組，互相掩護，奮力發動能力防禦。
龍柏也在竭力調動原能，維持山海真界穩定，且戰且退，覆蓋範圍不斷地收縮。
堅持了近二十分鐘，
收縮到半徑100萬公里，與游商焰蛛的空間能力重疊，眼看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衝擊的能量戛然而止。
持續時長34分24秒的超強伽馬射線暴結束。
頗為驚險地渡過了第一劫。
零級源點安然無恙。
沒有蟲受傷。
休息恢復。
還有一輪高能粒子形態的激波衝擊，破壞威力同樣致命。
眾蟲快速恢復，重新佈置防禦。
間隔僅74天時間，白熾激光由遠而近，速度無限趨近於光速的宇宙激波暴緊隨而至。
防禦模式略作調整，
墨蘭轉守為攻，獨自守在10億公里之外，在宇宙激波靠近的剎那，白洞能力發動。
空間扭曲，坍塌。
半徑三億公里範圍，刺眼的白熾強光瞬間消失，衝擊而來的宇宙激波被拉扯、吞噬。
能力最長僅能夠維持千分之一秒時間。
剎那的黑暗后，是更為明亮的強光。
黑洞爆炸，空間膨脹，在墨蘭超凡意志操縱之下，積蓄的勢能都朝着宇宙激波方向爆發。
主動出擊，與迎面而來的激波對沖，粒子碰撞，湮滅化作純粹能量，形成一片直徑三億公里的藍白光幕。
墨蘭望了一眼，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不慌不忙，發動能力，瞬移返回山海真界。
第二股激波暴旋即而至，盾柱領隊佈置的第一重防禦屏障堅持了兩分鐘便被擊潰。
第二重和第三重防禦屏障堅持時間更短。
高能粒子風暴衝擊山海真界屏障。
半徑2000萬公里的世界不斷破碎彌合，但無法承受如此磅礴能量的衝擊，層層崩塌，體量飛速縮減。
宇宙激波暴比伽馬射線暴破壞力更強數倍，好在持續時間短暫，當山海真界被壓縮至半徑200公里時候，衝擊能量快速衰減，削弱，恢復平靜。
…
零級源點完好！
龍柏撤去能力。
眾蟲暗鬆一口氣，四下環顧。
周圍星域充斥着大量的氣態物質和塵埃顆粒，帶着高溫能量的粒子激烈震蕩，鴻蒙渾沌，光子錯亂，炫彩顏色交織最後化為純凈白色。
放眼望去，彷彿陷入了白蒙蒙的光海。
奇妙。壯闊。
所有蟲都被周圍的景象所震撼，久久無語
「黑洞！」
刺柏情緒亢奮，突然震蕩精神力呼喊，「大王，二大王，動作快點，看黑洞！」
墨蘭也急切催促道：「快點！快點！走！走！走！」
紅特超巨星發生超新星爆發后，會快速演變成一個視界直徑約1800萬公里的黑洞。
「走！」
龍柏同樣很想近距離見識一下，不多廢話，念頭轉動，一點透明水滴飄出……
「不對！」
鷹葉驚呼，驚恐，驚悚呼喊：「不對勁呀！沒有黑洞！沒了？萬向羅盤！你們用萬向羅盤能力感測一下！」
白蘞跟着跳腳，觸角豎直，高度緊張，謹慎說道：「龍柏大首領！墨蘭首領！有情況！咱們是不是遇上什麼東西了？」
白蘞的激烈反應立即引起所有戰士警覺，紛紛閃動，站到龍柏後方，組成戰鬥陣列。
同時發動萬向羅盤感應……
先前的紅特超巨星位置，沒有黑洞應有的超強引力波。
甚至感應不到引力傳導。
紅特超巨星炸了，但它沒有按照宇宙物質法則形成黑洞，直接沒了。
——這怎麼可能？
——那麼大的一顆極端星體，隨着爆炸整個蒸發了？
——正常情況，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眾蟲面面相覷。
極少說話的盾柱罕見地分析道：「先前那個爆炸節奏就不對。還有爆炸后墨蘭和星雲枳說的原能波動。再結合現在的情況。三種反常現象疊加，那就百分百確信，是遇上了東西。」
「盾柱老祖說得對！」
「肯定的！」
「那麼，什麼東西呢？」
「這麼強的爆炸，不管什麼東西，都沒了吧？」
「……」
眾蟲發言。
「安靜！」
「別慌！」
墨蘭揮舞觸角示意。
龍柏幽幽道：「首先排除活物的可能……超出我們認知範疇的，罕見的宇宙異變現象？」
「……」
「大王別慌！」
「看看去？」
「看看去！」
「一起去？」
「先派一位速度最快的戰士去？」
「誰最快？」
「二大王！」
眾蟲三言兩語商定，佐王們齊刷刷地看向墨蘭。
墨蘭：「……」
龍柏揮舞觸角一個一個敲打，呵斥道：「別鬧了。小心點就行了，大概沒有危險。一起過去，但注意不許擅自行動。」
說完，透明水滴膨脹，化作一頭體長三公里的冰霜蜈蚣。
目前附近星域空間不穩定，且充斥了大量的高能物質，躍遷航行必然出事故，空間瞬移不支持光年為單位的遠航，只能慣性航行靠近。
不用龍柏招呼，眾蟲閃爍降落蜈蚣背甲。
佐王協助，原能控制不斷加速……
…
沿途與彌散的星際物質衝撞，速度始終快不起來。
17光年距離，210年才趕到。
橫在眾蟲眼前的，是一顆龐大的白色『球體』，粗略估測，其直徑超過300億公里。
不是恆星在超新星爆發后形成的物質團。
靠近了看，
仿若散發着白光的玻璃鏡面。
並非自身發光，而是反射了附近星域的密集物質團的白光，依稀的熱暈在激蕩。
感受不到任何原力或者其它類型的能量波動。
不是原能屏障。
也不像是某種科技文明造物形成的『能量護盾』。
龍柏操縱冰霜蜈蚣，載着眾蟲緩速靠近，在距離100萬公里位置懸停。
太大了，
目光看去就是一塊平整的，反射光芒的鏡面。
引力為零，內部似乎是空的。
刺柏爪子賤，不由分說，抬爪一道純粹勁力射出。
原能力量攻擊傾斜打向鏡面，
詭異的，
同樣被反射，且以符合折射規律的角度，射向遠方深空。
攻擊威力一點都未衰減。
其它佐王和蟲族戰士見狀，或是抬爪，或是豎直觸角，就要發動能力嘗試。
「別動！」
「別輕舉妄動！」
龍柏和盾柱老祖同時震蕩精神力，語調嚴厲呵止。
龍柏重申道：「沒有我和盾柱老祖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動作。」
眾蟲悻悻然收回爪子和觸角，望向墨蘭。
墨蘭還舉著爪子，左前足之間，一點藍紫色激光吞吐，蓄勢待發。
「大王，我試試？」
墨蘭請示。
「注意角度。」
龍柏輕點觸角允許。
「我懂！」
墨蘭鉚足了勁，左前足猛力向前一探，一道一米多粗的藍紫色光柱擊出。
以60度角，傾斜著，光速命中下方鏡面，
光亮一閃，又以60度角反射，打向遠方，沿途密集的物質團被高能攻擊打穿一個窟窿。
龍柏想了想，身下冰霜蜈蚣爪尖，一根冰錐激射而出，垂直向下，打向鏡面。
鏡面空間微盪，詭異地，冰錐完成了掉頭，又以同樣的速度，垂直打了回來……
「反射一切類型攻擊？」
龍柏提示道：「不要用攻擊類型能力。」
墨蘭會意，一隻小巧蘭花螳螂從額頭站了起來，拍打着翅膀，化作一抹粉白流光，落向鏡面。
這次不同，
小墨蘭彷彿落到了水面，身形沉沒消失，一圈圈的白光漣漪擴散，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墨蘭：「聯繫斷了！」
龍柏：「沒有一點信息回傳嗎？」
墨蘭搖晃觸角，道：「沒有。瞬間消失。」
龍柏扭頭看向紫蟬，問道：「紫蟬，鷹葉，你們見識最廣，怎麼看？」
鷹葉：「完全超出了我的見識，以及理解範圍，我無法給予任何分析和建議。」
鷹葉：「我覺得，咱們首先應該弄清楚，面前是什麼存在？宇宙異象？還是某種科技造物？文明遺跡？可以排除某種強大宇宙生命體的可能。」
紫蟬：「有點像是某種空間類型能力吧？一種沒見過，沒聽過的，另類體系的空間能力？」
紫蟬看向昂天蓮。
昂天蓮：「有點像是空間能力，又不像。」
你這是說了句廢話……
「……」
龍柏環顧一圈，其它蟲全都是兩眼茫然。
不用多問，若有蟲從某種途徑聽聞過類似情況或景觀，肯定第一時間講出來了。
全員沉默，那就是都不認識。
不僅不認識，各種途徑獲得的信息中，連類似的情景都沒有。
紫蟬遲疑着，問道：「龍柏大首領，塔柏號星艦，舊宇宙紀元，白塔文明的信息，真的全都被藝術家清除了？」
「真的。」
「這種事，我沒有必要騙你們。」
龍柏歪頭想了一下，理解了紫蟬的意思，冰霜蜈蚣前方，空間波盪，塔柏號浮現。
收起冰霜蜈蚣。
眾蟲傳送進入星艦議事大廳。
墨蘭搶著問道：「塔柏，觀察前方情況。」
塔柏：「好的——」
墨蘭：「認識嗎？」
塔柏：「不認識——」
墨蘭：「掃描分析。」
塔柏：「龍柏大首領請指示——」
龍柏一個念頭，藝術家進入指揮艙，將剛才的測試信息上傳，下達指令：「掃描分析一下，那『屏障』到底是……什麼存在？」
塔柏：「收到！」
墨蘭：「……」
塔柏號繞着『巨型球體』環繞飛行，偵察掃描。
眾蟲安靜等待。
五天後，
會議大廳穹頂燈光閃爍了三下。
眾蟲紛紛豎直觸角。
塔柏彙報道：「我綜合了現有的科技領域和原力領域知識，以及歷史和雜學信息，尋到一個類似的『存在』。」
「源自星神奧的宇宙異聞信息。據描述，星神同盟神王熾曾見識過一個名為『瓦法』的半神級，半科技半原力文明。」
「據說，這個文明與『永恆群星文明』是同源，因為發展方向和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
「瓦法文明是專精空間類型科技，擅長製造高航速星艦，它們沒有固定的領地，族群在星艦內生存繁衍，艦隊在宇宙中遊盪貿易為生。瓦法文明的旗幟艦搭載有一種名為『四維時空』的防禦裝備，發動后，反射或挪移一切攻擊，跟前方的情況高度相仿。」
「但是，存在一個我無法解析的疑問：既然是防禦，仿生能力為何可以穿越？」
「……」
墨蘭大腦光速反應，分析說道：「因為駕駛星艦的生命體全掛了，星艦無主，失控？紅特超巨星爆發，被動觸發了星艦的防禦機制？」
塔柏號：「有這種可能。」
龍柏問道：「塔柏，更詳細一些的信息呢？」
塔柏：「沒有了。星神熾只是在一次文明被毀，流亡逃難時候遭遇接觸過一次瓦法文明。星神奧又是加入星神同盟后，偶然獲得的不完整的信息。」
龍柏問道：「如果闖入『四維宇宙』，還能出來嗎？」
「不知道。」
塔柏給出最科學建議，道：「可以派一隻不重要的佐王過去試試。」
——好主意！
——不重要的佐王？
眾佐王紛紛抬爪指向刺柏。
「你們找死！」
刺柏暴怒。
「你們不要覺得刺柏老實就合起伙兒來欺負它！」
墨蘭跟着暴怒，揮舞觸角挨個敲打一遍，誇讚道：「刺柏最勇敢了。刺柏，你去！」
「？？？」
刺柏愣了愣，慘叫道：「大王，你快看呀，二大王也想謀害我！」
墨蘭：「笨蛋！有重生能力，你怕什麼？」
「……」
刺柏求助的目光望向龍柏，「大王，救我~」
「刺柏你笨不笨？二大王跟你開玩笑聽不出來。」
龍柏嚴肅道：「大家不要以為有重生能力就無敵了。死亡後生命信息被封鎖，或者被抹滅，也活不過來。面前疑似『四維時空』的玩意兒古怪得很，不要大意。」
龍柏總結道：「擺在眼前的情況，好像是，咱們遇上了舊宇宙時代，半神文明的遺跡。」
「引爆紅特超巨星，觸發了自動防禦系統，不確定進去后是否能出來，不確定內部是否有其它防禦佈置，是否有致命危險。」
「小心為上！」
龍柏問道：「塔柏，你的原晶儲備還有多少？報個概數。」
塔柏：「21.5億。」
原晶現貨儲備充足。
龍柏吩咐道：「塔柏，全靜默狀態。」
「所有蟲，可以先回艙室蟄伏歇息。我培養一支統帥蟻小隊，進入探索。」
「嗷~」
「這才對嘛~」
「讓普通蟻去~」
眾蟲答應。
…
星艦內部空間狹隘，無法培養太多蟻，保守30隻。
從幼蟲開始，龍柏親自教授基礎自然科學知識，科技和原力領域知識。
歷時16年。
統帥蟻先後羽化出世。
龍柏給它們分作三組，10隻一組。
簡單準備后，
龍柏給第一組下達指令：緩速靠近，進去后，立即出來。
隊伍領命出發，如同沉入了湖泊一般，從眾蟲視野消失，留下陣陣漣漪，同時也在瞬間斷了與蟻王的靈魂羈絆聯繫。
墨蘭操縱光輝王座，載着眾蟲，懸停萬米高空等待。
左等右等，整整一天時間，不見蟻群歸來。
換一個位置，
龍柏下達指令：第二隊出發。
等待半天，不見歸來。
再換一個位置。
龍柏繼續下達指令，
第三隊出發。
精準計時，等待30天仍然不見歸來。
——有去無回？
龍柏為首，眾蟲更加心虛，不敢貿然行動。
商量后，決定再等等看。
等三年。
若始終沒有音訊，大家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前往蔓赤恆星系，向蔓赤主宰請教，求助；第二個，等主力艦隊到來，挑選一批不是那麼重要的蟲族戰士，組成敢死隊，進入探索。
寂靜深空，
光輝王座在距離『鏡面球體』百萬公里高度懸停，時刻關注。
忽然一日，
淺度蟄伏的龍柏耷拉的觸角豎直，雙眼瞬間恢復明亮，凝神通過靈魂羈絆感應。
先前派出去的30隻統帥蟻，其中一隻出現在了感知中。
其它蟲同時察覺異樣驚醒，抬頭張望，只見下方閃亮白色鏡面正一點點地黯淡。
墨蘭控制光輝王座，連續空間躍遷，遠離千萬公里之外，遠眺張望。
只見『鏡面巨球』正快速收縮。
持續大約30秒，化為一團羸弱光團，閃了閃，熄滅消失。
充斥了大量高能宇宙粒子的星域內，留下一個直徑300億公里的黑色空洞。
龍柏發動日灼能力張望，模糊影像，在空洞的中心位置懸停著一顆黑色球體。
感應中的那隻統領蟻也是位於此處方向。
「星艦！」
「瓦法文明的旗艦？」
眾蟲驚呼，警惕，難以抑制的振奮。
墨蘭不多想，控制光輝王座，短距離空間躍遷接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