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帝都城下

「哈哈哈，你們郝家餘孽殘殺了那麼多人，也應該有今天。」

一位天通者境的強者，右手持散發著暗淡光芒的長棍，左手拎著一個滿是血跡的包袱，在天空中快速的飛行著。

「等到了帝都，我先拿你領賞，然後請求帝君用你來給準備出征帝國大軍祭旗。」

「用一位天通者境的強者來祭旗，也是古往今來第一次吧。」

隨著大笑聲停止，包袱內緊接著傳出來一聲輕蔑的嘆息。

天通者境的強者臉色突然一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下意識的把包袱扔了出去。

包袱在空中緩緩散開，一個看不清樣貌的類似人形的軀體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天通者境的強者，眼神死死地盯住軀體眉心處的一點金黃色靈力，全身上下進入到戒備狀態。

「你是涼野郡的馬淵卿？」聲音似乎沒有源頭，像一個沒有依靠的秋葉在空中搖曳。

馬淵卿聽到那人的聲音后，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化作一團殘影。

可惜，在馬淵卿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周圍已經被金黃色靈力布下了天羅地網。

「你就是郝家新晉的那位聖人？」馬淵卿雖然內心恐懼，但是此時也是狗急跳牆，把能想到的狗屁道理一吐為快，「聖者果然好手段，但您如此的屠殺天通者境真的不覺得羞恥嗎？就我所知，莫乙大聖就不會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章孟悛緩緩現出身形，右手手掌向上，手指自然分開，一個肉眼可見的靈力氣旋在手心之上懸浮。

起初，章孟悛並沒有時間感悟聖人之境與之前的區別，在與半聖老祖暢談的那一段時間裡也將聖人獨有的能力摸索的七七八八。

聖人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能與周遭靈力相共鳴，然後便是讓共鳴的靈力成為自身靈力的一部分。

這也是天通者境比不了的地方，也是二者的天塹。

馬淵卿面對天塹就只有仰望，即便擺脫了金色靈力鎖鏈的束縛，圍繞他周身的靈力旋渦也能將他牢牢地陷在原地。

「你說的莫乙我似乎見過，但我沒有覺得他是一個善人。」章孟悛冷冷的注視著馬淵卿收縮的瞳孔，陳述著。

馬淵卿用盡全身力氣擺弄著四肢，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我聽說，大聖您殺一個人是要看罪過的。我半生都在為帝國辦事，而且我從來就沒有虐殺弱者。至於，剛才那個郝家人，不過是戰場上我的俘虜。」馬淵卿快速的調節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來求得一線生機。

章孟悛搖了搖頭，緩緩道：「我看到的和你說的似乎並不一樣。」

在馬淵卿瞪大的瞳孔前，金色的靈力突然抽出一縷鑽進了馬淵卿的腦海里。

望著馬淵卿難以置信的表情，章孟悛淡淡開口：「你剛才看到的那些，是那位郝家前輩的記憶。」

金色靈力映射的一段過去，是馬淵卿與郝家高手的追逐戰鬥。

起初馬淵卿作為強勢的一方一直碾壓著郝家高手逃竄，但你追我趕相互持平之下馬淵卿根本無法得手，於是他向剛剛略過的天瀾郡流民動了手。

而那位郝家高手，為了避免平民傷亡，竟然選擇了自己去硬接那一擊。

「你如果沒有那麼多道理，說實在的我也不會給你看這些。」章孟悛依舊是冷冷的看著對方，「既然你自己覺得自己很乾凈，那我就告訴你，你其實也很臟。」

馬淵卿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你我承認你是聖人，你對蒼生也有著生殺大權。可那又怎麼樣，也不代表你就是乾淨。」

「也許，是這個世界觀的問題，導致了你們的心裡強者為尊的理念根深蒂固。」

章孟悛深邃的眼睛看向了與自己世界一樣的蔚藍色蒼穹，呢喃道：「但是，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人，也會受到自然法則的桎梏。如果，我自己的哪天被慾望沖昏了腦袋，也會有其他力量對我嚴懲。」

章孟悛說完也沒有再看馬淵卿，金色靈力的緩緩收緊，讓馬淵卿在痛苦之中逐漸走向死亡。

郝家高手在章孟悛的救治之下，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可以自行調理靈力來恢復自身。

「多謝，大聖！」郝家高手恭敬地抱了抱拳，收斂著自己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著章孟悛的樣子。

這是很質樸的一位年輕人，如此近的距離竟感受不到一絲壓力。

章孟悛緩緩地向前走著，注視著周圍的地形，這才開口道：「您為什麼會去救司坊郡的流民。」

郝家高手面對章孟悛的突然的問題語塞了很久，但看到章孟悛一直往北走，也只能先跟在後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幾乎是我的下意識動作。」郝家高手嘆了口氣，「或許我是真的不適合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吧。」

章孟悛遙望著不著邊際的遠方，郝家高手小心翼翼地候在一旁，就連呼吸都是有節奏的律動。

「您跟著我走一趟吧。」章孟悛看了一眼右手掌心那道淺淺的淡藍色旋渦紋路，「我們去帝都。」

當踏入天河郡的那一刻，章孟悛就感受到了三處出來的天通者境頂尖強者的氣息。

也無需章孟悛示意，郝連坤自動釋放出自己的天通者境氣息。

「這個不能殺。」就在郝連坤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章孟悛突然阻止。

郝連坤和帝國強者同時難以理解的看向神色平靜的章孟悛。

郝連坤有些擔心的說道：「孟悛小兄弟，如果我們不殺了他，那他回去不就暴露我們了。」

章孟悛搖了搖頭：「我記得，天通者境是有一定辟穀能力的，一兩個月不進水米也死不了吧。」

說完，一股金光色的靈力就把那位天通者境的強者像是包粽子一樣包裹起來，送入到了地下。

郝連坤看到章孟悛的這種手段，心道：「你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

郝連坤看到的只是章孟悛活埋了那位帝國強者，但是他卻不清楚金色靈力這個存在究竟有多漏洞。

帝都城郭連綿幾百里，十幾丈高的城牆百年如一日的矗立在天河郡中心。

「你們是從司坊郡來的，來幹什麼的？」城防兵卒盤問著準備進城的兩個人。

為首的中年人十分恭敬的行禮，隨後將銀子塞到了其中一位兵卒的手中：「官爺，我和我家少爺是來帝都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兵卒感受著銀子的重量，「我看是來逃難的吧。」

中年人有些含糊地應和著，一邊又拿出一顆銀子塞了過去。

「算你識趣，過去吧。」

兩個人緩緩地走進帝都大門，直到另一番景象在眼前呈現，同行的那位少爺的神色依舊平靜。

中年人感慨著自己少年的穩重的同時欠身問道：「孟悛少爺，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