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兩個熊孩子抄的書其實並不厚，從昨天下午開始，如果認認真真抄寫的話，基本上能在他們平常睡覺的點之前全部抄完。

而他們一旦真正認真起來，絕對不會出意外。

工工整整的兩本手抄版，沒有一個字的錯誤，衛湛放下抄書，語重心長的教育起孩子來，「你們娘親是對的，罰抄書沒有問題，若是日後再犯類似的錯誤，那……」

「絕對不會！」衛明月搶著保證，「爹爹您不用說後面的話，我們一定一定不可能有第二次。」

「對對對，我們保證！」

「那你們要記住自己說的話，如果真的想出去玩，和你們娘親說后，她會讓人跟著保護你們。」衛湛能懂她娘子的擔憂，他同樣如此，「你們知道爹爹在忙的事情很危險，他們沒有能力對付爹爹和娘親，可是你們還小，懂嗎？」

兩孩子點頭如搗蒜。

聽進去應該是聽進去了。

衛湛也就放兩個人跟著夫子繼續去學習。

他端了一份早餐回到卧房外間，吩咐翡翠她們都出去忙別的事情，這裡不需要她們。

說簡單點就是，他需要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空間和時間。

曲玲瓏睡的根本不知道身邊又躺回來一個人，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兩人直接睡過了午膳時間，一直到半下午的時候才算是清醒過來。

扒拉開還想往自己跟前湊的男人，曲玲瓏算是怕了，「快讓開，我要起床去吃點東西去。」

肚子空空，餓的她哪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

衛湛抱著她一起，黏黏糊糊的兩人實在是沒眼看，讓翡翠幾個進屋擺飯的丫鬟一秒都不願意多待，嗖的一下就跑出了屋子。

難得能有悠閑相處的時候，他們吃過飯什麼事都不做，只彼此相擁靠在榻上看著窗外沒甚溫度的太陽。

外間的貴妃榻就挨著窗戶，大大的窗子全開，有光灑進來落到他們身上，臉上。

鍍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性，讓人不自覺的就移開視線。

這一幕被下了課想過來找爹爹娘親的衛明月看在眼中，她想也沒想就轉身回自己的院子。

調色，鋪開畫卷，揮筆。

衛府里一片祥和。

***

大晉的第二場雪落下來的時候，菜市口斬首示眾之處，人頭攢動，里三層外三層的全都是伸著脖子踮著腳往裡瞧的老百姓。

台上被押在刑刀之下的人披頭散髮一片死寂，和之前那種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樣子是徹徹底底的不一樣。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初在酒樓里嘲諷鄙視衛湛的柳高仕之子柳博琊。

身為當朝丞相的嫡子，還是漠國公主拓拔惜的嫡子，柳博琊是能稱得上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的，他如今也有二十好幾，娶了妻子有了兒女卻仍舊無所事事招貓逗狗。

當然，這種小事自然不能被斬首，可架不住他乾的傷天害理之事實在是罄竹難書。

恰好衛湛重返京都不久，又被皇上委以重任，柳博琊就不知死活的撞到了他手裡。

奸淫擄掠，燒殺搶砸，魚肉百姓，侵佔良田，手上人命幾十餘條，最終是鐵證如山，數罪並舉，別說宰相和漠國公主保不住他，便是漠國大王來了都沒有用。

當今皇上親自下旨判刑，連等到次年春的時間都不能等，抓了人就判了三日後斬首示眾。

負責監斬的是衛湛，不消他主動請旨，身上餘毒盡消的皇上就主動下了旨意，而行刑之人卻是戴了面具的楊天禹。

擁有極佳目力的衛湛對著不遠處的馬車勾了勾唇，他要讓柳高仕和拓拔惜親眼看著自己的親子被一刀結束性命。

他展開案宗，當眾宣讀起柳博琊的一條條罪名，每讀一條，難掩激動的受害者家人就把臭雞蛋爛菜葉子砸到柳博琊的身上。

原本在京都遊街之時就已經滿身污穢的柳博琊此時已經沒了任何反應，他知道，這個時候就只能等他父親和娘派人來劫法場。

他們一定會來的，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他。

的確，柳府派出來了幾十號人預備劫法場，可惜還沒來得及動就被青羽帶著的人全部抓住，這會兒全都在京尹兆的大牢里蹲著呢。

馬車裡的拓拔惜掌心都被自己掐出血來，如果不是柳高仕讓人控制住她，恐怕她此時已經衝到了法場里。

衛湛不用看都知道他們會有多痛苦，他的笑毫不掩飾，午時三刻到來之際，他乾脆利落的將行刑令牌擲於地面之上。

骨碌碌。

楊天禹手起刀落。

柳博琊人頭落地。

縱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屍首分離的柳高仕，從此這世上，再沒有這個人。

「害怕嗎？」穿了普通衣裙領著衛明禮衛明月兩個熊孩子的曲玲瓏就站在人群最前方。

他們同行刑高台的距離也不過十米遠而已。

那顆睜著眼睛的人頭更近。

好些人都捂住了眼睛，但兩個孩子卻睜的大大的，沒有錯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聽到娘親的話，兩人齊刷刷的搖頭，異口同聲，「不怕。」

娘說了，這人是他們衛家的仇人。

他們的曾祖祖父祖母還有叔祖父一家，全都是被柳家之人所害，眼下只能先處死一個，往後柳家作了惡的人都要走這麼一遭。

那他們就要看著他們，去死。

他們不是羅平村裡沒有太多見識和憂慮的小孩子了，從踏出羅平村開始，每一天每一刻他們都在成長。

衛明禮沒有絲毫俱意，甚至還躍躍欲試的說了句，「若是我能去行刑就好了，何必勞煩楊大伯。」

「等你長大了再說吧。」曲玲瓏笑了兩聲，「走吧，娘帶你們去吃飯，你們爹爹怕是要等到晚間才能回家呢。」

天上的雪花不知道何時停了，厚厚雲層之中的太陽意想不到的冒了出來，暖陽照射下來，老百姓們頓時歡呼起來。

老天爺都覺得柳博琊該死啊！

否則怎會在他人口剛落地，就變成了晴空。

曲玲瓏領著三個孩子坐上馬車去吃飯。

不過是看個處刑罷了，沒有一個人的胃口受到影響，到了酒樓點的都是招牌菜，吃的別提有多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