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壽宴

第51章 壽宴

此刻,關外——

柳卿卿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身上滿是泥土,在下人的護送下,躲在一處山洞裏瑟瑟發抖。

如若柳落櫻看到,定然會悔不當初,懊惱自己沒硬性將長姐綁起來,不讓她離開北安城。

不過,誰又能想到,上一世的悲劇仍在繼續。

前世,柳家是到了關外后,因為沒有多少財物,被楊安嫌棄,拒開城門,到處逃竄,躲避金兵戰火。

可這一世,歷史還是驚人的相似。

柳卿卿坐着馬車,抵達關外后,楊安本要開門,但見她馬車中沒有旁物,便斥責她回娘家,什麼也沒有帶來,是個不念夫家的女人,拒絕打開城門。

於是,柳卿卿便成了到處躲藏的難民。

馬車被人搶走,車上的衣物和所剩不多的乾糧,也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她就算想回北安,也無計可施。

而柳辰贛收到的那封書信,實則是她在路上勾勒出來的美好藍圖,以為到了關外,自己就會被夫君保護起來,所以早早寫了,回家保平安。

可惜,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夢。

她躲在冰冷的山洞內,起初還以淚洗面,到後來漸漸麻木,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整日只想着如何活下去,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當洛霆趕到關外時,在難民中看到柳卿卿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用了很長時間去辨認,才確定是她。

「......大表姐?」

他輕輕拉住在翻找樹根的女人,眉頭緊皺的撥開那層亂髮。

兩人對視間,時空仿若靜止一般,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良久,柳卿卿才猛然回神,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放聲嚎啕大哭。

洛霆心有不忍,將所有乾糧和水遞給她,待她吃完,有了力氣后,才沉聲問道:「大表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姐夫呢?」

「他.......不要我了。」柳卿卿聲音嘶啞,低頭看着地面,明明鼻尖酸澀的厲害,但就是哭不出來。

洛霆輕嘆一聲,無法想像柳落櫻若是看到,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回頭看了看遠處隱於沙塵之中的城池,似乎近在咫尺,又仿若縹緲遙遠,無法觸及。

「大表姐,你現在如何打算?是隨我回北安城,和柳家匯合,還是進城去尋姐夫?」

柳卿卿眸中一亮,滿是期待的望着洛霆。

她張開乾澀的唇角,想要大聲說自己要回北安城,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楊安這個人渣。

可當看到自己滿是污泥的手指,話又吞了回去,無力的搖了搖頭:「我這個模樣,還能去哪裏?若是回家,只會徒增父親的煩惱,可如若進了城,你姐夫也不會要我。因為就是他緊閉城門,不讓我進去的。我還是就這樣吧,自生自滅,死在這黃沙戈壁中也好。」

洛霆心有不忍,沉默片刻后,道:「大表姐,不如你先跟我去邊城,到那裏休整后,再另行考慮去處的問題。」

「可以么?」柳卿卿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滿是期許,然轉念一想,洛霆比她年幼,能到這裏已是不易,如何能再帶一人前行?

她長嘆一聲,微微搖頭:「罷了,我就不拖累你了。「

說罷,便艱難起身,想要向反方向離開。

卻被洛霆再次拉住,並堅定的對她道:「大表姐,你若是離開了,櫻兒會傷心的。」

「櫻兒......」

「跟我走吧,你若想回侯府,我可以幫你。你若想回北安,我也可以帶你回去。」

明明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可那雙如鷹的眼眸,卻讓人全身充滿了力量,心中也隱隱堅定下來、

柳卿卿輕輕頷首,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強忍淚水,跟在少年身後,在漫天的黃沙中,向更遠處的邊城走去。

而此刻,遠在北安城的柳落櫻,並不知曉洛霆救了長姐。

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今日的壽宴上,拿着最得意的作品,十米長的鷹擊長空綉畫,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緩緩走向洛慶年。

「祝外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啊!櫻兒,這綉畫,可是你繡的?」

老人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綉畫,小心翼翼的碰觸了一下,又害怕弄髒了這幅佳作,便拿了一塊手帕,墊在下面去摸。

四周的賓客皆被這磅礴大氣的綉畫震驚到,各個睜大雙眼,不住的發出感嘆之聲。

「你們看那鷹的眼睛,不管站在哪裏,都好像是在盯着你看呢。」

「呀,還真是!你們看,這鷹就像活了一樣,太神奇了!」

「好漂亮,這後面的山巒,竟繡的如此有意境,若是遠處看,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

迎春拿着綉畫展示,聽到眾人稱讚,就仿若在誇獎自己一般,與有榮焉,高興的揚起下巴,指著一處紅雲。

「各位,這幅綉畫,是我家小姐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綉出來的,其中每一處細節,都相當精細。單是這一輪紅日,就用了八種顏色,為了更加逼真,有的絲線,還是我家小姐親手調色暈染的呢。」

「哇!這麼厲害?當真是奇女子呀,就算是當初江南城最有名的雙面綉,也不及這七分啊。」

「洛老爺子,您可真有福氣,能有如此孝順的外孫女,着實讓人羨慕啊。」

洛慶年放聲大笑,看着柳落櫻的小臉,讚許不已:「櫻兒,辛苦你了。」

「只要外祖父能夠高興,櫻兒一點都不辛苦。」

這話很是受用,老人笑的合不攏嘴,緊緊拉着柳落櫻的小手,一刻也不敢鬆開,在每一位賓客前經過,猶如是在炫耀一般。

這一幕,讓柳辰贛亦開心不已。

不過他此刻更多的精力,就和那些賓客一樣,全都放在了綉畫上。不舍觸摸,只能緊貼著,欣賞每一處針線。

「哈哈,這是我小女兒的孩子,叫落櫻。」

洛慶年紅光滿面,不遺餘力的向人炫耀,氣氛一片喜悅祥和。

陰影中,卻有一雙眼睛,怨毒的看着他們,如一頭要吃人的惡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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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太纏人,王爺他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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