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惡魔

第15章·惡魔

「白奇、入元、超脫、化合、千苛、凝神、超元。」站在木屋外粉刷木牆的段長老不斷重複默讀這七個名詞,直至整面牆壁都被新油漆塗滿才靜下心來。

老人放下刷子,目光掃見眼前那瓶呼延秋煉製的丹藥。握緊藥瓶找了個凳子坐下,眼神迷離地望向遠方,不久后,他便又開始重複讀起另外幾個詞:「精、黃、玄、地、天、神、宙仝、元泱。次、凡、下、中、上、極。」

……

濛濛細雨滴滴答答地拍打在沐久手中那柄花傘上。周圍隨處可見的池塘里時不時躍上幾條錦鯉。地面很平坦,沐久穿着柔鋼製高跟鞋,叮叮噹噹的聲音隨着她優雅的步伐傳出。

柔剛是一種非常特殊的人造合金,它一面堅如磐石,另一面卻與棉花一樣柔軟,而且柔鋼的重量也輕如鴻毛,所以這種材料被多用於製造鞋子、護具、盔甲之類。

大長臉狄龍在眾人轉入小巷后,丟出空間隔絕球,圓球飛出后立刻將那幾人包裹住:「一會兒我們分四路人員,以學生的名義分別去四大城區,調查這個世界對白袍使的看法。記住!一定要低調。」

陳智一手牽住沐久左手,另一隻手幫他脫下潔白的長袍:「四哥,那我帶着沐沐就在這座城詢問了,畢竟我倆都沒飛行能力。」苦笑幾聲之間,他又把一件雨衣披在沐久身上。

「行吧,那其餘人自行分組。」刷的幾聲,幾個人影四散飛去。

雨聲漸漸變得嘈雜,地面上的積水卻始終沒有上浮。沐久看着天空中一團團霹著閃電的烏雲,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這裏也會下雨。我還以為這裏只有鋼鐵森林呢。」

陳智看了看沐久面容上的表情,緩緩放慢腳步。又看看街上時不時跑出來修鍊的孩童與他們千篇一律的衣物,低頭喃喃道:「上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一個皆六子放出那麼大能量攻擊。」

沐久腳步頓了一下,看着他說道:「上一次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魚兒也只是懶得廢話。況且你也是為了保護我,我又怎麼會怪你。」嬌嫩的雙手擦去陳智眉間的雨水,又扣上他雨衣后的帽子:「段長老說過:如果一場戰爭存在人道主義,那麼勝利的一方只是摧毀了對方的文化。如果一場戰爭沒有底線,那麼雙方只會兩敗俱傷。」

「我只是看見那些烏雲,想起了雲上城。他們……他們可不會在這種事上收斂與懺悔。」滿臉水珠的沐久哽咽地擠出最後幾個字后,便忍不住撲入陳智的懷裏哭泣。

陳智臉上的雨水也被淚水打去,抽了抽鼻子,低頭靠在她的頭上說:「放心吧,有我在。放心吧,有我們在。」

暮雨中,那一對身影緩步離開。

……

又是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那女人用聲波製造的能量護盾上,殷玲雙手綻放的漣漪也在不停接下墨陽的重拳。

司徒孟看了看時間,點着通訊器對墨陽說道:「五分鐘了,打沒打完。」

「這片水域壓力較大,我怕打死她不敢用全力。」對講機那頭明顯傳來幾絲喘息聲。

兩處聲波被殷玲收入耳中:「看不起誰呢。」兩掌一合又是一片音浪暴射而出。墨陽雙手立刻結印做出防禦姿勢,但因為穿戴着潛水手套,沒有陸地上空手那麼靈活,所以他那張人皮面具還是被殷玲的聲波震碎。

「人皮面具?這都什麼年代了?丑直接去整個容……」沒等殷玲說完,墨陽原本的容貌暴露在殷玲視野內。

那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行動能力,眼睛先是瞳孔一振,然後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后那位在水中的美女七竅不斷流出嘔吐物、血和眼淚。她此刻再無繼續的心理,而是被嚇到喪失了最基本的行動能力。以太解體的情況下地球人的肉身根本不可能在深海中活動,況且她現在眼中溢出嘔吐物、耳朵和鼻子也滲出帶血的眼淚,櫻桃小嘴還不忘大口呼吸空氣——可惜這裏是海底,這種情況下她還猛然吸入大口海水,這也導致殷玲直接昏死在水中。

陸福看到了墨陽的容貌后,更是幾乎把體內的東西吐了個遍,邊吐還不忘邊哭嚎,甚至有些嘔吐物在他嗓子和嘴裏不斷徘徊,甚至最後從耳中流出。他嚇得癱軟在地,口中不斷喊著媽媽,然後也昏死在那艘潛水艇里。

司徒孟:「還是這個快,30秒。」

墨陽進入那艘潛水艇內,撕開一盒人皮面具嫻熟地敷在臉上。司徒孟和呼延秋也把那一男一女扶在椅子上。

呼延秋摘下頭盔,甩了甩橙色長發說道:「為什麼救他們。」

墨陽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說道:「現在殺了他們的話,被販賣的人就不知道在哪了,等他們醒了之後,我就去拷打他,至於這個女的……」

司徒孟點了點手臂上投射出的屏幕:「這個女的沒幹啥壞事,陪着他也就是為了賺錢,治好了就放了她吧。」轉頭看了看這艘潛水艇,他便去中控台操作幾下。

「行,那秋姐先幫我準備一下,然後再煉一些修復肉體的葯。」

呼延秋閉眼開始在空間戒指中摸索,但也不忘回應墨陽:「之前抓住他的次數也不少,但他就是不說,你能有把握嗎?」

「放心,沒問題。」

司徒孟汗毛一立:「你不會……又要用那種方法吧……」

墨陽點點頭。

司徒孟抱着呼延秋:「秋秋,答應我一會離他遠點,那可太殘忍了。」

墨陽冷冷地說道:「他拐其他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過那群人餘生會怎麼樣嗎?脫下白袍后,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人。」

見正在忙活的墨陽,呼延秋湊到他耳邊:「單句七個字以上,看來他動真格的了。」

司徒孟點了點頭:「什麼東西這麼臭啊。」循着味道找了兩圈:「我丟,他倆們……」

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倆把這個陸福抬到後面去吧,我給這個殷玲換身乾淨的衣服。」

司徒孟示意過墨陽來搭把手:「拿高壓水槍給他好好沖沖,省的這小子一會把髒東西粘在處刑架上。」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殷玲也在呼延秋的打理下蘇醒過來:「我剛才……怎麼了?好像遇到一個……」

座位上那位美女的聲音由虛弱轉為恐懼,然後又是噁心、顫抖。橙發少女見狀直接掏出一件U型手槍架在她後頸處;輕輕一按再向上移動到腦部海馬區附近,陣陣包含着輻射的音樂在她腦海里盤旋。

待殷玲再次蘇醒后,便已忘了這一個時辰內發生的所有事:「我這是在哪?你是誰?」

呼延秋聽着她虛弱的聲音並沒有回頭,但也在溫文爾雅地進行交流:「姓陸那小子已經被我們收拾了,你現在回家吧。」

殷玲低頭搓了搓自己的手,輕聲問道:「他不會回去了,對嗎。」

收拾完墨陽要求的道具后,她轉頭盯着殷玲說道:「對。而且這裏的通信設備也被我男朋友黑掉了。今後我們會送你到北半球生活……」

撲通一聲,剛恢復體力的少女直接跪在呼延秋面前,嘴裏還不停說道:「謝謝,謝謝恩人,謝謝你讓我從他那裏解脫……」

呼延秋趕緊扶起幾乎焊在地上的殷玲:「叫我聲秋姐得了,我可受不起這禮。」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殷玲,呼延秋也慢慢擦去那張美如畫皮臉上的淚水。

她從中控台上取下一片徽章:「這是剛才刻錄的救生艙鑰匙,路程已經設定好了。」

殷玲按壓徽章,一張手掌大小的卡片被投影出來。她仔細看上面的圖畫,這也正是去北半球的路線圖:「謝謝恩……秋姐。」

「你先走就行,我去看看什麼情況。」說罷,呼延秋拎着工具箱像一頭小鹿一樣蹦蹦跳跳地走到後面。

「我能進去嗎?」聽到聲音的司徒孟立刻竄出房間,用身體堵著屋內的場景並說道:「秋秋,咱先別進去了,估計裏面會狠血腥、殘忍,你把工具箱遞給我,我給他送過去然後就出來好不好。」

呼延秋擠了個鬼臉:「好吧。」

片刻后,送完工具箱的司徒孟帶着呼延秋駕駛這艘潛水艇向深海人魚部落駛去。墨陽拎着工具箱,打開機械門后便走進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

室內的白熾燈一盞盞打開,墨陽給沖洗好的陸福穿上一身寬鬆的衣服,然後從箱子中翻出銅鈴、鐵鞭和幾隻安培瓶;用箱子翻過去的蓋子裝些水洗手消毒,他便掰開安培瓶,用注射器將這些液體打入陸福體內。

戴好面具后,墨陽用一瓶水潑醒處刑架上的人,又用煙斗敲了敲陸福的腦殼:「疼嗎?」

被綁在處刑架上的陸福沖墨陽吐了口水,又用利利尼亞語挑釁地說出一段話,那語言傳入翻譯器,翻譯器又冰冷地播放一段漢語:「有能耐繼續戴着那副面具,沒有證據你能拿我怎麼樣?殺了我?」

銅鈴在他手中開始搖晃,隨着墨陽對銅鈴上刻度的調節與手速頻率上的變化,那銅鈴居然發出和殷鈴釋放以太幾乎無異的聲音。

「直接殺了你可太便宜你了。」雖然這是一段漢語,但經盒子上的翻譯器,又是一段冰冷的聲音傳出。利利尼亞語主要以輻射波為主,凱桑夫尼亞常人聽到這種聲音與機械發出的蜂鳴聲區別不大。

他又將銅鈴安裝在盒子中的一種節拍器上,那段特殊的鈴聲便一直回蕩在房間內。墨陽再次將一瓶藥劑注射在那人體內。

伴隨着一聲慘叫,陸福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左臂,要不是沒有火藥爆炸聲,他還真以為自己被槍擊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

墨陽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用煙斗輕輕敲打他身上每個部位,雖然這對身體沒什麼傷害,但陸福卻好似被機槍轟擊一樣。

身穿囚服那人幾近昏死過去,但墨陽仍舊不斷給他注射藥劑。

一條類似蛇骨的鋼鞭狠狠地抽打在陸福身上,那鋼鞭上每一節的鐵刺上還遺留着抽下來的血肉。此刻兩眼散發着白光的墨陽又露出那恐怖與噁心至極的面龐;陸福眼裏,又好像地府的閻王爺在他身後書寫着什麼東西。墨陽揮舞的每一鞭都好似閻王在他的生死簿上進行書寫,霎時間整個屋內血肉橫飛。

每一鞭都在陸福身上留下驚人的傷口,但每道傷口卻又精準地避開要害。那條鞭子宛如嗜血的狂蛇,尾部盤旋在墨陽手中,-獠牙與骨刺也在瘋狂啃食着陸福的身體。

全身鮮紅的陸福苦苦哀求,只是他現在根本無法正常說出平時引以為傲的利利尼亞語。

幾鋼鞭狠狠抽下:「說人話!」

看着面前面容極其醜陋、可怕甚至令人作嘔的墨陽,再加上這打在骨頭裏的鞭子,陸福再也憋不住,開始一字一頓地用漢語說出:「我說我都說,你想要的都在我空間戒指上的信息盤裏,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墨陽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拿出一隻噴頭,不斷向陸福身上噴射綠色液體。本就皮開肉綻的陸福又被高壓水槍衝擊,撕心裂肺地聲音再次吼叫出來。

「土星,坐標0317.3322。9998.5252……」一大串坐標從陸福口中說出,但墨陽並沒有停下揮舞的右手。

經過綠色液體的噴灑和先前注射體內的藥物,那具殘破的身體竟然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如初,況且整個過程不到一個時辰,但他還要承受身體上每個細胞分裂的痛苦。

待陸福身體恢復好后,他本想感謝墨陽的不殺之恩,但他錯了。

「其他人呢。」

此刻他才明白,這種非人的折磨才剛剛開始。他本想自己主動自爆,但先前注射的藥物已經阻斷了以太在他體內的流動,更何況他還沒達到背結的境界;他想咬舌自盡,可墨陽在他身體第一次恢復的時候已經做手術『幫』他割掉了;他想憋氣而死,但緊緊捆住的雙手根本扯不到肺部的呼吸機……

司徒孟瞟了一眼監控里的畫面,不自覺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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