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體被掏空
顧柏手持玄筆在一張白凈的卡片上，手腕遊刃有餘的蜿蜒著，中途並沒有斷點，而是一鼓作氣繪製下來。
在他一旁的范寧杭看著他的操作，毫無預兆的一掌拍下。
顧柏吃痛的捂著自己的手。
「這裡需要巧勁，你太僵硬了，重來！」
顧柏拾起玄筆，刷新卡面……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雖然還是水火不容的狀態，但似乎雙方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夜晚，繁星點點，月色朦朧
顧柏橫躺在一塊大石上，雙手枕在腦後，欣賞著夜色。
離參術會只剩下最後一個月了，可是他卻連一張完整的鏡卡都沒有完成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顧柏望著天際想著。
此刻這座半山腰上就只有他一人。
范寧杭是自由的，他可以隨時離開，也可以隨時回來，他不限制在這裡。
所以每到夜晚，范寧杭都會乘坐來時的大鳥離開，把顧柏一人丟在這裡，第二天才會出現。
顧柏也不在意，反而他還落下個清凈，白天已經被他絮絮叨叨一整天了，真看不出來，這麼冷漠的一個人，訓斥人來竟然可以滔滔不絕。
當然，顧柏也只是表面抱怨幾句，他知道範寧杭已經很盡心盡責的教導他了，只是……
顧柏正苦惱著，突然眼角餘光感應到了一絲的不適。
顧柏仰起身，望向自己這段時間居住的洞口，裡面的灰暗燈光突然一閃一閃的……
夜晚的風，涼意颼颼，一大片烏雲飄來，擋住了原本就朦朧的月色，瞬間視線可見度又下降了幾分。
顧柏被這寒風吹的有些許的涼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好巧不巧的，在這荒涼的山際間總傳來一些幽幽鬱郁的怪響。
使整個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別看顧柏平時無所畏懼的模樣，但無論是前世的他還是今生的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種靈異的感覺，這是發自內心的。
顧柏心中咯噔一下，趁著洞口還沒完全熄滅的微光，一個箭步沖了進去。
石床旁放著的光伏鏡卡，此刻正一閃一閃的泛著微光，而且每閃一次，光就微弱一分。
「不是吧，沒有電了！」顧柏感覺自己的內心防線快崩塌了，一種絕望的感覺襲來。
光伏鏡卡顧名思義是一張消耗型鏡卡，移動光源，在室外可以不依靠能量點而實現光亮，是所有外出遠門者的必備單品。
當然，此卡只使一次，當消耗完其中能量后，就是廢卡一張，就像此刻一樣。
顧柏慌亂間，拿起那張鏡卡拍了拍，甩了甩，弱光又下降了一度。
「怎麼辦？怎麼辦？范寧杭竟然留下了一張快用完的卡！」顧柏來回踱步著，他不能沒有這點光亮，不然這漫漫長夜他該如何度過啊！
就在慌忙間，顧柏眼神瞟到了他那張略顯雜亂的制卡台。
光伏鏡卡是最低階的輔助鏡卡，製作單一且簡化，所需要的源能料也是最基礎的螢草，就算是剛入階級的制卡師只要臨摹一番也能勉強制出。
顧柏這段時間也不是沒試過，但就是不知怎得，就是沒有成功過，每每製作出來的卡片，不是殘裂就是無反應，甚至都找不到失敗的理由，就連范寧杭也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因為不管是手法還是力度基本上都是合格的，照理說製造出一張粗糙的卡片，應該沒有問題。
顧柏快步走到制卡台前，
藉助著僅剩的微光，拿起玄筆，深吸一口氣。
「現在只能靠我自己了！」默默的在心中告誡著。
顧柏甚至腦中有一個完整的構造圖，畢竟他反覆練習了這麼多次，這種鏡卡的結構早已爛熟於心。
當他提起筆，一頓操作下來，一張外表完整的卡片呈現在眼前。
桌旁放著一塊方正的儀器，顧柏二話不說抄起儀器，就將卡片往上一刷。
是一台簡易的試卡器，是所有初階制卡師的必備，它可以激活部分基礎卡片。
「一刷，二刷，再刷」毫無反應。
顧柏氣急敗壞的重新刷新了卡面。
「重來」再次握住玄筆的手，甚至在抖，因為那張鏡卡所散發的光，只能照射到顧柏的視線範圍內了，在遠就是一片黑暗了。
外頭的浮雲也已經將月色遮的嚴嚴實實的，甚至都透不出一點的光，只剩下星星點點慘白的星光，顯得更加的詭異起來。
就在顧柏打算在試一次的時候。
「啪」暗場，一片漆黑。
顧柏心如死灰，緊緊的握著玄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顧柏耳邊總是出現歷風凄凄聲。
過了許久，顧柏就坐在製作台前，一動不動。
不管是視線前，還是腦海中都是一片漆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嗞……嗞……」
死寂的黑暗中，響起了鈍器摩索的聲音。
是顧柏！
顧柏身形坐的筆挺，手中握著的玄筆姿勢異常的標準板正，抬頭挺胸的。
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顧柏此刻雙眼緊閉著，沒有了方才驚恐害怕的神情，反而淡定從容。
握著玄筆的手，不斷來回摩挲著桌面。
使其原本光滑平整的桌面，此刻變的划痕斑斑。
也不知這個動作重複了多久。
顧柏突然眼眸微啟，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他似乎能看見似的，熟練的拾起一旁的卡片，精準幹練的一筆劃過……
線路彎曲，毫無章法，就像是隨意而為之。
迅速完成後，拿起試卡器，一刷。
「滴噠」
洞中瞬間精光蹭亮，甚至比正午時的陽光還要明亮。
方才還挺的筆直的顧柏，一下癱軟的趴在了桌上，額頭上已經是滿頭大汗。
神情透出無比的疲憊，感覺身體被掏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