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朝節？」藍兮顏一臉好奇地看向姜伊。

李鈺也聽到了男孩的問話，便主動解釋，「春朝節是我宋國特有的節日，在元宵之後，每年都有，除了剛剛元昊說的那些，在這個節日里各國能人異士也會進行一番比拼，近幾年最常見的是學子間的較量，如舞藝，畫藝，馬球賽等等，想來今年也是這樣。」

姜伊在人界幾百年，什麼沒瞧過，倒是無感，只問身旁的人，「子兮感興趣？」

「嗯，伊娘呢？」

姜伊點頭道：「聽著應該不錯，我醫治了李丞相后，咱們待到春朝節之後再走吧！」正好，趁此我也給阿嫵找個好去處。

「好。」

他們的談話，李鈺聽了也高興，笑說：「到那時我李鈺定會好好招待幾位。」

「還有我，既然姜姐姐和兮顏公子，還有那個阿……嫵要在衛城多待些時日，那本公主定會帶你們逛遍衛城，放心，一定去衛城最好玩的地方。」高陽公主拍胸保證。

專心乾飯的人忽然被提到名字，阿嫵兀的有些懵，更何況還是被這位公主點名了，但那表情倒挺可兒人的。

察覺到她異樣的李鈺覺得很有意思，溫和笑語：「是啊！就算那時我沒時間，我讓元昊去招待幾位，那時姜姑娘，藍公子和阿嫵姑娘可都要應邀呀！」

還沒緩過來的阿嫵再次被點名，這次她倒好些，沒懵，眼獃獃地看向說話的人，見到的是李鈺的笑臉，似乎還是對著自己，立刻低下頭吃糕點，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顯於水面之上，姜伊也沒察覺，只回應兩人的話，「若無他事，會去的。」

午飯過後，一群人便離開了，只是這次阿嫵那丫頭被高陽公主搶到了她的馬車裡。

在日近西斜的時候，衛城，這座黑磚紅木曲檐的大城便出現在目光之內。

藍兮顏心情不錯地打開窗口的帘子，看著外面的風光，笑道：「伊娘，子兮本以為自己一生都會止於紅蓮鎮。」

「可現在子兮已經出了紅蓮鎮。」

「是啊！遇到伊娘后，子兮覺得自己一定會活的很久，走的很遠，看的很多。」

姜伊沉默，自己以前因為知道劇情，一直覺得生活不真實，活的久了，就倦怠了，在這個世界，活著總有種不容於世，看客不沾身的感覺，即使手裡有修復靈具的丹藥，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竟猶豫了，明明這就是自己一直等著的事兒。

因此，上次沒能給男孩想要的回應，家人嗎？她還沒準備好。

如今他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其實也有人不是因為劇情的安排而被我改變的，就像阿嫵和他，只是自己被以往的生活方式困住了，畫地為牢，當真是糊塗至極啊！這個世界明明比原來的世界更加豐富，更加奇妙，自己當真是浪費這大好時光啊！

豁然間，姜伊朝身邊的男孩笑言：「子兮，離開衛城時，我不送你入派了，我想到了一個修鍊的好去處，那裡沒有別人，我和你一同去那裡，一同修鍊，如何？」

「伊娘，此話當真？」藍兮顏很驚喜，不確定地問。

「自然。」

是真的，她不會不要自己了！男孩極其高興，不顧一切地撲到了女子的懷中，手緊摟著她的腰。

就連姜伊也沒反應過來，只是等反應過來時，見男孩這般高興，也只是伸手撫了撫他的頭髮，沒有阻止，原來你這般不想入派啊！

……

入了衛城，當真是熱鬧非凡，天色已晚，可燃燭點燈叫賣的店鋪攤位數不勝數。

不過，由於李丞相病情嚴重，所以李鈺便讓林元昊護送高陽公主回皇宮，自己攜著姜伊三人直接前往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下車之前，姜伊遞給藍兮顏一方面紗，溫和道：「子兮長的太過出眾。」

男孩接過面紗，甜笑說：「以後只要伊娘戴著面紗，我也戴，和伊娘一樣，子兮高興。」

之後便下車，由李鈺領著三人進了這高大巍峨的丞相府。

本是一切順利，誰知幾人進了丞相府後竟被一個人帶著一群小廝攔在了李丞相的房門之外。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呀？」

被李鈺稱作大哥的人是一個身材臃腫的男子，跟李鈺差不了多少歲。

男子理直氣壯地說：「哼！看不出嗎？自然是攔你，還有你身後這群藏頭露尾的烏合之眾了！」

「大哥，他們是我請來為父親治病的大夫，醫術高超，並非烏合之眾，如今父親身體迫在眉睫，可否讓小弟過去，讓他們為父親診治。」

「不必了！我娘已先請到了一位仙師，正在為父親治病，你的人就等等吧！」

仙師？李鈺疑惑，但還是好脾氣地說：「大哥，既都是為了父親，何必有先來後到？不妨讓他們和那位仙師一同為父親治病。」

「不行！休想，你們可要把他們看住了……他這小子定是又想在父親面前出風頭，我好不容易有次機會會……」邊說著李君寶就進了李丞相房裡。

後面那一句是李大公子嘀咕自語，可能以為沒人能聽到，實際所有人都聽到了。

李鈺一臉尷尬又無奈，對姜伊幾人說：「幾位見諒，那是我大哥李君寶，本性並不壞，就對我有點誤會，有時還有點糊塗。」

「沒事沒事，李大哥的大哥看著……是個好人，是吧！姑娘。」

姜伊和藍兮顏還未說話，阿嫵便先回了話。

從未出現這樣的情況，姜伊看了一眼阿嫵，不過也未太在意，只言：「嗯，無妨，就等上一會兒吧。」

「李公子和李君寶公子差別挺大的。」很少說話的藍兮顏一臉感興趣地道。

李鈺從容回復，「嗯，我和他並非一母所生，他是嫡出，我是庶出，只是我父親是個看重真才實學的人，從小就對每個子嗣細心教養，所以能作為他的兒子，我很慶幸。」

藍兮顏點點頭，轉頭以只能一個人聽到的音量說：「子兮從前曾羨慕有父母兄弟之人，如今覺得有關心在乎自己的人才是最值得慶幸的，所以伊娘，遇見你，子兮很慶幸。」

年紀不大，這話說的卻一句比一句觸動人心，面對男孩，姜伊最近總是應接不暇，心道，他將來定是個會疼人的。

「有關心在乎自己的人確實值得慶幸，不過對人的徹底認識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包括你我，所以子兮不要過早下定論，畢竟人和人生都是世間最複雜的東西。」

聞言男孩若有所思，最終只道了句，「伊娘懂的真多，所以，以後子兮果然都必須聽伊娘的。」

行了，白說了這麼多話。

「姑娘和兮顏公子背著阿嫵說什麼悄悄話呢？」

只見一臉好奇的阿嫵站在兩人面前，李鈺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