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隨後兩人就往回走，姜伊接過男孩手中的東西，不給拒絕的機會，十分自然地抱著，唯一留在男孩手中的是一個梅花狀糖人。

看著走在前面的女子，男孩知道她這樣是故意的，也就跟上，一齊走，問：「伊娘喜好買東西？」

「不喜好，只是想要更多的接受這個世界，想對阿嫵和你更好些。」

藍兮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心裡五味雜糧，高興，她想對自己好，鬱悶，她似乎有好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呵，這樣看來自己還真是不知滿足啊！

「如何？這糖人好吃嗎？」

男孩點頭，「嗯，好吃，梅花狀的，子兮很喜歡。」

「那就好。」

「伊娘嘗過嗎？」

姜伊搖頭。

「那嘗嘗？」藍兮顏將糖人伸向姜伊。

頓了下，女子嘗了一口，笑道：「嗯，很甜。」

之後，兩人便回了丞相府，今夜很美，繁星作伴，燈盞流連，一步一相隨，心口留一戀字。

……

第二日，春朝節如期而至。

今日的衛城，天氣亦是極好，春風得意十里，桃花盛開千棵。

家家戶戶的窗戶上貼上了桃花花紙，人們扮上桃花妝，戴上桃花香囊，臉上充滿著美好的期許，因為李鈺說了，春朝節宴會之前宋國國主會舉辦祭天儀式，希望這一整年宋國可無難無災，這自然也是百姓們的願望。

宋皇遊街前往巍山祭祀，所觀百姓被允許無需跪拜，這或許是一年中衛城街道最熱鬧的時候了，宋皇走後，還會有花車舞獅來祝賀春朝節的進行。

接近午時的時候才結束。

姜伊和藍兮顏都沒去看，阿嫵自然是被宋雨霏拉去看了，這一回來就講給他們聽。

「姑娘，真的好熱鬧好熱鬧，而且我也看到雨霏的爹爹了，感覺很嚴厲，不好相處。」阿嫵手指纏著衣帶猶豫地說。

姜伊言：「這是自然，作為一國之主，一舉一動皆要有所注意，還有阿嫵，今日進宮，你無需和他有過多的相處，只需表示尊重地稱呼他為陛下，遵守一定的禮儀即可，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李大哥也跟我說了，宮裡禮儀繁瑣，陛下皇后皇子公主妃子……真的好多好多，之前幸好沒怎麼遇到這些人，而且還有雨霏打掩護，不過，就是委屈姑娘了。」

「沒事，在宋國，我也不過是個平民，對了，雨霏姑娘呢？」

「她被宮裡的人帶回去了，好像是要準備中午的春朝節宴會。」

姜伊點頭，「嗯，是快午時了，她是公主，自當如此，還有這個宴會我讓李公子幫我們安排在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宴會開始時我們只看就行，若有不適，阿嫵和子兮都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嗯，阿嫵知道了。」

藍兮顏點頭。

……

不多會兒，李鈺來了。

「李公子，這……」姜伊看著三個端著衣服首飾的丫頭問道。

李鈺解釋道：「畢竟是皇家宴會，我知道三位不在乎這些俗物，但還是稍微收拾一下吧！也能凸顯些身份，不招惹麻煩。」

這話有理，姜伊點頭了，就都同意了。

阿嫵穿的是一件桃紅色衣裙，平日里她也不化妝，這一次略施粉黛，梳一頭雙平髻，真是靈巧可人，當真應了一句詩，「人面桃花別樣紅」。

「李大哥，李大哥！怎麼樣？」

李鈺連忙回神，言：「很好看，阿嫵姑娘很好看。」

阿嫵這臉都被說紅了，支吾著「這衣裙是李大哥選的嗎？」

「不是，是讓綉娘做的，不過這顏色是在下選的，阿嫵姑娘覺得如何？」

「嗯，好看，阿嫵從來未見過如此好看的自己，謝謝你！李大哥。」

面對女子的盈盈笑臉，男子也是溫柔的笑了，很高興。

之後，姜伊和藍兮顏也出來了，後者早了半步。

藍兮顏剛出來就聞聲轉身，兩人面面相對，心中所想皆顯於眼神，表於細節。

男孩今日穿的是一身淺藍色鎏金袍，頭髮以一白色玉簪挽住披散在身後，高挑挺拔的姿態，加上那多年作為舞者的氣質，還真是有公子只應見畫的境界，只是他的容貌被一半面銀色面具遮住。

在他斜後方的女子今日穿的是

淺青色留仙裙，百合髮髻亭亭而束，姜伊本就是修仙之人，且心性不同常人，這一梳妝打扮，韻味極是不俗，清水芙蓉，悅目佳人，怎可輕易言說，而她的容貌也以一白色珠簾遮住。

「姑娘！你是阿嫵見過最最最美的女子。」阿嫵眼亮晶晶地說。

姜伊笑言：「我的臉都被遮掩了，怎麼能看的出來美呢！莫非阿嫵能透物而觀？」

阿嫵搖頭，「不，阿嫵看不到，但就是知道，姑娘一定是最美的。」

姜伊無奈，只道：「嗯，阿嫵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然後轉頭看向男孩，「子兮也是我見過最俊俏的男孩。」

藍兮顏眸帶星光，笑道：「子兮不如伊娘好看。」

這話姜伊不信，因為她知道這世上自己見過的最美的人，就只有眼前人了。

聽此，李鈺問出了心裡一直好奇的事，「姜姑娘莫非因為相貌極佳，所以才一直戴著面紗？」

「不是，李公子莫要聽這兩個慣是嘴甜的人，我是因為面帶胎記才戴面紗的，這樣不會嚇到來醫館治病的幼童，漸漸的就習慣戴了。」原因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口。

李鈺沒想過是這樣的原因，但原因是如此又如何？

男子溫和道：「方才兮顏公子和阿嫵姑娘說的對，姜姑娘今日確實很美。」

姜伊言：「李公子定是和阿嫵呆久了，也學了一通好話，但還是多謝玉言了。」

這話一出，一向溫潤如玉的李鈺公子也是經不住臉紅了，連忙說：「馬車應該已在外面候著了，我帶幾位去吧！」邊說就邊轉身離開了。

見此，阿嫵不平道：「姑娘，你都把李大哥說的臉紅了！」

「嗯，應該是我的話造成的，阿嫵去幫我道歉吧！」

「好。」

阿嫵跟著去了，姜伊和藍兮顏也就跟上了。

……

路上。

藍兮顏問：「伊娘，你在乎臉上的那個紅色胎記嗎？」

姜伊言：「不在乎。」

「為何不在乎？」

「因為不必在乎。」

「如果有能將它除去的方法呢？」

「方法如果簡單的話，可以考慮。」

男孩沉默，低語，「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