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順利轉換房車后一家人正式向C省出發，全程需要三個多小時，房車上活動空間大，小孩子會比較好帶。

路忱上車，紀眠燈正在尋找動畫，路團坐在沙發上眼巴巴望著屏幕念道：「JOJOJOJO。」

「別急，給你看JOJO。」紀眠燈緩聲道，很快找到並播放。

路團咧開嘴巴拍拍小手。

路忱掃一眼屏幕，一頭身的卡通形象出現，是路團最喜歡的動畫片。

他穿過來這些天每天準點下班，回家時正能看到紀眠燈在陪路團看這部動畫片，一大一小邊看邊聊。

路團說話比一般小朋友流暢一些，這項活動功不可沒。

【此jo非彼jo啊，嚇一跳】

【打卡：我在綜藝看動畫】

兩集過後，路忱和紀眠燈的手機同時響了。

紀眠燈在引導路團說話，沙發另一側的路忱見狀打開手機查看。

【導演助理：紀老師、路先生，你們可以打開彈幕跟觀眾朋友交流交流，半個小時后直播間可以暫時關掉，到了C省再開。】

路忱發過去一個「嗯。」

紀眠燈的手機又響了一聲，紀眠燈正好說完話，抬頭問他：「有什麼事情？」

他們倆的社交圈並不共享，除了上節目前和工作人員的那個群沒有其他有交集的群，同時響起的鈴聲自然意味著節目組說了什麼。

路忱打開新下載的直播APP，解釋道：「節目組讓我們和觀眾互動半個小時。」

直播綜藝少不了的環節。

像坐車轉場這樣枯燥的時刻，要麼會中斷直播，要麼是彈幕互動。

紀眠燈瞭然。

《陪你長大》這個綜藝掛在首頁，路忱選擇了自家的直播間進入，彈幕呼嘯而過，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迫不得已暫時關掉彈幕。

路團聽見他手機發出的一些聲響，在動畫一集結束的空擋轉過小腦袋好奇看他手機，這一眼可不得了，小手指驚訝地一指：「路團！這裡有我！」

屏幕里的小孩與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視角拉遠，鏡頭將路團兩側的爸爸們也同樣納入。

路團更「哇～」了，挨個點點：「小爸爸，路團，大爸爸。」

「變魔術！」他說著肯定地點點頭。

路忱眼底藏了一點笑意，小崽子知道魔術不知道視頻，腦迴路清奇得可愛。

他自然不知道，紀眠燈對路團看電子產品控制得相當嚴格，反而經常會帶他去參加有趣的各類型線下活動、觀看各式稀奇的表演。

「不是變魔術，這是路團說的上電視，路團和爸爸們現在在電視上。」路忱朝他解釋道。

路團歪頭思考了一會兒，帶著奶氣的眉目間存在著不解：「電視是大的，路團和大爸爸小爸爸小小。」

紀眠燈聞言直接切了車載電視的頻道，找到自家直播間，戳了戳圓滾滾的兒子示意：「路團看電視。」

路團回過頭，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睜地更圓了些，他沒說話，皺起小眉頭思考。

好像在琢磨路團和爸爸們為什麼突然上電視啦～短髮哦～

【糰子看姐姐啦！姐姐愛你！！】

【路團好可愛，皺眉思考像個小大人】

【互動互動！能求一個路團的親親嘛/色】

【能讓路團表演一個唱歌嘛，哈哈哈想見識一下音痴爸爸的崽崽】

【我我我我想聽路大佬和崽崽一起唱/色，前粉（劃掉）五年老粉表示路大佬是影帝認證過的唱歌好聽】

於是等路忱和紀眠燈打開電視上的彈幕，刷滿了【ballball路大佬和路糰子合唱】。

路忱：「？」

紀眠燈：「……」

路團：「好多字在飛飛，路團不認識～」

紀眠燈看向監控鏡頭，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我唱歌也不賴。」

【《不賴》】

路忱心下好笑，從紀眠燈的反應聽出來，原來他沒點亮唱歌的技能，不知道路團……

路忱視線向下落在身邊的路團身上，路團茫然地回視，眼裡是大大的疑惑。

紀眠燈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他兒子遺傳了另一個爹！兩歲唱歌超好聽！

紀眠燈悠悠問道：「路團，你還記得我來自你怎麼唱嗎？」

「我漸漸長大～」路團看向小爸爸，張口便唱了一句，咬字有一點獨屬於孩童的不清楚，但是音準很好。

【這句可以啊！小孩不音痴】

【我信了，路大佬唱歌好聽，不然團寶寶沒有這方面的基因，更期待了！/星星眼】

我來自你是一首兒歌，路忱沒想到書里這個世界也有，他聽到這個歌名有一瞬恍惚，彷彿回到了攤煎餅的那段時間，斜對面的母嬰店專挑人午休的時候放這首歌。

那個時候覺得煩，現在還挺懷念的。

路忱自然會唱，但是匆匆瞥見彈幕上時不時的「路大佬」三個字，他默了默，霸總在綜藝唱兒歌算崩人設嗎。

霸總唱兒歌可能會吧，但是霸總聽老婆的話陪兒子唱兒歌肯定不會。

紀眠燈挑起眉頭，有幾分像狡黠的小白狐，學彈幕叫他：「路大佬能不能滿足一下觀眾的心愿？」

路忱神情冷淡，眼神睥睨：「嗯。」

【嗑到了嗑到了，父母愛情蕪湖～】

【中間看看大爸爸再看看小爸爸的寶寶好多餘，來姐姐懷裡！】

【紀眠燈好絕/大哭，他比橫掃三金時更耀眼了/大哭】

【我何德何能，路大佬耶！woc，這是路大佬耶！】

聽到他的回答，紀眠燈愕然，隨後憋笑低頭去拿手機：「我給你們找伴奏。」

路團聽懂了兩個爸爸的談話，興奮地撲到路忱懷裡：「大爸爸要唱歌噠？」

「對。」路忱大手摟住小小的身子，「我陪你。」

輕緩的伴奏響起，前奏一過，路忱卡著點輕聲唱第一句。

路團不會卡進入點，跟著爸爸的念字一起唱，童音歌唱時清亮無暇，路忱給他和聲，抱著他唱完了一整首歌。

默契地好似不是第一次合唱。

唱完後路團自己給自己鼓掌，邊鼓掌邊看向轉頭看向紀眠燈：「小爸爸，好聽！」

紀眠燈舉著手機回神，垂下眼睛輕聲道：「很好聽。」

「愛大爸爸！」路團很享受唱歌，快樂地親了一下路忱的右臉，又爬進紀眠燈懷裡，再親一下，「愛小爸爸！」

【路團竟然能記得所有歌詞！】

【太好聽了，在我這超越原唱了，有姐妹錄屏嗎？我要做鈴聲】

【嗚嗚嗚羨慕影帝，他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神仙老公和神仙兒子！】

【紀眠燈肯定也很好，才能被路大佬愛上啊，路團一看就是從愛里長大的孩子，他們一家都好好啊！超治癒！】

路團黏黏糊糊窩去紀眠燈的懷裡，路忱半眯著眼睛看彈幕，亂七八糟刷什麼的都有，他還看到有人問他買什麼股。

突然有一群淡藍色的彈幕飄過，大多數是在向紀眠燈發問。

淡藍色是紀眠燈親口說過最喜歡的顏色。

三金影帝驟然退圈，他的粉絲始終耿耿於懷，紀眠燈當時發了聲明便消失不見，時隔三年他用更好的姿態回來了，過去已定，未來呢？

【紀眠燈會復出拍戲嗎？】

【上節目是為了復出嗎？】

路忱給他提示：「他們在問你。」

和路團親親的紀眠燈抬起頭，看清彈幕後微微一笑，有些無奈有些包容：「謝謝你們喜歡作為演員的我，每個人一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不管是當演員也好，還是什麼。」

路忱側目瞧他。

紀眠燈大可以向他的影迷表示以後肯定會再拍戲，最終給出的卻是這樣一個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他不一定不喜歡拍戲，但是拍戲肯定不是他口中最優的那個「想做的事情」。

紀眠燈這個人很怪異。

他是影帝，隨便拍什麼戲都比上一個綜藝要好。

他想留兒子這個年齡的影像，專業團隊買回去拍了可以自己珍藏，卻偏偏選擇上綜藝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

路忱直覺，這些怪異點起源於紀眠燈真正想做的那件事情。

……

半小時很短。

路團揉揉眼睛時，直播被掐斷。

紀眠燈環著兒子圓潤的小身體，溫柔問道：「寶寶是不是瞌睡了？」

路團點點頭，打了小小的哈欠。

路忱朝紀眠燈道：「你帶路團去後面床上睡。」

「嗯。」紀眠燈起身，路團沒有穿鞋，他打算直接抱著他去房車尾部的大床。

路團突然出聲：「大爸爸也睡覺覺。」

路忱訝然道：「不用，我不瞌睡，你乖乖去睡。」

可能受新環境和精力的影響，路團很執拗：「我想要大爸爸和小爸爸抱著我睡～」

路忱和紀眠燈對視一眼。

紀眠燈看向懷裡的崽哄道：「小爸爸陪你好不好？」

「不。」路團板起小臉。

「那讓你大爸爸陪你？」紀眠燈又問。

路團賭氣地撅起小嘴巴。

紀眠燈閉嘴了，路團一開始就完整地說出了自己的需求，他道：「好吧，兩個爸爸都陪著你，你乖乖睡一覺，起來我們差不多到地方。」

路團鬧著性子沒說話。

路忱伸手接過路團抱著：「走吧，一起。」

雖然兩人關係陌生，但有一個寶貝在中間，躺在一張床上並不會尷尬。

路團精力早用完了，紀眠燈輕拍了沒一會兒，他便安靜睡著了。

路忱倚靠在床頭，朝側躺的紀眠燈放低了聲音道：「你也可以睡會兒。」

紀眠燈應聲，摸著路團的小手閉上了眼睛。

路忱百無聊賴地點開手機，停留在直播界面，他順手進了主角的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