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最後的戲

紫芒在宗主眼底一閃而過，悄無聲息的改變他視線內所見世界的些許細節。

兩袖黑龍狂嘯，追逐郝然疾馳身影不放，逼得郝然放棄剛剛拉進的距離向山谷內爆退，宗主不疑有他，在他眼中此刻的山谷內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其內是無數顫抖的凡人和羸弱的護凡者，在郝然躲閃的片刻，他伸手就將葉瑤兒為首的護凡者通通一掌捏死，羅念真更是自爆阻攔，當著他的面化作一團血肉，而他那未拜師的孽徒更是不斷用凡人做盾，垂死掙扎幾次想要喚出法象都以失敗告終，顯然是秘法限制，無法再用出法象！

這峽谷之中，就是他一人殺戮的舞台。

他全然不止自己在峽谷內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郝然也同樣在山谷內，冷眼旁觀著宗主在峽谷的紫霧之中衝殺，濃到幾近沒有能見度的紫霧瘋狂鑽入他體內，這些郝然在幻星天不斷燃燒元神造就的紫霧承載著他編織的夢，讓宗主沉浸其中，看的爽快表情，應當是殺的挺歡。

不是不想殺啊，他嘆了口氣，明明對方已經被自己紫霧控制成這副模樣，卻真的無法殺死他。一方面留著這傢伙還有大用，一方面也不是沒有試探過，在宗主剛剛陷入山谷紫霧之中的時候，他就用七極斬試探過，無用。

先不提他這一身超脫血靈靈器工藝的上界法衣，自己七極斬足足四十九斬合一的斬擊，竟被他胸口一塊血玉輕輕盪出的血光盡數擋下，輕描淡寫至極，這還僅僅是放在明面上的一件寶物，鬼知道從上界來的宗主大人還有多少類似的底牌。

一旦拚死搏殺，將他從幻境中驚醒，沒準自己法象這些最後的極力都要被磨滅殆盡。

屆時法象消失將會是他最大的損失，他可不敢賭法象是否還能修鍊回來。

更何況宗主背後的道統極有可能有破天強者坐鎮，若是殺了宗主引得那種人物矚目血靈，他就是逃回幻星的可能性都不大。

若是許傾在的話……郝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鏡花水月的意象還是要儘早領悟，好解鎖下一步復活許傾的要素。

「接下來，就是等待後續的部隊到來。」郝然望向山谷口那端已經逐步穩定的傳送光柱，其中人影綽綽，正是後續的世宗聯軍。

「見證我這一場血神宗宗主為主角的大戲。」

「而你。」他看向手中拖著的，死狗一般不省人事的殷噬。

「也要做個關鍵人證。」

「人在看到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的時候，其實幻境有沒有都不重要。」

郝然自語道，似告知自己也似在告知他人，手心之中紫霧剎那狂涌，灌入殷噬靈台元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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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璃帶隊衝出光柱之內，與此同時其餘八道光柱內也衝出浩蕩大軍，整個血靈城以宗主為尊的修士已然全部到齊，連外門弟子都參與其中，黑壓壓人群如墨染血原，各色旗幟飄揚，來勢洶洶。

所有人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只因為宗主提前降臨，血靈天地之間怕是還沒有任何組織能夠扛得住宗主本尊駕臨。

他們的到來也只是做個見證，見證宗主徹徹底底毀滅護凡的存在。

但內門弟子大量代表是否存活的命燈突然熄滅，讓原本僅僅是在傳送陣旁備選集結的他們突然被召喚入陣，好在他們親眼看見血神宗宗主大人一馬當先入陣，否則敢入陣之人都寥寥無幾。

畢竟英勇無畏的都已經上了戰場，剩下的他們大多都是貪生怕死的主。

所有人恍惚間好像都看見了山谷外的血原上飄著淡淡紫氣，但下一瞬就消失不見了，他們潛意識也並不覺得有些不對，只是盲目的跟從這大部隊向山谷涌去。

很快，包括莫璃在內，都看到了山谷內的慘烈如地獄的情景。

那是六十萬凡人匯聚而成的屍山血海，屍體新鮮的腐臭味道和形成河流的血水朝山谷外的他們蔓延而來，宗主則似在戲弄敵人一般追逐著一個倉惶逃竄的人影，那人影臉上寫滿恐懼，拼盡最後一分力氣也想逃出這遍地屍骸的山谷之中，卻被後者用困陣困在這屍山之上，不斷撞上無形的牆壁，在屍骨阻攔下連連摔倒，滿身鮮血而不自知，狼狽至極。

莫璃瞳孔微微放大，這滿身鮮血之人正是郝然。她不忍再看視線橫移，葉瑤兒屍體陳在谷口大石上死不瞑目，枯白雙眸回應著她的視線，讓她心頭沒來由顫抖兩下，強忍心頭怒意，死死盯住山谷內狂妄大笑的宗主。

其餘仙人也被這堪稱屠宰場般血腥的場景駭的倒退，一人死不足懼怕，百人死於面前也能忍受，可六十萬同自己體型類似面貌類似的人死在眼前，縱然再不將凡人當做同類，也難免心悸，更有忍受不了者大口嘔吐起來。

人群外側，一頭戴兜帽之人人不住顫抖起來，就在他將要出手自爆以求同赴死時，一隻溫熱大手在他靈台一點，再睜眼時，一團紫氣在大手主人手中盤旋，大手主人更是熟悉無比，周圍環境竟完全不同，血海屍山全然不在！而身旁的眾修士都陷入濃烈紫霧之中無法自拔！

「郝……」炎華大喜過望，剛要說話，就見身前郝然讓他噤聲，在他手中放下一個包裹。

沒等他說什麼，郝然開口道。

「有勞了。」

隨即朝他躬身一鞠，又抬手將紫霧拍入他的靈台之中。

炎華再睜眼，發現自己再度回到屍山血海之中，遠處的郝然被宗主似畜生一般追趕，踩踏著同伴的屍骨，哀嚎求宗主饒他一命。

可自己的手中，突兀出現的包裹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真的。

郝公子沒有死！眼前的一切也不是真的！

炎華立即中止了自爆，將包裹收入懷中，冷眼旁觀著這場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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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求我啊！！求我放過你！！！」黑袍少年將郝然脖子掐住舉起，在眾目睽睽之下，狂笑著叫囂道，等待著眼前敵人的求饒。

這一刻他忘卻了身份，忘卻了地位，唯剩下他自己都未察覺不對的狂妄自大！

【作者題外話】：沒寫完，但是狀態不對頭，寫的好平淡，明天起來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