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終成虛丹

「月神！」虛空彼端的三帝突然止住身形對滿天月神虛影喝道！

「只要你放棄讓那螻蟻成丹！」

「本帝可以立誓！」

「立道誓！」好似是誓言不夠莊重一般，他再次強調道。

「永不入萬界域！」

「永不追究此人冒犯天顏之罪！」

「且將虛實權柄歸還！」

「月神！」三帝聲音誠懇，「還不夠有誠意嗎？！」

月神沉默不語，月色輕紗附著的面龐看不清神色。

「成不成虛丹並不耽誤成神！」三帝何等才情，一語點出月神擔心。「除了本帝以外，各路神明可有一人成丹？！」

「你月神身為至高之一，你成虛丹了嗎？！」三帝質問道！

見月神依舊不發一言，三帝六眼更是圓瞪，顯然急迫至極。

「只要你同意讓他不凝結虛丹，本帝將動用至高天一切資源，幫助他境境極致！」三帝言語懇切，「並且作為補償，他成丹之時，所有神明天仙法身任他挑選！」

「包括本帝自己三帝本源法身！」

「並且本帝將立道誓，絕不存任何加害他之心！」

三帝之言石破天驚，雖然萬界眾生無法聽到這等神明言語，但可以聽的到的時之主烈陽子都目露驚詫，看向體內不斷升騰氣勢的郝然眼光已經完全改變了。

因為倘若月神真的答應，那眼前這位少年，未來成就不下神祇！

甚至權柄不下月神，接近三帝！

除去成就虛丹外的境境圓滿，古往今來也從未超過一掌之數。

而其中兩位，正是眼前斗得昏天黑地的兩人。

前者身為至強神明，三位一體，也是權柄最多的神明，身居最強神域至高天，下御萬界，天道都是其權柄之一。

後者更是不逞多讓，傳說等身不說，更是萬年來成神最速之人，虛實權柄大成之時，三帝都為之忌憚，並且親自設局將之謀害。

而如果月神替郝然做了同意的決定，郝然也將會成為不下於兩者之人。

「不」，時之主烈陽子看向郝然，心底異口同聲道，「應當是之神。」

「你是說，成為你的道種？」月神輕蔑嗤笑聲從天頂傳來。

「本帝可以發誓，他若是選擇本帝為法身，本帝不會將他煉化為道種。」三帝鄭重道。

「我不信你。」月神言簡意賅。

「先不說成神之路並非是資源堆砌能夠完成的，更重要的是，心。」月神輕撫胸口。

「再者說。」月神聲調微揚。

「你的分身已經快到幻星天了吧。」

此言一出，時之主烈陽子最先反應，如臨大敵，立刻神念掃射四周，卻沒有半分強橫氣息降臨幻星，正當兩人一無所獲之際，就在郝然正前方半丈，身著帝袍之影現身郝然身前！

此分身氣息竟極度微弱，好似即將消散，更身居虛實權柄，結合之下反而不被發現！

可這等分身捏死靈果境綽綽有餘了！

烈陽子一劍西來！可劍擊空了！帝袍之影竟然還是假的！

「這身影！！！」沒等烈陽子發出提醒，郝然身後貼身距離，一隻慘白手掌悄無聲息從陡然開裂開的空間裂縫之中探出，伸向郝然脖頸！

「不好！」時之主知道這個距離時停也來不及了！何況虛實權柄不受時間控制！

郝然將死在即！

郝然本人更是生死直覺狂作，身後汗毛都被慘白手掌氣勢壓入肉身之內，刺的背後針扎一般！

可避無可避！如若不是三帝為了躲避時之主和烈陽子的搜查，如此近的距離若是真身降臨，威壓都應將他壓成肉醬！

要死！！！郝然心神大震！

可就在此時，白色光輝陡然環頸亮起！

郝然脖頸之上竟突兀浮現一雙輕摟他脖頸的手臂，手臂白色如月衣袍貼在他的胸口，似乎已經擁著他很久，那手臂慵懶輕抬，似是不滿三帝手臂打擾她同情郎相會。

一點月光從她指尖流淌，匯成光束，爆射而出，擊得三帝手臂轟然爆裂！

「郝然。」

熟悉的，常常出現在夢裡的聲音從懷中響起。郝然顫抖著，不敢睜眼太快，生怕這是一場夢。

他看向環抱自己的那個人，那個聲音的主人。

不是威壓一域力挫至高的月神，而是那個身著青裙似煙雨的許傾。

是他的許傾。

許傾的臉上再無輕紗，亦或者輕紗只為他展開，而那張他夢牽魂繞的臉龐沒有半分變化，一如昨日，一如當初將他推出教室的她。

一載歲月過去，他對她的想念就已經入骨。

何況她呢。

「時間過得好快，千年了。你來的好慢。」許傾，或者說月神，有些嬌嗔道。

「我……我……」郝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太多話堵在口中，傾訴不得。

「我知道。」許傾本可輕易毀天滅地的蔥指輕貼郝然雙唇，「我都知道。」

「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月光之下，我就知道。」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他沐浴月光之下，總覺得如此溫暖。為什麼月亮常常進入他的夢境。

原來他早就被她注視了。

「每一分灑在你身上的月光，都是我。」

「我一直與你同在。」

許傾眼眸似碧潭，倒映著郝然的那張驚詫的臉龐。

「我很想你！」千言萬語終於匯成一句話，被郝然吼了出來，破壞了原本夾雜著哀傷的浪漫氛圍。

許傾接著說下去的話也被突如其來的一句嚇了回去，雙眸眯起好似月牙彎彎，笑了起來。

銀鈴似的笑聲迴響在幻星天，也縈繞在郝然耳旁。

「所以我們這次不會再分開了吧！」郝然連忙問道，雙手更是環抱許傾腰肢，「不會了吧！」

「嗯。」許傾點點頭，「不會分開了。」

「真的？！」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真的。」許傾笑道。

「但是你願意接受他的饋贈嗎？」許傾揚了揚腦袋，示意郝然看向虛空之中。

虛空之中，三帝本體已經陷入了月神虛影的圍攻之中，原本不可一世的三帝真魂此刻已經岌岌可危。

「什麼饋贈？」郝然並未聽見三帝求饒話語。

「他說，他將會用全部資源，幫助你境境極致。」許傾笑著說道。

「……代價呢。」郝然臉上帶上了些許輕蔑。

「代價就是。放棄虛丹。」許傾一字一頓道。

郝然輕蔑收回，同樣凝視許傾面龐，許傾剪水雙眸亦直視郝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陡然從兩人口中爆發開來！

「也就是說，」郝然邊笑邊道，「虛丹抵得上境境極致？」

「或者是說，虛丹極有可能是開啟通向最後的鑰匙。」許傾補充道。

「而且我不相信他，」郝然看向三帝方向，「我也不可能相信一個視天地萬物為芻狗之輩。」

「我也是。」許傾輕輕點頭。「我也不相信他。」

「那就滅了他，讓他滾出萬界域。」許傾鬆開摟住郝然脖頸的雙臂，那不可一世的至強神明月神的清冷氣質隨著她的轉身，再度回到她的身上，那股神明自帶的威壓縱然有所收斂，也足夠讓郝然動彈不得。

「等等！」可郝然還是動了，伸手拉住許傾手臂，死死攥住。

許傾詫異回首，不解地看向郝然。

「你不會再離我而去吧？」郝然問道。「不會的吧。」

「不會的，」許傾笑了笑，「等將三帝趕出萬界域。」

「你還欠我一場約會，還有一句你該說的話。」許傾展顏一笑，微微用力掙脫郝然手臂，向虛空之中騰然飛起，朝戰局最中心急掠而去。

「好！！！」郝然朝天空之中的許傾大喊！「我等你回來！！！」

「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我有好多人想介紹給你認識！！！」

「等你回來！！！」

許傾卻似一輪明月，就此升空，再未回頭。

明月離郝然越來越遠，直至升入虛空中萬千如她一樣的明月之中。

郝然卻胸口由再度湧出些許悵然若失之感，好似又要有什麼東西徹底離他遠去了。

他強壓心頭不安，他知道只有成就虛丹，此生才有機會真真正正現在她的身旁。

「凝。」

言簡意賅，天命擠壓已經被白色未知力量已經融成金水的金環，朝完成最後一層虛丹前進。

不過幾息時間，金水已經徹底融入金丹之內。

「鐺！！！！！！！！」

萬界震動！所有的天驕鍾發出最強鐘響，昭示虛丹的誕生！

萬界第二位虛丹擁有之人，終究還是誕生了！

縱然三帝真魂親臨，縱然三帝出手阻攔，縱然整個萬界皆為滅殺此人的戰場。

可無用！虛丹仍舊誕生了！

幻星天萬千靈氣倒卷，瘋狂湧入郝然丹田，不過剎那所吸引而來的靈氣就足足是先前九轉靈果所能容納的幾倍不止，但仍未有停止的跡象！

可還未待郝然想要駕馭虛丹，試試虛丹究竟應當如何使用，以及那號稱本應是成丹才能誕生的法象應當從何而來，白光乍現虛丹之上！

郝然神智被直接卷攜進了白光內，不知所終！

而狼背上的郝然更是直接栽倒在地，摔落地面，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