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不要太過分!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
誰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太上皇竟還敢如此直接。
尤其!是那淡漠的口吻中,所包含著令人窒息的殺氣。
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楚逸說的這句話,絕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楚逸的強硬,打了呂嬃一個措手不及。
來之前,她就已料想過,楚逸可能會解釋,也可能會抵賴,或是乾脆無視自己,轉身離去。
可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她能將人從楚逸的手中保下,那就算達成了此行的目地,成功將對方壓制。仟仟尛哾
但呂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楚逸非但痛快的承認了這件事,更說出了這麼一番殺氣騰騰的話語。
驚怒下,呂嬃從鳳輦上站起了身子,厲聲怒斥:「太上皇,你說什麼?」
「你!要把衡山王殺了?」
「莫要以為你是監國,就可橫行無忌!」
「衡山王,乃我大夏皇族,更是本宮養子,我大夏未來的皇儲!」
「你就不怕,本宮召集群臣,治你一個妄殺皇族,蓄意謀反之罪!」
楚逸冷笑:「皇儲?這話你也敢說出口?」
「弟妹!本皇怎麼不知道,楚鈞這小子,成了我大夏的皇儲?」
「他!是得到我皇弟親口允諾,還是有著正規的檄文誥命?」
「還是說……」
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呂嬃,楚逸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切,都是弟妹你自己認為的?」
「弟妹,咱們是一家人,身為兄長,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皇儲?這話咱們兩個關起門來說說也就罷了。」
「若是傳揚出去,讓天下人怎麼想?本皇可不想到頭來,讓弟妹你落得一個喬詔忤逆之名!」
激憤下,呂嬃根本沒考慮太多,結果不想這就被楚逸抓到了把柄。
幾句話懟了過來,呂嬃面色鐵青,卻不知要如何反駁。
心知呂嬃氣勢已泄,楚逸更不給他留下任何的喘息機會。
大手一揮,指向一旁膽寒若驚的楚鈞,楚逸冷聲道:「你說本皇無辜責罰他?」
「好!那本皇就告訴你!」
「就在剛剛,楚鈞這目無尊長的狂徒,在殿內對本皇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久居深宮,不知民間疾苦,第一次去要賑濟災民,便被人忽悠的張口就找本皇要一百五十萬兩文銀!」
「你可知,這是多少錢?可以救助多少的災民?」
「若本皇當真撥付,那最後這筆錢又有多少能落到災民的手中,又有多少會被那群貪官污吏中飽私囊?」
「他不知道,本皇還不知道嗎?」
「就因本皇降低了撥付款項,他便心生不滿頂撞本皇,甚至還說本皇不欲讓他賑濟,故作刁難。」
「他也不去想想,若非因為本皇心繫災民,何必讓他這麼一個廢物去賑濟?」
「身為長輩,本皇教訓他做人的道理難道不應該嗎?」
聲聲怒斥,宛如誅心。
儘管呂嬃站在鳳輦高台之上,一席金鳳長袍,再配上左右依仗,母儀天下的氣勢十足。
但面對楚逸這如潛龍出淵般的威勢,卻顯得渺小了許多,被硬生生的震懾在了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儘管呂嬃整張俏臉都被氣到煞白。
但當她直視楚逸,看著對方那劍眉星目,如九天神氏一般的身影,心中卻隱隱升起了一絲的膽怯。
她清楚,今天自己是不可能攔住楚逸了。
「雲飛!」
就在此時,楚逸高聲下令。
「卑職在!」雲飛連忙上前,單膝叩拜,眼中寫滿激動。
面前這個可震懾天下萬物之人,就是他所效忠的王者!
「繼續抽!」
「剩下那兩個巴掌,當著本皇還有皇后的面,給本皇抽完!」
雲飛得令,直起身子。
大步來到楚鈞的身邊。
先是用左手,掐住了他不斷甩動的下巴,旋即將右手高高的揚起,用足了力氣狠狠甩落。
啪!
只是一下,楚鈞就被抽的癱倒在地,口中更是含著血水,吐出了兩顆牙齒。
「啊!啊!疼啊!」
蜷縮在地上的楚鈞不斷哭嚎,求助的看向呂嬃:「母后,母后救兒臣啊!」
一般掌摑之刑,多以懲戒為主,丟的實則是顏面,肉體上並不會承受多大痛苦。
之前被抽了整整八下,楚鈞也沒被打到怎樣。
可這一下,楚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整張臉都麻木了一般,口中更是因那一下咬壞了舌根,真是痛入骨髓。
看著楚鈞那狼狽的樣子。
呂嬃藏在袖袍內的粉拳緊攥,氣得自打擺子。
她氣楚逸不給自己絲毫的顏面。
她更氣楚鈞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連這點疼痛都不能忍,更是讓她僅存的顏面蕩然無存。
奈何。
她剛剛急切之下,說錯了一句話,被楚逸抓住了痛腳,使得她連反駁都無法做到,又何至如此。
就在此時。
楚鈞被雲飛從地上提起,更是發出了陣陣凄厲徹骨的嚎叫。
眼見楚鈞整張嘴,連同脖子、衣衫都沾滿了血跡,觸目驚心的慘狀,呂嬃鳳眉一立,怒斥:「給本宮住手!」
呂嬃緊緊的等著楚逸,貝齒緊咬櫻唇,冷聲道:「太上皇!」
「若本宮,執意要現在就帶走衡山王,你當如何?」
「待行刑完畢,弟妹自可隨時將他帶走。」
淡然的回了一句,楚逸語氣突然一變:「但在行刑完畢之前,誰都不能將他帶走!」
「楚逸!你不要太……」
不等驚怒的呂嬃說完。
楚逸就已冷聲打斷:「自太祖皇帝開國,便立祖訓一十八條,其中第一條所書者,就是凡我大夏楚氏後裔皇族,絕不可允後宮干政,外戚得權,但有犯者,楚氏皇族血脈可手持祖訓,上懲帝王,下斬奸妄!」
「我大夏立國三百載,到如今皇弟,年號文昌,已歷十三任帝君,後宮無一敢幹政者。」
「唯一一次,也不過一百四十七年,恆帝時期,貴妃竇氏恃寵而驕,擅自干政,亦被恆帝之皇姐親去太廟,求得祖訓懲戒。」
「最終,恆帝即便心有不舍,亦於長信宮內親手縊死竇氏,且面壁思過整整一月有餘。」
說道這裡,楚逸目光灼灼的直逼呂嬃,沉聲道:「今,長信宮仍在,弟妹又可曾去過,又可曾念過那一百四十七年前,竇氏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