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手
無名原本以為要破一局棋,就像小說中的高人那般,只需挪一子,便可逆轉乾坤。
可是魈已經殺穿十幾輪了,他身下的棋盤依然沒有放他出去的意思。
「我們還要這樣持續多長時間。」
魈指著一顆白子,回答道:「只需最後一手。」
他將面具摘下,像是知道最後一子不會是戰鬥這麼簡單。
「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吧。」無名將手指貼上白子時,那股之前在歸離原感受到的森寒涼意又爬了上來。
無名輕抖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她來到這洞天,渾身上下那股不適感都消失不見了。
但為何觸上這個子……
「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無名沒有和魈描述自己的情況,畢竟她現在也猜不透魈是否真正信任她。
但也沒有更優解。
無名忍著不適,將棋子推至正確的位置。
霎時間,只是發著淡藍色微光的棋盤變得刺眼起來。
沒有實體的棋子自棋盤上升起,盤旋在半空之中,變換出許多種無名看不懂的陣法。
「呵,風音就選了這樣一個人嗎?」一道年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哈哈哈,有趣有趣。」女子的聲音緊跟著老者而來。頗帶著些陰陽怪氣。
這兩道聲音剛落下,四周又忽然傳出許多嘈雜來。有年長者,亦有年幼者。有端然自持,有破口大罵。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方洞天之內,將這種嘈雜擴大了幾十倍,聽得人頭疼。
「什麼人?」無名警惕地看向四周,卻發現魈竟然放下了武器。
她不解,「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你為何….」
「我沒有感受到殺戮之意。」
無名聞言點點頭,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卻不出現,也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行,不打便不打,可是能安靜一些嗎?無名腦子都快被吵炸了。
「我們兩個,是不是被忽略了。」無名行至魈身邊問道。
她話音剛落,喧鬧之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形自遠方走來,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位璃月仙人所說不錯,殺戮不是我們今日的意圖。」
這個人嗓音奇怪,有點像現代的電音,混合音。結合方才那一眾人,無名才明白,這個人有很大可能是方才那些人派出的代表。
知道魈是璃月仙人,看著這棋局陣法的確是有備而來,專門對付魈的。
過些日子璃月港還有魔神之亂,再加上這些人搗亂….
鍾離塵世閒遊的願望只怕短期內不能實現了。
「那你們要做什麼?」難得能和棋行士的人有平心靜氣交流的機會,無名想多探聽一些。
「愛棋之人的交流,自然少不了對弈。」
誰跟你愛棋之人,無名一竅不通,她講目光放在魈身上。
魈也不像是愛弈棋的人。
「我對棋藝並不精通,你若想尋個切磋互進之人,便可省下此舉。」魈說道。
無名猜測的不錯,活了幾千年的人,大概對大多數事物都是熟悉的,但不一定會選擇精益求精。
「也不要看我,你也不想在圍棋盤之上看到五子連珠吧?」
那人聽到無名的話,反倒笑起來。
「無妨,就對弈一局,無論輸贏,我都不會為難你們。」
無名與魈快速對視,思考著直接消滅這個人的可能性。
魈雖說仙力還在,但終究被陣法束縛著,施展不開,不好貿然動手。
「怎麼?不敢嗎?」
無名走上前,「我膽子小,激將法對我來說不管用。」
「但有一點我想知道,你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無名問道,「方才我可是聽到了許多聲音,這對我們可不公平。」
這個人沒有反駁,回答道:「讓你們十子。」
「好,就讓他和你下。」無名看著魈道。
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不若趁著對弈期間內找點其他出路來。
魈沒有否認:「在何處對弈?」
那個人影彷彿就在等他們這句話,當即變幻出一張棋盤。
無名還以為這個人會拿出一張比之前還要花里胡哨的棋盤,沒想到這個就只是普通的木質,甚至有些陳舊,像是使用了許多年。
唯一不妥的是….
這張棋盤很大,比正常的棋盤要大一圈。
她正奇怪著,就看見這人拿出兩盤「棋子」。
一黑一白,分別裝在兩個木缽之中。
「你這棋子怎麼是條狀的?」
一張條狀的牌子,上面依稀還雕刻了一些字出來,只是璃月的古文字無名不認得,不知道上面寫了些什麼。
無名拿起棋子遞給魈,他懂得這些。
「壬寅年四月初三。」
「再看這個。」
「丙申年二月十八。」
是年份和日期…..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面的人似乎並不介意二人的交頭接耳。
「這是生日時辰。」
無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端起木缽翻看。
「誰的?」
「璃月人的。」
人影捻起一顆「棋子」,得意洋洋地說道:「光是對弈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些生日時辰都是從璃月居民中隨機挑選出來的。若是一個棋子沒氣,對應的一個人也會無聲無息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