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蘭的婚事3
王若弗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后，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這孫家，以前窮苦人家，後來娶了淑蘭，有了銀錢，便開始抖絡起來了，現如今沒有了銀錢，他們怎麼肯再過回以前的窮苦日子。於是，孫盛兩家便把合族的耆老叫在了一起。
正廳上，大伯母對著合族的耆老們說道：「常言道，七年之後無過方為過，我女兒嫁入他孫家，不到三年，為他張羅妾室的事情，就有十幾個，滿縣城裡，哪家的正妻，能夠為婆家這樣張羅的？你有什麼臉？說她不賢惠不孝順。」
孫秀才馬上回道：「就二十幾個，那也不是連一個蛋都沒有生出來嗎？」說罷孫秀才馬上對著各位耆老做禮，「各位耆老，如今我的外室她有了身孕，這盛淑蘭就應該低下頭，把人請進門，好好的對外室，可這盛淑蘭，她竟然離家而走，待在娘家不願意回去，這樣的女人，我要來何用？」
盛維大伯父坐在正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母留子。」
孫秀才驚訝道，「去母？這不可能！花娘她有了身孕，勞苦功高，你家女兒要是不同意花娘進門，那我就只有一紙休書了！她下堂做一個棄婦吧。」
盛維生氣的拍著桌子，對著孫秀才說道：「你住口，我盛家，絕不允許娼妓過門做妾！」
孫秀才彷彿找到了盛家的軟肋，淡淡的說道：「那她就等著我一紙休書吧。」
內堂內，幾個蘭與王若弗聽著下人的回話，品蘭急的直哭，「嬸嬸，他們這些潑才，這不是要毀我姐姐一生嘛，他家窮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房子，鋪子，下人，都是我家置辦的。」王若弗連忙問品蘭，「品丫頭，這下人也是你家置辦的嗎？劉媽媽，你帶著幾個人去千金閣，找老鴇要那娼婦的籍契單子。」
正廳上，孫家的族老對著孫秀才說道：「志高，你糊塗啊，何至於到休妻的份上了，為了一個娼婦，你這話，說的可是虧心的。」
孫秀才連忙反駁道：「花娘她雖身陷青樓，卻出淤泥而不染，我怎麼能辜負她呢，你們，你們全都是貪戀盛家的財勢，在這裡顛倒黑白。」
另一邊，劉媽媽把老鴇請到了旁邊的酒樓的雅間里。
「休書你別想，只能和離！」大伯母對著孫秀才說道。
「誰要與你家裝門面和離，我兒寫休書，你們就算想要休書，還得把我們家的鋪面，銀錢，下人都還回來呢，我兒子才肯寫呢。」孫氏笑著說道。
大伯母氣極了，「那是盛家的嫁妝！」
孫秀才繼續說道：「她既然嫁入我們孫家，那便是孫家的。」
大伯母說道：「別說是正妻，便是賤妾，自己帶的嫁妝也是自己的物件，即便是休了，死了，那也是娘家人去領回，你們若是想要錢財，那就上京敲登聞鼓，告御狀去吧。」
孫氏開始撒潑道：「你們不想還我們家鋪子，地契，好，那我們就掉頭回去，娶了花娘，入門做妾，你家姑娘，愛做那正頭娘子，就讓她守活寡吧。」
另一邊，劉媽媽見到了老鴇費媽媽，劉媽媽開口說要買下花娘的籍契單子，這費媽媽不想給，便開始說這花娘已經被人贖了身，那個單子已經沒有用了。劉媽媽便對著費媽媽說道：「你這千金閣名號千金，不知又有多少金銀可供折損，我家主人是東京城來的，不想費媽媽如此固執，我聽說昨晚城裡進了賊，不知這賊人是否藏身於媽媽的千金閣，想必這官府很願意去千金閣查上一查，不知道你這千金閣，還能開張幾個時辰，費媽媽又要折損多少銀錢呢。」費媽媽害怕這劉媽媽背後的主人勢大，便給了劉媽媽花娘的籍契。
正廳內，都快打了起來，盛家大房老太太站起身來，砸了茶碗，此時，劉媽媽已經帶著那花娘的籍契單子回了盛家，盛維得了那單子，說道：「不許賤籍女子入門，是我盛家家訓，並不是無理取鬧，飛揚跋扈。你孫家要顧子嗣，我家女兒也要盡孝。」盛家大房老太太抬起頭來說道：「孫秀才，你身有功名，卻流連煙花之地，納妓為妾，敗壞斯文，各位耆老，請看看這張籍契單子吧。」說罷，管家便拿著單子給各位耆老看。盛維說道：「孫志高，你這個畜生，你用我女兒的嫁妝做嫖資，替青樓妓女贖身，卻不知道多花一筆錢，買斷她的賤籍文書，孫志高，你為了娼婦逼休良家，我憑藉這張戶籍單子，夾一紙狀子，遞上汴京學政，難道學政還會保你的功名嗎？」
孫家的耆老聽到這些話，便對孫志高說道：「高哥兒，你少年得志，十二歲中了秀才，原是光耀我們孫氏門楣的人，不曾想你如今變成了這樣，我勸你還是跟盛家好好的商議一下再說吧。」孫秀才馬上說道：「族叔，你可是姓孫呀。」
盛家大老太太淡淡地說道：「你們孫家的難處，我家也知道，如今你們家好不容易有了后了，哪裡能輕易放手，況且，孫志高又與那女子有情意，但是，我們盛家的孩子，是不能與娼婦互稱姐妹的，我看不如這樣吧，嫁妝呢，給你們家一半，兩家和離，也算是算了我們兩家這三年的一番情誼了。」
孫氏對孫秀才悄聲說道：「兒啊，這一半也一千多兩了，這些日子，我在家裡洗衣做飯的，都快累死了，家裡那個總叫著要吃燕窩，買下人也要錢的。」孫秀才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我不知道了娘，和離就和離吧。」
大伯母對著大家說道，「文書我家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請文書先生給我們大家做一個見證。」於是，孫秀才和淑蘭一人一半嫁妝單子，按了手印，孫志高對著淑蘭說道：「淑蘭，你無才無貌，寡淡無趣，本不應該配我的，以後配個殺豬種菜的，記得要賢惠一些。」淑蘭端莊的走上前去，對著孫秀才吐了一口口水，說道：「你這個好色無德的小人，我多瞧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兩家的耆老也都離開了，孫秀才和孫氏灰溜溜的拿著半張嫁妝單子回了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