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幸好

程少商在萬萋萋家住了一日便回家了，還把關於萬家蜀地堪輿圖的事情說給了程始和蕭元漪聽，蕭元漪知道這事關軍國大事，勸導程始不要惹禍上身，還警告程少商，將此事爛在肚子里。

至於程少商關於凌不疑的少女心事，自然就講給了周姣聽。

周姣聽了程少商說的凌不疑和她騎馬的事情，越聽越覺得凌不疑對少商有意思，看著妹妹這一幅懵懂無知的樣子，周姣調侃道：「看來這位凌不疑凌將軍，對我們家嫋嫋可不同常人哦。」

程少商被調侃的有些羞，便拿袁慎的事來擠兌周姣。

「阿姐何苦來說我，我看那個袁公子對阿姐倒是一往情深。」

周姣打斷，「可別亂說，我可沒看出來他對我一往情深，你沒覺得他有的時候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有多討厭嗎！」

程少商搖搖頭。坐到周姣面前。

「阿姐這說的就不對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這些旁觀者看到的可不是這樣，就拿那日上元燈會，阿姐和袁公子在田家鋪子猜燈謎，阿姐是專心解題了，袁公子可一直在看你。」

「他萬一在看別人呢。」周姣有些狡辯。

「那當日喬遷宴，袁公子來拜見大母，可也一直盯著你，這總不會還是巧合吧，還有我跟王姈打架的時候，阿姐來幫我打了王姈一拳，之後袁公子趕到，害怕阿姐被傷到，還替阿姐擋了幾下，之後還害怕阿姐受罰，說阿姐是在拉架。」

程少商繼續說：「這一樁樁一件件，袁公子的眼神和他說過的話他做的事，都在說他喜歡阿姐你。」

「可是，我覺得他現在應該不喜歡我了。」周姣小聲說道。

前幾日她在馬車上話說的那麼決絕，袁慎又是那麼驕傲的世家公子，肯定早就放下她了，周姣不知為何有些悵然，可能是看清了袁慎的真心，如今卻失去這寶貴真心的緣故。

周姣覺得自己應該和袁慎道個歉，又覺得現在如果繼續糾纏反而不好，還是過一段時間，等袁慎放下了，再表達她的歉意吧。

不過世事難料，不知是受了寒還是周姣憂思過度，她得了傷寒，在家休養，所以沒去參加萬老夫人的壽宴。

在萬老夫人壽宴上，程少商有仇必報，通過她熟悉的木工知識，讓那些女娘落了水，場面混亂不堪，此事雖然看上去和少商無關，不過精明的萬老夫人卻知道了此事的幕後黑手。

儘管萬老夫人非常讚賞程少商的有仇必報，可還是要寫信告知程始和蕭元漪，作為父母應當清楚自家女兒的品行。反觀程少商雖然聰慧過人，而她有兩點令萬老夫人覺得不妥，一者自負聰明，二者自以為是，就算有錯也不肯承認。

蕭元漪收到這封信后，動用一眾武婢，並且命令青蓯把程少商帶到九騅堂。

起初程始與三叔夫婦商定先躲在院子里，以摔杯為號再進去求情，避免女兒遭受皮肉之苦。

周姣正在休養，聽到院子里吵吵鬧鬧，突然少商的侍女蓮房闖了進來，說程少商寧願承受軍法處置，也不肯向蕭元漪低頭。

周姣一聽，便知大事不妙，趕緊拖著病弱的身體到了九騅堂，闖過守在門口的武婢那關，發現已經開始行刑了，周姣連忙撲到程少商身上，對蕭元漪說：「阿母一定要做到這樣嗎，如果你覺得嫋嫋哪裡不好，好好教導她就是了，這樣打罵只會讓嫋嫋離你越來越遠。」

蕭元漪只覺得沒人理解她的一片苦心，所謂打在兒身，傷在娘心，憤懣道：「她如今行事莽撞，你當這都城是軍營里嗎，這裡波瀾雲詭，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我現在不好好管教她，等她日後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看著其餘武婢守在門口，程始終於有所察覺，立馬和三叔夫婦趕去，看見周姣護著程少商，程少商被責打之後。

程止平日里敬重長嫂，可是完全沒想到她真的會對親生女兒下狠手。

蕭元漪越發委屈，覺得這個家沒有一人能理解她的苦心，一怒之下要讓程止去驊縣上任時將程少商帶走，還想要繼續說什麼便被周姣打斷。

「阿母，有些氣話說出口可是會影響母女之情的，我也跟著少商一起走。」說完便拉著程少商離開了。仟仟尛哾

路上程少商還笑嘻嘻的，安慰周姣：「阿姐不要擔心，你來的時候才打了幾下，我皮糙肉厚，沒什麼感覺。」

看周姣還是不說話，接著說：「阿姐今天好威風，我看這個家裡就你敢和阿母大吵一架。」

周姣看著依舊沒心沒肺的程少商，嘆氣道：「阿母今天做的過分了，不過你也別太難過，阿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程少商小聲道：「其實阿母說的那些話有點道理，是我讓那些女娘落水的，而且也沒打我多少下，我已經習慣了，要不是阿姐在，我還不知道要被打多少呢。」

歇過一日後，周姣和程少商就要跟隨程止和桑舜華啟程。

眾人送行之時，天光陰沉，無風無雪，可是蕭元漪連託詞都沒有便無故缺席。程少商表面裝得風輕雲淡，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府內。

不過最後，蕭元漪還是來了，什麼也沒說，遞給了程少商一瓶傷葯，還讓她麾下的武婢隨行保護姐妹倆。

周姣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阿母來了。

程少商看著手裡的傷葯，又看了看沉默無言的母親，還是笑了。

此時再次響起駕車夫的吆喝聲，程家護衛緊隨其後，異型車隊緩緩駛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