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爹比王八還能活
小昭起身,同樣冷聲開口:「你算哪根蔥!」
謝解意:???
不是啊。
小昭,你是我的丫鬟,雖然是假的,可是對方的皮,可是有品級的武官啊!
謝解意覺得形勢一觸即發。
但是穆珩卻忍了。
謝解意:欺軟怕硬?
早早忽然開口道:「你們都別吵了,別吵到我爹休息。」
小小的臉上,滿滿的擔憂,雙眸含淚,落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這不是他想象之中南征北戰,立下不世之功的爹爹,可是,他還是很心疼很心疼。
謝解意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揉著他的小腦袋道:「放心吧,你爹沒事。」
「娘,我爹會死嗎?」早早含淚仰頭看著她。
謝解意:不會。我死了你爹都死不了,他比王八還能活。
「不會的。」她柔聲道,「你爹就是死了,看見你這麼孝順,都得詐屍爬起來。」
然後她從穆珩鐵青的面色之中,得到了今日份快樂。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一回來就看透了你的馬甲。
一個屋檐下,走著瞧嘍!
遲遲膽子小,被嚇得拉住謝解意的袖子:「娘,您別說詐屍,晚上我會做噩夢的。」
謝解意:不好意思,已經詐了。
「我們住在哪裡?」她看著穆驍,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問。
穆珩目光冰冷:「穆甲,帶他們去梧桐苑。」
謝解意:鳳凰棲梧桐?
狗男人還可以。
遲遲迫不及待地想去看自己的新住處,早早卻捨不得走,要陪著親爹。
謝解意:「那我先帶著妹妹過去,你想去的時候,就找這個叔叔——」
她指著穆驍。
虎毒不食子。
早早留在這裡是安全的。
不過因為某些人裝神弄鬼,好好的爹變成叔叔,感覺是不是倍兒爽?
反正她看著某人吃癟的樣子,是挺爽的。
早早點頭,眼中隱隱有歉疚之意:「娘,我一會兒就去陪您,好不好?」
謝解意嘆氣。
這個孩子,心思太敏感細膩了。
她笑了笑:「娘沒事,你之前不是每天都陪著我嗎?想陪你爹就好好陪著,娘不吃醋。」
早早這才放心。
而遲遲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要去巡視自己的「領地」!
「娘,快走快走,我要去我的院子里看看。」
「嗯。」
「對了,」遲遲剛走出去幾步,忽然站住,回頭看著穆珩,「你是王府的管家嗎?」
謝解意:???
遲遲:「我看你什麼都管,肯定就是管家了,對不對?」
謝解意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穆驍,不,穆珩就見一雙黑亮靈動,水汪汪的眸子投向自己。
「誰告訴你的?」他口氣生硬地道。
其實他看著小傢伙,內心是莫名柔軟的。
可是這小東西,一看就是和她娘一路的。
「我自己猜的。」遲遲一臉驕傲,「我娘說,我說什麼都靈。你要是還不是,也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成為管家的!」
娘說,對人要多說好話,才會招人喜歡。
她就是這樣的小可愛。
謝解意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要笑死了!
祝穆珩早點「陞官」成王府管家。
穆珩臉色,果然像吃了狗粑粑一樣。
「王府的賬冊呢?」遲遲問。
謝解意頓時慌亂,忙過來拉她:「你小孩子家家的,看什麼賬冊?走,娘帶你看新院子去。」
「不是,娘,」遲遲賣完親爹賣親娘,倒是不偏不倚,「您不是說,來了王府之後,就要把賬冊先握在手中,省得……」
謝解意捂住了她的嘴。
小祖宗,我那前提,不是你爹要掛了嗎?
現在問題是,掛不了了!
她都不敢看穆珩的眼神,怕被他的眼刀凌遲處死。
穆珩道:「要賬冊?好,我一會兒就讓管家送過去!」
謝解意拉著遲遲的手就往外跑。
小昭看了一眼穆珩,罵了句「狐狸精」,然後才跟著出去。
穆珩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雖然他不想打女人,但是這個小昭,真的讓他忍不住手癢!
早早也跟著出去送娘和妹妹。
看著幾人離開,穆甲低聲道:「王……您看王妃娘娘她……」
穆珩目光冷冽,「誰讓他們回來的?」
穆甲和穆乙面面相覷:「不,不是王爺您嗎?」
穆珩負手而立:「我沒有。六年之前我就和你們說過,不希望再發生你們自作主張的事情……」
他聲音並不高,然而威嚴卻令人膽顫。
穆甲穆乙齊齊跪下,心裡都明白,這是責問,是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王爺,屬下真的不敢自作主張。」穆甲沉穩一些,是大哥,「屬下願意領命徹查。如果真和屬下有關,屬下願自刎謝罪。」
穆乙:「屬下也是!」
穆珩沉默間,早早又回來了。
他也不看別人,就坐在床邊,一會兒摸摸穆驍的手,一會兒摸摸他的頭髮。
沒錯,躺在床上的,確實是穆驍。
他替穆珩喝了皇上賞下的酒,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穆珩為了徹查此事,將計就計。
只是他沒算到,謝解意竟然在這時候回來添亂了,而且還帶著一雙兒女!
她真是好大的狗膽。
看著懂事的早早,穆珩心中有種欣慰,更有深深的愧疚。
他知道一雙兒女的存在,可是在青雲庵,比在王府要安全得多。
畢竟有那些人護著……
而烈火烹油的穆王府,危機四伏。
他心中恨自己的父親不負責任,卻還是成為了不負責任的父親。
他已經預見到了兒女的埋怨,但是早早這般依戀,卻大大出乎他預料。
早早怎麼,就能不怨不恨呢?
穆珩擺手示意穆甲穆乙出去,自己挨著早早坐下。
他斟酌著開口道:「你都沒見過……王爺,為什麼如此依戀?」
早早說:「他是我爹,別人都有爹,我也想有。」
「你不恨他拋棄了你?」
「胡說!」早早大聲道,「你胡說!我娘說,我爹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把我們放到青雲庵,並不是對我們不聞不問的。」
穆珩一驚——難道,那個女人看穿了他的用意?
謝解意:如有雷同,純屬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