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魘
夜丞謹沒有答話，望著雅妃的眉眼，諱莫如深。他親自上前，攙扶起雅妃，輕輕的磨砂著她的下顎。
雅妃眼底，一片欣喜。
她連忙靠過去，軟弱無骨的靠近夜丞謹的懷裡。
近幾日，皇后新立，他每夜都宿在明言卿那，今日被慕晚澄這麼一攪合，打破了後宮的和諧，他不得不先出面安撫國公府一黨。
雅妃玲瓏誘人的身段，映入夜丞謹的眼裡，不再猶豫，他抱著雅妃，踏入了那芙蓉帳內。
床幔被放下，一室旖旎——
事後，雅妃格外滿足的，躺在夜丞謹的臂彎，緩緩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芷柔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突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驚叫聲。
她猛然驚醒，連忙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往內室跑去。
「父皇……母后……不要丟下溪兒……」
當她掀開了帷幔，便看見慕晚澄滿臉是汗，眼睛緊閉著，眼角不斷的淌著淚水，身體蜷縮一團，嘴裡喃喃低語道。
芷柔還未聽清，慕晚澄便猛然睜開了眼睛，怔愣茫然只是一瞬間，她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
「我沒事，方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有一個小女孩一直在哭……」
說完，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分明流淌著些許淚水。
這邊，芷柔拿著帕子，替她擦拭臉上的水漬，真不知道這些都是汗水還是淚水。
慕晚澄沉靜了一會兒，一片愕然，這夢感覺好真實，好像是她親身經歷了一般。
芷柔心疼的不行，要知道，平日里娘娘，就如生在在雪地孤傲的血梅一般，無人能染指，但就是今天她已經見娘娘哭過兩回了。
她一個女子瞧見娘娘都忍不住心動，怎的就皇上偏偏瞧不見呢！
不由得柔聲安慰道：「娘娘快睡吧，奴婢在這裡守著你，現在天色尚早，別擔心，那都是夢罷了。」
慕晚澄勾唇笑笑，點點頭。
翌日皇上寵幸雅妃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
椒房殿內，雅妃嘴角高高揚起，很是受用這些女子看她艷羨的眼神，一時得意無比。
這皇宮裡論姿色有何用，皇上寵愛誰，還不是要背後的勢力說了算。
鳳椅上明言卿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了，眸底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
她稍稍壓住心底的嫉恨，沉澱了涌動的情緒片刻，溫婉的說道：「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為皇上分憂乃你們的指責，切記不可攆酸吃醋，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臣妾等謹遵皇后教誨。」
宮裡因太后出去禮佛，明言卿一直沒有見過這位皇上的生母，也就沒有去請過安。
據她近日來得知，太后好似因為欲立淑妃為皇后，與皇上鬧得頗僵，就連帝后大婚也不曾回來過。
聽說，這位淑妃可真是個狠角色，太後母家的表小姐，有機會她是定要見一見的。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各宮娘娘請安。」外面小太監進入殿內跪地稟告說道：「回娘娘的話，菀貴妃今日告了病假，不能給娘娘您請安了。」
明言卿擺擺手，「本宮知曉了，你且退下吧！」
小太監示意緩緩退下。
一旁靜妃捂著帕子，肆意而笑：「娘娘，這菀貴妃怎麼病的如此蹊蹺，怕不是得了什麼心病吧？看來，咱們這些做姐妹少不得要去探望一番啊。」
寧妃只覺大快人心，這種場合怎麼能少的了她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是啊，平日里咱們眾姐妹也沒少得貴妃娘娘的照拂。如今病了，我等還是少不得要捎些人蔘啊什麼的，去好好瞧瞧才是。」
明言卿明面上不再多說，她心裡可是高興壞了，這種好戲她看著就是了，希望她們可不要讓她失望啊。
打著哈欠，喚來了宮女巧萃攙扶著她進入了內殿。
見皇后都不勸阻，眾妃嬪瞭然，以前這宮裡沒有六宮之主，她們不得不服從菀貴妃，現如今，論身份地位，誰能及的上皇后啊？
但又礙於皇上曾經的寵愛，她們一時也不敢輕易得罪，畢竟她們身後的母家可不及寧妃她們。
於是乎，最後前去承乾宮內的只有寧妃與靜妃。
……
御書房內。
明允澈抿抿唇，他手執摺扇，指著棋盤說道：「夜皇我們兩個，下一局如何？」
夜丞謹二話不說，便將白子，遞給了明允澈。
「這套白羽墨玉棋，朕可是收集了好幾年奇南山黑玉和羊脂白玉，又請了東漓國第一巧手雕琢的。」
明允澈眉眼不抬，眸光盯著棋盤，最後一個白子落下，殺了黑子一片，高深莫測的說道：「確實是好棋，就是不知道夜皇肯不肯割愛了？」
「殿下說的割愛只是指這棋盤嗎？」夜丞謹的目光幽幽地望去，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里，透著深沉和凝重之色，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心機。
果不其然，上次暗自通知的人是這夜皇，這個渣男，為了利益居然想要利用自己的妃子。
明允澈將眼底的怒意深深藏起，他就算再想認回妹妹，他也不屑用這種方式，讓她背負一切罵名！
隨即，明允澈佯裝不知，勾唇璀璨一笑，「夜皇說笑了，除了這稀世棋盤之外，還有什麼是值得本殿讓皇上割愛的啊？」
夜丞謹黑眸微眯，眼神變得探究玩味起來，「既然殿下都開口了，朕豈有不贈之理？」
「欸，君子不奪人所好，只是本殿怕是要這繼續叨擾數日了。」明允澈擺擺手，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封密箋遞給夜丞謹。
夜丞謹的神情一稟，伸手接了那封信。
他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的看著信里的內容。
東漓國的附屬國——天澤已經投靠北越國？
四國皆知，自從青鸞國丟了鹿溪公主之後，論接收消息能力，一直遙遙領先。
青鸞國竟然將如此機密的密信，毫不遲疑的暴露於他。
他一直懷疑這青鸞國來此目的不簡單，又在此逗留許久。
雖然他的勢力遲早也會收到消息，但這無疑給了他時間部署，穩住周邊軍心，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損失。
夜丞謹表情淡漠如常，微微頷首：「朕在此多謝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