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憤恨
深吸一口氣，白皙如玉般的纖指緩緩地落到琴弦之上，只覺熟悉感越來越濃烈。
「叮——」
舒緩的琴音從瑩白的指尖流出，沁人心脾，慕晚澄微微磕上了眼瞼。
動聽的琴音從指尖傾瀉而出，那曲調凄清，微風拂過，裙擺飛揚，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飄散開來。
似乎遙不可及，繚繞耳邊，又帶著幾分纏綿的悱惻，彷彿是在訴說著自己的心聲。
她的額發隨風浮動，掩映著一雙秋水般澄清的明眸，眼底泛著蓮花般的明凈之色，自有一番超脫世俗的天界之境。
直至一曲畢，殿內眾人還沉醉在這情緒中無法自拔。
這場比賽慕晚澄贏的毫無懸念，她不卑不亢的起身，回到了座位上，敬了在場各位的酒。
寧妃垂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眸底那憤恨的火光，死死的被壓制住。
隨即，她抿唇緩緩說道：「臣妾果然不及貴妃娘娘多姿多采呢，臣妾甘拜下風。」
慕晚澄嫣然一笑，精緻的眉眼間瀲灧著粲然的光：「妹妹這說的哪裡話，這還有其他姐妹呢，雅妃姐姐的琵琶，本宮記得曾經讓皇上稱讚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呢！」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兩個一丘之貉，曾經她掌管後宮之時，就仗著她們的出身比她高，處處給她使絆子。
現如今有了皇后，她們這不就逮著她，就想把她往雲泥里踩，真當她是軟柿子任她們拿捏嗎？
此話一出，雅妃的小臉瞬間煞白，她心裡不禁暗罵，寧妃這個蠢貨，沒有把握讓慕晚澄跌臉就算了，還想白白把她賠進去……
她慕晚澄懟天懟地，就連皇上她幾時懼怕過？
雅妃捏著帕子，一雙碧水秋波的眸子擠出了些許淚水，一臉歉意的說道，「貴妃娘娘真是說笑了，臣妾這等技藝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況且臣妾近幾日傷了風寒，咳咳，就不污了大家的耳了。」
慕晚澄還未開口，一旁明言卿便搶先說道，「既然雅妃身子不適，我看這些比試便算了吧，皇上，臣妾昨日已經安排好了歌舞，正在大殿內侯著呢！」
「多謝皇後娘娘體恤。」
明言卿擺擺手，徵得夜丞謹示意后，一些帶半截面紗的舞女舉著圓扇嫵媚登場，一下就氣氛上來了。
到了這時，宴會再次高漲熱鬧起來。
慕晚澄神色一凜，側頭看向夜丞謹。
俊美無雙的男子，勾唇一笑，眸底流露出瀲灧光華，襯得月空的明月也黯淡了幾分。
只是這笑容不是為她綻放。
後宮里的女人多的數不勝數，她也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八年時光，她都不曾暖過他的心房。
既然如此，那她便舍下吧……她慕晚澄還不至於卑微一次又一次，她有她的倔強和底線。
她手中把玩著酒杯，酒液醇香，她眯著眸子不知不覺喝了幾口。
明允澈心疼又擔憂的看著。
這個夜皇真不是東西，讓他的妹妹在這裡獨醉，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允澈斜著身子，慵懶的倚靠在座椅上，眯著狹長的鳳眸，勾著薄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明言卿說道，「夜皇陛下，本殿這妹妹眼裡可就只有你了啊！不然，本殿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見她敬本殿幾杯酒啊？」
突然被提起，明言卿頓時羞得滿面紅色，她就知道太子哥哥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她呢！
隨即，她端起酒杯豪飲了起來，嬌嗔的說道，「太子哥哥說的哪裡話，妹妹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夜丞謹眉心透過一絲憐惜，「朕代皇后敬殿下一杯。」
明允澈的眸光意味不明，呵，看來這夜皇也不是不會心疼人嘛……
接下來明允澈不斷變著法子，讓明言卿喝酒，不多時她便趴在桌子上一睡不醒。
周而復始，聰明如夜丞謹，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眉眼冷了幾分，說道：「殿下，朕的皇后實在不勝酒力，你若不盡興，朕陪你喝。」
明允澈不甚在意，連連擺手，「本殿今夜高興而已，既然夜皇開口了，那本殿今夜便入住這皇宮，要喝，咱們夜裡可以繼續。」
聞言夜丞謹眼眸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隨即又望向明言卿，他上前輕輕橫抱起她，臉上的輕柔凝結在了眼底，「殿下乃朕的大舅，又不遠千里來看望朕的皇后，朕於情於理都應當好好招呼殿下。」仟韆仦哾
「來人，給青鸞國太子安排一處宮殿，務必小心伺候。」夜丞謹吩咐完宮人，便抱著明言卿大步流星出了宴席。
眾大臣見皇上皇后已經離開，紛紛回了各自府邸。
大夥散的差不多時，寧妃立即扭著腰肢，捂著帕子對著慕晚澄陰陽怪氣的說道，「貴妃娘娘怎的還一個人杵在這啊？哎，這皇上啊，還真是疼愛皇後娘娘啊。讓我們這些眾姐妹眼紅的緊呢，您說是不是啊？」
突然，慕晚澄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寧妃跟前，直接從懷裡取出一個匕首，抵著她的脖子，唇邊蕩漾起一抹絕美的嗤笑：「寧妃的嘴，若是不會說話，本宮不建議教教你！」
寧妃不由，身子微微一顫，眸底露出一絲惶恐。
她怎麼忘了，慕晚澄會武力，她一介弱女子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啊！
她蒼白著臉龐，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你，你別亂來……這可是皇宮裡……我父親知道了不會讓皇上饒恕你的！」
下一刻，慕晚澄動作快速的點了寧妃的穴道，然後將她一腳踢開。
她居高臨下，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你覺得本宮會害怕嗎？」
寧妃緊緊的咬著唇瓣，卻又無法將心底的怨恨用咒罵吐出來。只能渾身顫抖著，生怕慕晚澄刺傷她。
慕晚澄瞧著她這狼狽的樣子，心裡已經被逗笑了。
不過就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離開時，特意瞥了眼寧妃，懶懶的頷首，「今晚夜色不錯，寧妃賞月，本宮就不奉陪了。」
寧妃撐在泥土裡的手指，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她眸光微眯，一抹冷光躍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