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漣漪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一陣恍惚。
「芷柔……」她下意識喊出了一貫喚的名字。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並且睡得很好。
沒有噩夢,沒有失眠,甚至醒來后,整個人都覺得精神奕奕,就連昨日封住的功力也都悉數恢復了。
月余聽到喊叫,連忙掀開珠簾走了進來,「娘娘……你醒了?」
慕晚澄見來人,才反應過來昨日之事。
嗯……芷柔已經被送出宮了……看來,不習慣的人是她……
「伺候本宮更衣吧!」慕晚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在月余的攙扶下起身,簡單的梳洗了一番。
用過早膳,椒房殿派人前來通傳貴妃好生休養,半月不得外出。
呵,不愧是夫妻倆,連懲罰她的手段都一樣。
禁足,在慕晚澄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她若真想出去,區區一個承乾殿何時能攔得住她?
仰頭,望著天際剛剛升起的日光,微醺的日光,暖暖的照落在她臉龐上,身上,她微微鬆開氣,勾唇溫柔一笑。
「月余,替本宮搭把桌椅,本宮要在這裡曬太陽,下棋。」
月余吩咐了幾個宮女,進去搬了棋盤出來。仟韆仦哾
又準備了火爐,熱茶,精緻的點心以及慕晚澄喜愛的搖椅,書籍。
慕晚澄悠然自得的坐下,倚靠在椅子上,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淡然自若的下棋。
不多時張開唇瓣,喝喝茶水。
茶水溫度適宜,茶的滋味更是清香醇厚,喝得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夜丞謹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女子一雙潔白的藕臂裸露在外,輕闔著眼,華衣裹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三千青絲垂落肩頭。
明明未施粉黛,雙頰卻又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精緻小巧的紅唇微微張開,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令人心馳神往。
他的眸光,掠過一絲暗芒,沒來由的心底居然有了一絲燥熱,並且有些心猿意馬。
不由得,他小心將她抱在懷裡,低垂著眼帘,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角。
她好聞的鼻息,絲絲縷縷的躥入了他的呼吸,他的胸膛微微鼓動,不自覺將這個吻,漸漸的加深了。
懷裡的人兒好似不滿有人打擾到她,飽滿的嘴唇嘟囔著。
他屏著呼吸,任由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響動。
他從沒有吻過哪個女人,原來女人的嘴唇可以這樣軟,這樣香甜,讓他越來越欲罷不能。
「皇……皇上……」月余手上拿著狐狸毛毯,一臉驚恐的跪地行禮。
方才她見娘娘熟睡,擔心娘娘著了風寒,便去殿內拿了毯子過來給娘娘蓋好。
誰知,她一出來便瞧見了皇上抱著她家娘娘——
夜丞謹微微蹙眉,神色很是不悅。
這樣的動靜終是驚動了卧在躺椅上的人兒。
慕晚澄緩緩地睜開眸子,清澈的眼睛裡帶了幾分帶著慵懶,同時還有幾分委屈。
待她完全反應過來,只見一張放大無數倍的俊臉映在眼前。
陽光明媚,灑在他周身,猶如鍍上了一層金。
一身玄色龍袍,微風輕輕的吹起他的衣袖,衣擺在空中旋轉飛舞。
那張冷酷帥氣的俊顏,五官冷硬,凌厲的眉峰上挑,透著一股子威嚴。
在這日光下欺霜賽雪,驚才絕艷的不似凡人。
月余幾乎都看呆了,慕晚澄更是怔愣住了,一顆心控制不住的砰砰亂跳。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猛的一把推開了夜丞謹。
夜丞謹也不惱,反而有些好笑的彎了彎嘴角,「朕的愛妃這是害羞了?」
慕晚澄的手,攥緊了衣袖。
她的心臟在這一刻,跳動得厲害。
這樣溫柔的夜丞謹,讓她一時間有些悵然。
這樣的畫面,她在夢中,不知道夢到了多少次。
如今,夢境照進現實,她心裡泛起的陣陣漣漪,都讓她明白,她必須保持清醒。
這個男人,終不是她的良配,他有他的妻……
「皇上這時來找臣妾,是想讓臣妾替你做什麼嗎?」慕晚澄眼尾輕撩起些許弧度。瞥了瞥身側的人,清淡的嗓音里沒有什麼情緒。
這番話下來,聽的夜丞謹咬牙切齒,手掌緊緊握成拳頭。
今日他一下早朝就急忙忙趕了過來,就是擔心她的身子還未痊癒。
她的目光朦朧,彷彿隔著一層縹緲的雲霧,令人望不進她的心裡,更似乎有著一段難以丈量的的距離,橫亘在她的面前。與她近在咫尺,卻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他的眼前,微微有些恍惚,話到嘴邊得關懷怎麼也說不出口,強烈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向一個女子低頭,隨即,轉身拂袖而去。
慕晚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底掠過一絲晦暗,自嘲一笑。
「娘娘……」月余在一旁擔憂的說道。
其實她想說方才皇上對娘娘明明是滿是關心的眼神,怎的兩人就鬧不愉快了?
慕晚澄搖搖頭,勾唇說道:「無事,本宮餓了,派人傳膳吧!」
月余應聲出去了。
慕晚澄歪在軟榻上,閉眼沉思。
一個時辰過後,也不見月余回來,她眉頭緊蹙,她連忙下了軟榻,往門外奔去。
殿外的侍衛一把攔住慕晚澄,嚴肅的說道:「娘娘,禁足期間您不能出去——」
慕晚澄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冽,雙手一揮,兩個侍衛便瞬間倒地,徹底昏迷不醒。
她的袖兜里藏著迷藥,就是為了不時之需。
侍衛總是無辜的,月余也是被她所牽連的……
御膳房內,月余被幾個太監按在抬案上,她紅著眼睛,極力辯駁她沒有下手害寧妃,她是貴妃娘娘手下的人。
其中一名領頭太監譏諷的笑道:「笑話,我們幾雙眼睛可是都看見了,還能你冤枉不成。貴妃娘娘是什麼人,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下等宮女可以高攀的!來人,給咱家狠狠的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寧妃娘娘也膽敢殘害!」
月余哭得泣不成聲,臉頰又被壓在地上,眼淚哭得滿臉都是。
整個人,特別的狼狽,特別的無助。
「給本宮住手……」慕晚澄冷著眼斂,微眯鳳眸,慢慢的走向月余。
在場的眾人似乎十分意外慕晚澄的出現,怔愣過後齊刷刷的跪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