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眼珠(待改中,別看啊!!)

第110章 眼珠(待改中,別看啊!!)

聽到西耶那說的事情,芩弋姝下意識摸向了肚子,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西澤唯一給她留下的東西。

作為聯邦人,西澤在生令院長大,對於他出生於哪裏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只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一個錯誤,而現在這個錯誤要延續下去,因為芩弋姝生下的卵如果落到聯邦手裏,最後結果也只是延續西澤的命運。

在芩弋姝經歷的現代,人們會做胎前檢查,將那些殘缺的,查出疾病的嬰兒墮下去。某種方面來說聯邦做的事情和那些父母的選擇是一樣的,只不過更冷酷更殘忍。

聯邦將這些本不該出現的人的未來也一併剝奪了。

芩弋姝閉上雙眼,她原本就對這個世界有一種霧裏看花的隔閡感,不僅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更因為她始終將這個世界當做一場可有可無的全息遊戲。

可是現在,這種無比真實的感覺如同溺水的水流,將她喚醒,那是無比真實的冰冷的水流。

西澤對她的感情是真的,自己肚子裏孵育的東西也是真的。而這一次她無法再無視掉將所有的責任一股腦扔給諾斯替。

這些東西是否會在這個世界降生,取決於她的選擇。

芩弋姝平靜下來,她抬起眸看了西耶那一眼。

「你怎麼知道的?」

「我能聞到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西耶那說,這時她露出極為惡意的笑容:「聽說你和反叛軍的首領厄亞長的很像,是兄妹。而他對你藏的很嚴。」

芩弋姝愣了一下,她忽然意識到西耶那以為這些卵是她和厄亞的。

所以匕首尖挑起芩弋姝下巴時候,芩弋姝只是蹙著眉頭,沒有掙扎。

「你說,那個厄亞會因為你願意付出什麼?」西耶那打量著芩弋姝的臉十分輕蔑地說。

……

「你該叫我哥哥。」

第一次見面時候,厄亞對芩弋姝這樣說。

芩弋姝有些愣住,因為她確實沒想過這樣的關係會被聯邦人說出口,這讓她有些荒謬。

就在這時,這個長相和她這個身體十分相像的人說:

「你大概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意味着什麼,我們在同一處母地出生,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我們是兄妹,是血緣最深厚的兩部分。」

血緣,是十分微妙的詞。

芩弋姝曾經在血緣親情中唯一得到的話,就是我們是親人,是全世界裏我們最親,全世界的人都不如父母對你好。

這句話幾乎相伴了的前半生,所以芩弋姝從小城鎮出來,有了一個弟弟后,另一句話也始終纏繞着她。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冷,就沒有一點點親情和責任嗎?」

在芩弋姝看來,親情彷彿就是她一出生就欠的債,她一出生就是一個欠了父母債的人,父母給她他們覺得她需要的東西,又在她身上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

於是芩弋姝用看那個襁褓中的弟弟的眼神看了一眼這個自稱她哥哥的人。

芩弋姝來到這裏之後唯一感到自在的事就是她不是一個一出生就欠債的人,聯邦這裏是沒有親情的,像是無根的浮萍輕而易舉的在這個世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厄亞是一個有根的人,讓她很不可思議。

從來沒有一個聯邦人,會說出血脈親情這樣的話。

於是後來在厄亞的陪伴過程中,芩弋姝曾經問他厄亞的母親是怎樣的人。

厄亞用無數讚美的語句描述了他的母親,芩弋姝以依舊十分冷靜清醒的狀態聽厄亞講述他的母親的細枝末節。

或許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芩弋姝始終對這樣的人無法想像,在厄亞的描述中,曾經的反叛軍首領,厄亞的母親是個

用一切美好辭彙闡述的女oga。

厄亞是從蜜汁中生活長大的人,因為一開始對待他的親人十分愛他,所以在唯一一個親人死後他也念念不忘。

芩弋姝無法想像這樣的人,人總是對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貧瘠於自己的想像。

不過正因為芩弋姝是一個脫離這個世界的人,她也能清晰的看到這個美好到不屬於人類的人帶來的影響。

首先是oga一次生下的子嗣眾多,然而在厄亞的描述中除了他和寧瑪,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這個原因或許就是厄亞的母親是個徹頭徹尾的oga擁護者,她的目光中只看到oga的存在,所以即使厄亞是個雙性向的人,也依舊以oga的身份和意識存在着。

就在明白這一切后,芩弋姝心中對一個童話似的人物那種輕飄飄無法理解的存在,轟然落地了。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感受過母親的愛,在母親死後厄亞獨自面對冰冷的現實后,他將自己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依舊是依賴母親的沉溺在幸福中的孩童,另一部分則是摒棄一切情感的反叛軍首領。

厄亞是幸運的,他並不是從出生就沒感受到過愛的聯邦人,厄亞也是不幸的,他的幸福只持續了很短很短的時間,之後他只能一個人面對這樣冰冷的現實。

芩弋姝在知道關於厄亞的一切前也只是警惕地看着厄亞,她問:「我這是在哪裏,你抓走我是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要你做,但是你要叫我哥哥。」厄亞說。

芩弋姝只覺得荒謬,所以她只是試探著說出那兩個字:「哥哥。」

厄亞卻看着她落下淚來,只有一眼,芩弋姝就知道厄亞沒有騙她,也不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因為如果他是一個只想考慮芙蕾雅用處的政治家,是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可是啊,雖然她從來無法對他們投注感情,但是這些人始終將他們無處安放的情感放在她身上,諾斯替是這樣,西澤是這樣,厄亞也是這樣,而芩弋姝就像是一個露底的水罐,水怎麼進來又怎麼露出去,結果什麼也沒留下。

你們怎麼願意往一個破碎的容器里填滿東西呢?如果只是不值錢的情感也就罷了,他們投注而來的是這個罐子無法承受的東西,留不住他們給予的也無法產生與之相符的。

西耶那走了,大概是琢磨著一些事情。

芩弋姝摸著平坦的小腹,一邊想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邊讓自己安定下來。

首先要在西耶那手中逃走,如果回到聯邦,也不要讓聯邦察覺到自己身體狀況,大概之後就像她和諾斯替的孩子那樣,這些也將無法和她見上一面。

芩弋姝看着這個房間,想着該怎麼出去,這裏大概還是還為啟動的曲率飛船,雖然不知道西耶那是怎樣潛伏到她身邊,但是現在這個飛船上一定有厄亞。

「系統,能鏈接這飛船的操縱系統嗎?」

「可以。」

系統的破解在實時進行,屬於飛船的艙門在打開,芩弋姝踏出艙門時候卻看到西耶那一個人站在唯一的出口處。

西耶那穿着綁帶固定的戰術衣,穿戴着戰術手套的手,拋接着黑色漆身的匕首。

西耶那側過頭,另一隻手抓了抓短髮,嗤笑着說:「雖然早預料到你不是一個安分的oga,沒想到確實狡猾到令人頭疼。」

芩弋姝冷靜下來盯着西耶那說:「按照聯邦規定,你傷害我是違法的。」

西耶那上前一步,與芩弋姝面對面說:「所以我很討厭oga特權,住在高高在上的天空島,養尊處優享受着聯邦人的供奉,軍人中的死亡戒律也和oga毫不相關,在我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時候,你做了什麼?和敵方的alpha在一張床上獻媚嗎?」

芩弋姝眼珠子動了一下,下一秒她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嘶了一聲。

西耶那抓着芩弋姝後腦勺的頭髮,迫使著讓她抬起頭,就在她抬起頭睫羽眨動的時候,匕首尖以幾毫米的長度按在芩弋姝的眼球上。

「可惜這裏是聯邦觸及不到的地方,即使我在這裏殺了你,處理好了也就沒人知道。」

芩弋姝轉動一下眼珠子,這時候她聽到一聲:「住手。」

西耶那收回刀看向出聲的地方,厄亞身後跟着很多他一派的人,雅各布也站在厄亞的身後,那張猙獰的被剝了麵皮的半張臉很長時間都是西耶那的夢魘。

但是現在她卻很平靜,她手上彷彿還能感受到溫潤的血流從刀柄流到她手腕的觸感。

那個小研究員或者是……海倫娜?西耶那已經記不清了。

「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個oga,後退。」

西耶那的手抓的芩弋姝很緊,另一邊她目不斜視地盯着厄亞,如臨大敵。

厄亞看向芩弋姝,芩弋姝避開了他的眼神。

厄亞擺擺手後退一步,很快所有人跟着後退。

在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厄亞將平靜地目光轉移到西耶那身上,他開口說:「現在我不會有任何動作,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西耶那的匕首離芩弋姝的眼球離開幾公分,她看着鎮定的厄亞冷嗤一聲。

「所有要求你都答應嗎?」西耶那說。

厄亞身後的人騷動起來,但是因為厄亞的一個手勢停止了聲音,所有一切像默片一樣,悄無聲息。

厄亞以一種平靜無比的語氣說:「無論在任何人類的道德方面,都無法用最鄙夷的說辭羞辱你。你雖然在用一個oga來威脅他人,但是這也證明你不是一個蠢材,你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還有你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首領!」雅各布猛地出聲:「首領!我身為輔佐官,我有義務從旁糾正您的言行。您因為妹妹做出的事情之前都沒有對您做出勸誡,因為那是您的私事,我不想干涉您。可是如今如果您因為您的私事影響到反叛軍的未來,我就必須及時提出勸諫。您要知道,您作為反叛軍的首領,您始終的義務是以反叛軍為先。」

厄亞就這樣面無表情地聽着雅各布的控訴,他靜了一下說:「比起厄亞本身來說,我反而呆的不是一個人的殼子,而是反叛軍首領的這一付軀殼上。」

「您在說什麼?」

「大概吧,我的母親也是,所以她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現在也是輪到了我。」

說着厄亞看過來,是那種透過世間紛紛擾擾無數走過的光影中只看到那一點的目光。

芩弋姝從前懷疑厄亞的感情,甚至是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向厄亞提出交易,只是出於一種政客間一切皆為利益的前提。

可是厄亞不是,某些方面來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反叛軍首領。

某些方面來說,他真正做到了一個哥哥該做的。

所以這個時候,芩弋姝在心裏說,算了吧。

無論是西澤還是厄亞的事情已經……算了。

於是芩弋姝突然開口說:「西耶那,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西耶那愣了一下,她詫異地看向芩弋姝。

「你自己也清楚,你已經毀了,即使回到聯邦,你也不可能繞過聯邦的腦電波審訊保住你的地位。即使拋卻外部地位等,你現在也一無所有是個一無是處的殘渣。」

芩弋姝十分平靜地看着西耶那蘊含憤怒的表情繼續說:「像你這樣的人,將最後破碎的東西宣洩出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像我這樣的人被你拉去地獄也沒什麼不可以。」

「說實在的

,被你仇恨,也算是我被需要的資格證明。」

芩弋姝說着抓着西耶那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她耳邊能聽到系統嘈雜的聲音,如同她曾經陷入精神崩潰時刺耳連綿不斷的耳鳴。

一個聲音傳過來,厄亞大聲打斷了芩弋姝西耶那的動作。

「你如果想要向聯邦證明什麼,可以向我提出,你如果對芙蕾雅做任何事情,你將無法向我提出任何條件!」

芩弋姝的手指被割破,西耶那匕首的尖刃在她下巴和脖頸連接處留下了一長條口子。

西耶那的手停住了,她看向厄亞以一種極為惡意的表情說:「我要你的一隻眼睛。」

芩弋姝記得系統說,厄亞的長相和芩弋姝的這個身體很像,因為系統是因為根據這個世界的數據製造軀體,就像AI繪畫必須要人類畫師的投喂一樣,AI生成的畫必定帶着畫師的影子,所以芩弋姝身上帶着厄亞的影子。

厄亞比芩弋姝高上少許,這是因為他一直吃着抑制alpha信息素的藥物,他無法長為完全的alpha,也更無法成為一個完全的oga。

真奇怪,厄亞怎麼會喜歡芩弋姝?不也許是他太愛寧瑪了,漫長的歲月里他聽着母親給他講的童話,母親失去寧瑪的痛苦像是血脈里的毒就這樣傳給厄亞,他無法忍受,所以才會將所有感情付給芩弋姝。

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複雜的感情了,摻雜了數不清的一切,最後歸於一個渾濁不堪的河水。

即使渾濁不堪,那也是河水啊。

在最後厄亞竟然說的是芙蕾雅,在這樣的關頭他承認了芩弋姝並不是寧瑪。

儘管他不知道芙蕾雅也並不是芩弋姝的名字。

就像西澤也從來不知道芙蕾雅不是芩弋姝的名字一樣。

厄亞取下他的左眼,那個和芩弋姝一樣的水色虹膜的眼球就這樣躺在他手心。

「把芙蕾雅給我。」他睜著僅剩的右眼看向西耶那說。

西耶那荒謬地看着這一切,此時此刻她彷彿成為了影視劇里的惡人,是啊,只有肆意傷害他人為樂趣的人才是真正的惡人。

她這個聯邦的,曾經在星際邊境保衛聯邦的人,一個在聯邦人眼裏代表正義的人,做了一切作為人來說最下作的事情。

這樣想着,西耶那說出口了:「真荒謬啊,沒想到結果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是惡人。」

厄亞手裏握着他的眼珠,重複說:「把芙蕾雅還給我。」

西耶那的視線看向厄亞的手心,又抬起眸直視厄亞的獨眼:「給我準備一個小型艦,有足夠能源能讓我回到聯邦的!」

「可以。」

「在我艙門關閉前我可以將芙蕾雅還給你,你可以看着我上小型艦。」

血流在厄亞的左臉乾癟的眼皮下匯聚成一股,他輕聲說:「你會將芙蕾雅在登上小型艦還給我嗎?」

西耶那則勾起嘴角說:「你會在我登上小型艦後用激光將其消滅成飛灰嗎?」

厄亞闔動着被血水染紅的嘴唇說:「如果你承諾將芙蕾雅以現在的狀態還給我,我保證不會報復你。」

西耶那沉默了一下,說:「你的眼珠扔過來。」

厄亞毫不猶豫扔出眼珠,西耶那接住,按著芩弋姝的下巴將厄亞眼珠塞入芩弋姝的口中。

「這可是你哥哥的眼珠,如果你一直含着,應該還能裝回去吧,不過這樣更好,我就聽不到你說的任何話了。」

鼻腔中是血腥的氣味,口中是濕滑的觸感,芩弋姝的手被綁住,槍口抵在芩弋姝的額頭上。

西耶那看向厄亞,說:「現在帶我去你說的那個小型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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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為萬人迷[女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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