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 162 章

第162章 第 162 章

招待所,

「娘,火車票,俺已經買好了。」

楊苞谷收拾著床上她和她娘的衣裳,打著包袱。

這還是她第一次住招待所,這個地方的招待所還有能洗澡的地方。

這稀罕的很,怎麼會有人把洗澡弄在屋子裡面啊。

她們在鄉下老家,冬天那是不洗澡的,只有嚇得時候,才會端著一盆熱水,躲在屋子裡,用毛巾擦擦身子。

「你這個死妮子,火車票買這麼早幹啥……這火車票還能退不?」

進屋來的趙水芹,臉上掛著笑,手裡拿著從外面買的驢肉火燒。

見閨女在收拾行李,她一屁股坐在了鋪著牡丹花床單的木床上。

木床發出一道嘰呀的聲音。

「娘,你咋忘了,這火車票不是你昨個晚上和俺說,讓俺今個去買的嗎?

咱都沒找到俺二姨,還留在這幹啥,這招待所好是好,可住一天要一塊錢咧。」

楊苞谷頭都沒有抬,繼續打著包袱。

「甭收拾了,咱不走了,找到恁二姨了。

火車票看能不能退,不能退,買火車票的錢,咱找恁二姨要,讓恁二姨賠給咱。

快過來看看娘給你帶啥好東西了。」

這兩個火燒,是用的趙玉蘭的錢,正好旁邊有賣這玩意的,她說她外甥女一天沒吃飯了,讓趙玉蘭掏錢給買了倆。

這個地方的東西咋恁貴,就這兩個火燒,裡面夾了一點肉,要八毛錢嘞,這不是搶錢嗎?

「找到俺二姨了???」

楊苞谷驚喜的抬起頭,看向她娘,然後也不收拾東西了,而是捂著胸口,怔怔的坐在了床上。

找到二姨,她就不用替大哥去換親了。

她這幾天,心情大起大落的,昨個都想好了,找不到二姨,那她回家十有八九要嫁給那個傻子。

她不想嫁,到時候,如果她娘真的逼她嫁,她也不知道該咋辦才好。

楊疙瘩是她的親大哥,只有她這一個妹子,她娘以前常說,要讓她幫襯著她大哥。

要是她不幫他,那他就會被抓進去坐牢,要是進去坐牢,他這輩子就毀了。

眼睜睜的看著大哥進去,她不忍心。

雖然她不願意嫁給傻子,但為了大哥好,她只能咬牙嫁給他。

因為她這個親妹子不幫大哥,那就真的沒人幫他了。

要是他進去,她們這個家就完了,她娘她爹,該傷心成啥樣。

她娘之前說過,要是她大哥進去,她就不活了,去投河。

「娘,你真嘞找到她了?」

楊苞谷有點不敢相信,會這樣的巧,她們都準備走了,上天讓她娘臨走的時候找到了她二姨。

這是老天爺都不想讓她楊苞谷嫁給傻子啊……

「找到了,這還能有假,就像做夢一樣。

快吃火燒,這個聽她們說叫火燒,好吃的很,裡面夾的都是肉。」

找到趙玉蘭了,懸在趙水芹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了,也有心情吃飯了。

「這不就是咱家烙的餅嗎?」

楊苞谷接過火燒,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

好香的肉啊……

母女倆人就這樣又在招待所住了兩天。

兩天後,楊苞谷見她二姨一直不過來,忍不住急了。

「二姨是不是誆了你?她不想拿這個錢,也不想讓她閨女去給俺大哥換親?」

用兩個餅子夾肉把她娘給哄回來了,說來這找她們,可兩天了還沒動靜。

她們還不知道她二姨住在哪,當時她娘就應該問問她住的地方。

趙水芹在桌子上正吸溜著麵條,一點都不帶急的。

「你以為恁娘傻啊,她要是明個再不來,咱就去上門找她去。」

纏著趙玉蘭給她買了兩個火燒后,她是假裝走了,其實她沒走遠,一直藏在巷子里。

然後跟著她二妹和那個大變樣的衛紅,跟了她們一路,親眼瞅見她們進了一個筒子樓,第三層,左手邊,第二間屋。

……

李家,

趙玉蘭在李家幫閨女在廚房洗著碗,洗著洗著,碗突然失手摔在了地上。

「娘,你這兩天是咋了?」

周衛紅聽見動靜,從客廳進來,就見地上一片的碎碗渣。

她娘這兩天,像是心裡藏著啥事似的,失魂落魄的。

「沒事,娘是想恁爹了。」

蹲在地上撿碎片的趙玉蘭,隨口扯了個謊。

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慌張。

「你也是,你們都來了,怎麼把爹給扔在家裡了。」

她爹一個人在家,吃飯都是個問題。

雖然當時她只想家裡來一個人,但既然來了仨,那和來四個沒啥區別。

她當時心裡就盼著過來給她送戶口本的是她爹。

到時候,能在她這享幾天福。

但沒想到,她爹沒來,來的是她娘,還有她兄弟,妹子。

「哎呦,誰不讓他來了,是他非不肯來。

我在家嘴皮子都磨破了,說你結婚,讓他過來,可他硬是不來,要在家裡守著那幾畝地。

說來了這后,家裡的莊稼沒人伺候了。

你爹啥性子,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哪敢多說話啊,他一個不高興,就在家裡耍瘋。

他不來正好,來了只會給你丟人。」

趙玉蘭有些心虛,她不告訴她,都是為了她好。

反正人已經死了,沉在井裡連個屍體都撈不到。

再讓這事,耽誤了她閨女重要的喜事,不值當的慌。

她現在心裡,只盼著閨女趕快和她女婿結婚,領證。

早日進入那個幹部家庭。

只要一天沒結婚,她的心就放不進肚子里。

周衛紅心裡很不是味,她爹之所以不願意過來,肯定是因為她這個閨女。

他是瘸子,怕自己過來,旁人會瞧不起她這個閨女。

爹啊,你到現在都還在為閨女著想……

周衛紅眼眶發酸。

「你怎麼能吃我的餅乾?」

李美美瞪著面前這個坐在她家沙發上的鄉下人,

「這餅乾是我爺爺給我買的。」

「這不還有嗎?」

周衛東把懷裡的餅乾盒子,遞給了這個小姑娘。

李美美看了一眼,只見盒子里的餅乾就剩下兩塊了。

「你賠我的餅乾。」

「這是又咋了?」

廚房裡的周衛紅聽見客廳的爭吵聲,走了出來。

「二姐,俺這看電視,肚子有點餓,就在家裡拿了點吃的。」

說到底,周衛東就是嘴饞,想著他二姐已經懷了李家的孩子,和他姐夫結婚後,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了。

到時候,這個家,也就是他的家,他在自個家裡吃點餅乾咋了。

梳著兩條馬尾辮的的李美美,氣的不行。

這個鄉下人,前個搶她的小酥餅吃,昨個搶她的牛奶喝,今個竟然偷吃她的餅乾。

她爺爺給她買的餅乾,她都沒捨得吃,就被他給吃沒了。

「衛東,那餅乾是美美吃的,你都這麼大了,吃啥餅乾啊。」

周衛紅都不知道咋說她這個兄弟了。

她以前在村子老家的時候,咋就沒發現他這麼饞啊。

自從在她家住下后,家裡的冰箱,櫥櫃,抽屜……到處找著吃的。

就連冰箱里拌飯吃的豆腐乳,都讓他給吃了半罐子。

「二姐,俺餓的難受……」

周衛東是個小夥子,這個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

在家裡的時候,一頓飯,都不用碗吃,而是直接用盆子。

一盆子的飯,頂的上三四碗,就這還吃不飽。

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敞開肚皮吃飽一頓。

來了這,吃的是細糧,細糧好是好,就是在肚子里的時間短,不經餓。

再加上他在飯桌上,當著姐夫的面,只敢吃個半飽,還沒等吃下一頓飯的時候,就餓的肚子疼。

幸好他姐夫這幾天去上班了,不在家,要不然他很不自在,是不敢在這到處翻找東西吃的。

「餓,你不會吃饅頭嗎?」

他們來了這后,家裡的白面都不夠吃的了,光她這個兄弟,一頓飯就能造三個大饅頭。

就這還喊餓。

家裡的罐頭,核桃,麥乳精,麵包……能吃的差不多都給吃了。

她這個雙身子的人,都沒他吃的多。

「哪有饅頭,饅頭早就吃完了。」

周衛東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有饅頭,他至於餓的吃這勞什子餅乾嗎?

不就吃了一盒餅乾,他二姐還說他。

周衛紅深吸了一口氣,把火氣強壓了下去,不搭理他了。

「美美,等明天阿姨就帶你去百貨大樓,給你買餅乾,你想吃啥,阿姨都給你買。」

「我還想要吃糖。」

她蛀牙了,家裡人不讓她吃糖,可她又特別愛吃。

周衛紅背著李峰,沒少偷偷的給她買糖,用來籠絡這個繼女的心。

「行,給你買,那今個這事,你別告訴你爸,你爸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周衛紅哄著她。

李峰不喜歡她家裡人,尤其是她這個兄弟。

之前就質問她,為啥讓她家裡人都住在家裡。

要是讓李峰知道,她兄弟趁他不在家,搶了她閨女的餅乾吃,說不定會讓衛東沒臉的。

不管咋說,到底是她兄弟,李峰給他難堪,也相當於給她這個二姐難堪。

「二姐,那你也給俺買點吃的吧,俺前幾天吃的蘋果,感覺挺甜的,最好再買個燒雞回來。」

上次那隻燒雞,差不多都進了周衛東的肚子。

可他嫌棄燒雞太小了,還沒咋吃就沒了。

這幾天,他心心念念著那個燒雞的味。

這燒雞,比肥肉片子還要好吃,也不知道人家咋做的,吃著上癮,讓人想的心裡痒痒,就像貓爪子在撓似的。

……周衛紅就像是沒聽見似的,帶著繼女回房間了。

「二姐?」

周衛東喊了她幾聲,見她不應,只好這在客廳到處轉悠著,找著吃的。

趙玉蘭收拾好廚房,口袋裡攢著個紙包,心裡蹦蹦亂跳,打開了雜貨屋的門,就見她兒子背著她,正在吃黃桃罐頭。

她目光一驚,連忙過去,猛地把罐頭從他手裡搶了過來。

「你是餓死鬼投胎啊,我都把它給藏這麼嚴實,你都能找到。」

這瓶罐頭是她偷偷拿柜子里的,要是不藏起來一瓶,連這瓶都要讓她這個兒子給吃光。

「你咋這麼沒出息,這是你二姐家,不是咱家,你就不能收斂點?

要是讓你姐夫對你有意見了,你讓你二姐咋辦?

你就不能給你二姐爭點氣嗎?」

趙玉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看著手中的這瓶罐頭,被喝下去小半截了,這可咋整。

「不就是一瓶罐頭嗎?你幹啥藏起來。

咱往後不走了,住在二姐這,二姐這也是咱家。」

周衛東手裡還拿著啃了一半的黃桃,見他娘這樣緊張一瓶罐頭,有點不理解。

二姐家裡的罐頭被他吃三瓶了,這一瓶,他吃了能咋地?

反正他姐夫也不在乎這點東西,因為他家裡條件這樣好,再加上他可是他的小舅子。

「你二姐沒結婚前,你再敢這樣,就給我滾回鄉下去。」

這是趙玉蘭第一次發火,還是對這個兒子。

以前這個兒子有啥不高興,她都是哄著他,遷就著他,可這次不一樣。

她不允許任何人壞事。

「俺不吃了,行了吧。」

周衛東把手裡還剩下一口的黃桃,扔在了他娘身上,賭氣的躺在地鋪上,裹著被子睡覺了。

這兒沒有多餘的床,她們一直是在這個小屋裡打地鋪。

趙玉蘭看了一眼背向她的兒子,然後站起來把屋門從裡面給插上了,背向他坐在地上,面前的事那大半瓶的罐頭。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紙包被她的汗水打的濡濕了。

這天還穿著棉襖那,可趙玉蘭已經開始出汗了,出的還是冷汗,這是她第一次幹這種事。

抖著手,打開了那個紙包,裡面是紅色的粉末……賣老鼠藥的那人說,這老鼠藥毒的很。

老鼠只要舔那麼一小口,就會立馬翻白眼。

那人還囑咐她,讓她放在小孩碰不到的地方。

要是人吃了……是不是就立馬蹬腿了?

趙玉蘭原本往罐頭裡只倒了一點,後面想了想,又倒了一點。

最後一狠心,既然做了,那就做絕它,她把一整包的老鼠藥,都倒進了罐頭裡。

因為她虧心,手抖,地板上撒下來了紅色的粉末。

她用手把它捻了起來,撒進了罐頭裡,看著這些老鼠藥,和罐頭融為一體,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大姐,你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

她拿著那件事,要挾了她二十多年,她這次實在是受不了。

她早就想這樣做了,毒死她,看她一個死人,還怎麼張口說話,還怎麼威脅她。

她厭煩了她的貪得無厭,她的無底洞。

要是她沒找過來,她不會做這麼絕,可她不該找到這裡來,甚至跟蹤她。

現在能威脅她,以後說不定就威脅她的閨女衛紅了。

她們母女倆人,要因為這事,被趙水芹那個賤人,吸一輩子的血。

趙玉蘭光是想想,就覺得窒息。

已經吸了她二十多年了,甭想再吸她閨女的,說啥,她也要解決掉她。

不僅是為了她,更是為了她這個即將嫁入幹部家庭的閨女。

要是李家人知道她偷了小孩,那還能讓她們的兒子和她閨女衛紅結婚嗎?

這種幹部家庭,是不會和她這種人當親家的。

當年她就不應該從醫院抱回來那個死丫頭,要是沒抱她,她這麼多年,就不會被趙水芹拿住把柄了。

現在說啥都晚了,要是當時,在火車站把她丟掉了,來個死不認賬,該多好。

趙玉蘭拿著罐頭,來到廚房,往裡面又灌了點水,讓這個罐頭看起來是滿滿的,沒有被人吃過的樣子。

她怕老鼠藥苦,趙水芹察覺出來,又打開白糖罐子,往裡面加了兩勺子白糖。

最後擰緊罐頭瓶子,在手裡使勁晃了晃。

……

「大姐,苞谷哪?」

趙玉蘭手上拿著一個花包袱

,來到了趙水芹她們住的招待所。

「她出去買飯去了,你這拿的啥啊?錢帶來了嗎?」

要是趙玉蘭再不來,她和閨女就準備吃過飯,去上門找她去。

「錢要過兩天,大姐,你放心,只要那家人把衛紅的彩禮給我,我立馬給你送過來。

昨個他們還說給衛紅一千塊的彩禮外,再給她一輛自行車。

到時候自行車你就帶回去,帶回去給疙瘩騎。

你不知道,衛紅懷孕了,肚子里還是個男娃,那家人對衛紅看重的很。」

趙玉蘭一邊說,一邊解開了帶來的花包袱。

「真的啊?!!!

這可真是太好了,二妹,還是你疼恁外甥,你放心,恁外甥肯定忘不了你這個二姨對他的好的。」

趙水芹沒有懷疑,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沒想到還能再得一輛自行車。

有了自行車,她們在村子里就能直起腰板來了。

「大姐,我從家裡給你們拿過來一瓶罐頭,還有一包雞蛋糕。」

趙玉蘭說著,擰開了那瓶罐頭,她想的仔細,還專門從家裡拿來了一雙讓她撈桃子吃的筷子。

「咋就拿過來一瓶啊?俺都好多年沒吃過這東西了,二十年前吃過,還是從你家拿的。

那個時候,二妹你的日子,過的可是讓人眼紅的很,但沒想到,後面出了那種事。

不過,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衛紅嫁的這樣好……」

連城裡的樓房都住上了,男方家彩禮給一千塊,還給輛自行車。

這家裡啥條件啊,旁的不說,她這個二妹,身上確實有福氣,閨女能嫁的這樣好。

到時候讓衛紅在城裡給她的閨女苞谷也瞅一個條件好的人家,就不用再在村子里吃苦了。

「家裡正好就剩一瓶了,叫我給你和苞谷拿過來了,我這剛去那,抹不開臉,家裡的東西不敢拿。

等過兩天,我趁他們不注意,再給你們拿點好東西。

大姐,你快嘗嘗,看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味。」

趙玉蘭用筷子插了一塊黃桃,親手遞到了大姐趙水芹的嘴邊。

拿筷子的手不自覺的有些發抖,好在趙水芹沒有察覺到。

她還覺得二妹喂她的動作,有些說不出的肉麻。

她連忙接了過來,心中也燃起了一點溫情,

「玉蘭啊,這些年,是大姐對不起你,大姐不該這麼做。

你不知道,大姐也是被你外甥給逼的,他就是個流氓,弄大人家的肚子。

俺不想管他,可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

當年,咱爹為了咱兄弟,把俺嫁給了你姐夫那個沒本事的男人,他在你們面前,顯得怪老實。

其實……其實他背著恁,打俺,打的俺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趙玉蘭見大姐提起了以前的事,心裡也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大姐的好。

大姐嫁人的時候,她沒要她婆家給她做的衣裳,反而背著爹,朝人家要了三十塊錢。

這三十塊錢,她偷偷的給了她,沒讓爹娘知道。

大姐以前是個好大姐。

「大姐,你為啥不告訴咱爹,咱娘啊,你連我都沒說,我一直以為你過的好,他對你好。」

「俺告訴咱爹了,咱爹說我矯情,還說這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打媳婦,忍忍就過去了,旁人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還說他打俺,肯定是俺不聽話,哪裡做的不對了……其實俺知道,咱爹就是捨不得退還人家的彩禮錢,怕俺和他離婚。」

趙水芹過的苦,那個男人,有啥不順心的,就對她拳打腳踢的。

有一次,把她打的,十幾天都沒下來炕。

「後面你嫁得好,大姐也是個女人,也酸你,比旁人都要酸。

我那個時候就想,都是一個娘生的,一個爹,你咋就嫁的這樣好,我嫁的這樣的孬。

尤其看到周向北那樣體貼你,心裡更不好受。」

這是趙水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趙玉蘭這個妹子說出心裡話,

「後面知道了你那事,大姐不是個東西,一次次的用那事,要挾你,你過的也苦的不行。

大姐每次去,還把你家裡的雞蛋,好面都給拎走,還從你家裡拿了這麼多的錢。」

趙玉蘭看著她大姐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心裡更加的觸動了。

她想到了以前當姑娘,沒出門子的時候,她和她大姐兩個人共穿一條褲子。

她大姐每次都把褲子讓給她穿,她自個躲在炕上。

「往後大姐再也不逼你了,也不用衛麗去換親了,到時候大姐去想法子,多花點錢,鄉下總能找到願意嫁人的閨女。

玉蘭啊,這些年,大姐對不住你。

現在日子好過了,咱姐倆再也不用穿同一條褲子了。」

趙水芹不知道為啥突然說了這麼多,只是心裡想說。

剛剛二妹把黃桃遞到她嘴邊的時候,那一瞬間,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突然心軟了。

這些年,她真不是個東西。

「大姐,嘗嘗黃桃吧,甜的很。」

趙玉蘭攢著拳頭,指甲把她的手心給掐出了血印子。

「行,大姐嘗嘗。」

趙水芹沖趙玉蘭笑笑,然後咬了一口黃桃,看的趙玉蘭心跳都快停了。

嘴唇張張合合了好幾次,可就像是失了聲似的,眼睜睜的看著她大姐把那塊黃桃給吃進了肚子里。

「大姐,再喝點這個罐頭水吧。」

趙玉蘭拿著罐頭的手,是顫的。

「真甜,玉蘭,我都好多年沒有吃過這樣甜的東西了,甜到心窩窩裡了……」

趙玉蘭看著她大姐把那罐子摻了老鼠藥的糖水給喝的一乾二淨,瓶子里只剩下了幾塊黃桃。

她的眼突然發乾發澀,心口疼的不行,可就是哭不出來。

「玉蘭,你的臉色咋這麼不好看,不能光顧著閨女兒子,也要講講自……」

趙水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疼的她蜷縮了起來,嘴裡冒著白沫。

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神色猙獰了起來。

「玉……俺……疼……」

「大姐,大姐……」

趙玉蘭後悔了,她焦急的爬到了她大姐面前,想帶她大姐去醫院。

可老鼠藥的毒性太大了。

趙玉蘭在這一刻多希望對方賣的老鼠藥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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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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