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煉器
張哲的意識遊盪在他記憶里的那個房間，每天早上，清晨明媚的陽光都會從窗色布簾的縫隙中照射出來。
他從房間的門中穿出，看着窗外熟悉的小區風景，聽着公園中老人晨練的身音，他的內心無比寧靜。
母親還在喂著弟弟吃飯，父親則在一旁看着手機上的實訊，他去上大學后，家裏應該就是這樣的場景。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那位艷冠天下的幽靈，感受到張哲的情緒，她也有些感慨：「這裏是你的家嗎？」
張哲點了點頭道：「我無法回去的……家。」
自東建區異變，他加入勘察軍團后，大概有兩個月沒回過家了，以後估計也很難回去了。
還在東建區中的父母肯定以為自己已經葬身於異獸腹中了，不知道人到中年的父母想到自己的長子已死是否會多幾分滄桑。
你們一定很難過吧。
但我還沒有死，我還想回去，去和你們重逢。
是啊，快過年了，該回家了。
他用手感受着天上垂落的陽光：「前輩，你叫什麼名字？」
粉發女子紅唇輕啟道：「曹焱。」
她接着說道：「我感覺到你很悲傷，從星空彼岸來，難難會迷茫，與自己親人分離，難免會悲傷。」
張哲聲音打顫道：「我無法活着離開這裏，那些人大多還沒有出手！」
白衣染血的曹焱摸著張哲的臉頰，低眉憐憫道：「這世間上人力所能及之事，十之一二而已，不必太苛責自己了。」
但她突然又抬頭遠眺道：「但你眼前的這些問題，對我來說，不過牛毛小事。」
「你之前所看到的爆炸是我所為，我的實力你應該也略知一點，你想要離開這裏，重回東建區與家人團聚，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只要你肯拜我為師！」
張哲望着曹焱美麗的側顏，眼睛裏重新閃起亮光，但一會以後又黯淡下去：「這場生死角逐終不能有人命泉境及以上修士幫我，否則天魔教中那些勢力會動手。」
曹焱嗤笑道：「天魔教？在這一隅之地的一流勢力而已，要知道……」
「我曾橫渡天外天！」
這一句話像洪鐘大呂，讓張哲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肅然感，他不清楚曹焱說的話是真是假，但話語鐘的精神力已讓他有確信之感。
「您曾經是一尊大賢？」張哲心中懷疑道。
橫渡天外天，是指橫渡這浩瀚星河，只有到法域境才能知道。
「不知道。」曹焱對此避而不談，「但對付你說的天魔教的傢伙，我還是有那能耐的。」
「騙你對我沒有好處，小傢伙，決定要不要拜師吧。」
張哲想了想，他親眼見過曹焱的實力，而他對於師徒名分之類的事本身又不是很看重，拜下來也無妨。
於是他行過了拜師禮道：「弟子願意拜入師傅門下。」
曹焱點了點頭道：「在這處秘境從這往西南方向走過兩個山頭有一處廢棄赤銅礦，你去往那裏。」
張哲感到一陣濕熱陝隘，便從幻境中醒了過來。
還是在原來的那個山洞，看天設時間都沒過多久，身旁是紅著臉香汗淋漓的沈乃希和馬語蓓。
「大好了，度的元陰有用了！」
「得虧阿哲昏過去還有反應！」
張哲摸了摸兩女的頭，溫柔地抱在懷裏道：「我沒事，但我們該走了，有人快趕到了。」
他換上了身新衣服，將兩女放入滄瀾玉佩中，走過西南方向的兩個山頭。
山谷之中有一條深邃的地下礦道，應該是使用過一段時間，後來又被廢棄了，礦道邊上還有着熄滅的煤油燈。
張哲燃起右手的粉紅色火焰，一步步走了下去。
「應該是這裏的赤銅礦雜質太多了，這裏才會被廢棄的。」曹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張哲側身一看，曹焱半透明的身體正飄浮在空中。
「但是無所謂，材料我從剛剛那兩個死人的身上已經收集好了，從這些純度不高的赤銅礦中提純也是小菜一碟，只需要藉助礦道最下面的地脈火焰，就可以幫你煉器了。」
張哲聽此一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想煉器？」
曹焱聽此也是翹了翹嘴角：「小傢伙你也想着煉器？真是趕巧了。」
「呃……」張哲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師傅，你年紀很大嗎，為什麼叫我小傢伙？」
「哈哈，大到都能做你祖奶奶了！」
張哲心裏也是沒底，自從知道看着好像青春靚麗的顧紅衣年紀都快有他媽那麼大后，他再也不敢揣測修真女人的歲數了。
往下有一些巨大的岩石擋着了，不過張哲還是開闢出一條縫隙。
從縫隙中呼出的風是熾熱的，隱隱約約能看得到對面的火光。
張哲俯身走了過去，對面不遠處是一條流淌著的岩漿河，四周礦石中裸露出來的赤銅晶熠熠生輝。
曹焱微微一笑，從張哲右手的火焰中取出一個乾坤囊，這很明顯就是周笳的那個，然後她再從其中取出一些武器。
雖然有一些張哲沒見過，但憑氣息可以認出，都是已經死去的徐燁和周笳的。
有刻有犼紋的火杵，一顆破碎的火珠，還有陰森森的骨幡，一個帶有些裂紋的黑鐵碗……
曹焱向張哲解釋：「爆炸的時候，我把他們身上的寶物取了下來。」
張哲心中一驚，在那種爆炸下，還有時間能把東西取下來嗎？這需要多強的實力？
她把來時的縫隙用石塊和道紋封上。
「這樣外面的人基本不可能找得到你，但是，之後你必須主動出去！」
張哲很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的任務只是存活三個月啊！」
曹焱面色淡然道：「贏下他們，是我給你的任務！」
她將張哲的玉佩從胸口取下，將裏面的物品和沈乃希以及馬語蓓放了出來。
「你們看着吧。」
張哲和兩女驚訝地看着她把玉佩扔下岩漿之中。
不要說馬語蓓和沈乃希了，張哲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所幸的是，玉佩並未沉入岩漿，而是懸浮在空中，其中的道紋被曹焱一一解開重構。
她肅然道：「此後每一刻鐘，你都要滴出一滴精血，根據我的指導，用真氣去敲築你自己的器！」
張哲心中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