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操匙者

琴晚站在魂舍的小屋裏，看着面前蹲在地上的兩個黑影。

「這啥啊這是……」

「我也不知道啊，前兩次進魂舍休眠，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我也剛看見……」

張澤安攤攤手。

魂舍其實跟正常的房子沒什麼區別，就是可以蘊養神魂，而且張澤安還發現，他可以復刻現實世界的物質，將其帶入魂舍里。

今天早上他去二樓拿書時才發現二樓書櫃後面站着倆黑影，給他嚇了一跳。

不過不管張澤安做什麼，這兩個黑影都沒有反應。

不過最震撼他的還是……

這特么不是那雨衣男嗎！？

還有另外一個穿着斗篷的大叔你誰啊！？

「嘶……」

琴晚左手突然感到灼燒感，低頭一看，卻見一隻宮燈模樣的刺青緩緩浮現在手背上。

當宮燈出現時，那兩個黑影彷彿感應到了似的，扭頭盯着琴晚的左手看。

青色宮燈刺青穩定下來后，灼燒感很快就退去了。

琴晚搓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

「新能力嗎？」

張澤安走過來問道。

「不知道啊，沒感覺到什麼……」

琴晚晃了晃左手，除了兩個黑影跟着他的手轉動目光外，就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點了。

當琴晚將體內的能量運轉到左手時，宮燈突然發出刺眼的青光，面前兩個黑影瞬間被吸了進去。

「哦，有了有了。」

琴晚腦海里忽然湧現了許多信息。

「宮燈可以用來儲存虛體，但跟尾戒不一樣，宮燈內的虛體到時間就會消散，只有通過尾戒契約才可以進駐魂舍。」

「那他倆咋進來的？」

「你沒聽說過偷渡客嗎？宮燈沒出現，魂舍就先自行吸納了，因為這也算是經驗值啊。」

「還有，旁邊那個斗篷大叔是之前在街上殺的那個玩匕首的小子的替身。」

這話還真不是琴晚自己想的，而是腦子裏那堆信息里附帶的。

似乎魂舍也有意識……

「可惜了，只是個臨時體驗卡……」

「用尾戒跟他們簽訂契約不就行了……」

「不行，我不想跟敵人的能力簽訂契約。」

琴晚搖搖頭。

「畢竟他們曾經傷害過我們。」

「其實也沒有真正實質性的傷害吧……」

「那是因為我們比他們強，如果我們再弱一點，那就不只是受傷了。」

「行吧……你來決定就好。」

回到現實，琴晚從床上跳了下來，洗漱穿戴好，出了門。

剛出門，扭頭便看到了門口坐在小馬紮上打某MOBA遊戲的李宣風。

「上啊！嗎的書幣射手！我測你碼！」

「卧槽！這輔助怎麼帶斬殺！？」

李宣風掙扎了兩下，手機屏幕灰暗了下來。

「靠！」

他抬起手，猶豫了兩秒，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冷靜，冷靜，砸了還得買新的……」

李宣風念叨的同時，扭頭看去，正好跟琴晚對上眼。

「你小子走路怎麼都沒聲兒？」

「習慣了，早啊。」

「早……不對啊，這也能習慣？」

李宣風站起來，把手機放進屁兜里。

「你不打了？」

「掛機了，垃圾隊友帶不動……」

李宣風帶着琴晚朝食堂走去。

「現在是，

乾飯時間！」

……

吃過早飯，兩人出了大樓，樓外停車位旁，葉明遠正抽著煙，看樣子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見兩人出來了，葉明遠鑽進車裏，啟動了車子。

上了車，琴晚把今天早上的發現重新敘述了一遍。

「那啥，我們這種能力者不叫替身使者……」

「那叫啥？」

琴晚疑惑道。

「叫「操匙者」，被你叫做替身的叫「匙鬼」。」

「跟替身使者有區別嗎？」

「有，比它們好看。」

「……」

琴晚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說正經的。」

「操匙者跟替身使者最本質的區別在於，替身使者是依賴於替身才擁有了超人的力量，而操匙者是先覺醒異能，再獲得匙鬼。」

「而獲得匙鬼的方式只有兩種，一是「瀕死授匙」二是「夢境授匙」，反正有點玄乎。」

「操匙者本人和匙鬼是兩個個體，而且操匙者的能力在匙鬼出現時才能最大化，沒有匙鬼只能算半個異能者，這也是為什麼我每次放大招就要召喚一次匙鬼的原因。」

「那你為什麼不能讓匙鬼一直出現呢？」

「因為我沒那個能力……」

李宣風憂鬱地嘆了口氣。

「像葉隊那樣能夠同時操控本體和匙鬼的終究是少數，這不止是由能不能一心二用來決定的，還需要一定的天賦，以及和匙鬼的磨合度。」

「而且，匙鬼受到的傷害並不會即時返還給本體，當匙鬼被召回時才會一次性結算，所以操控匙鬼還是有一定的講究的。」

「那匙鬼一直不返回呢？」

「匙鬼現身是需要消耗本體能量的，雖然不多，但總有消耗完的時候。」

「而且匙鬼也是會死的，不過匙鬼死掉本體並不一定會死，這要看個人的精神和靈魂的強度。對於我來說，匙鬼不只是我戰鬥的依靠，更是自身靈魂的延伸，那種親密感是超越血脈的，比起不想讓匙鬼死，更多的是，我不舍的讓她死。」

李宣風抽出一根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他繼續講解道：

「現在操匙者主要有兩種戰鬥方式，一是我這種用本體為主，匙鬼為輔的，二是隱藏本體，遠程操控匙鬼的。」

「不過據我所知，還是第二種更多。」

琴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就是這些了，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我看匙鬼的外貌相差還挺大的……比如葉隊的是個彬彬有禮的青年，而你的……」

「咳……」

李宣風乾咳一聲，別過頭看窗外，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前面開車的葉明遠輕笑一聲。

「其實匙鬼的外貌是根據操匙者本體內心來反映出來的，跟能力沒有太大關係。阿風這小子的匙鬼可是個萌妹子哦。」

「是，是嗎……？」

琴晚看了李宣風一眼。

「不是！別看我！！」

李宣風將身子側了過去。

隱約能看見他耳根有些泛紅。

「哦對了，我幫張澤安問一下，就是，操匙者本體跟匙鬼本身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可描述的感情……？」

「幫我問個鬼啊！你想問用你自己的名字啊！」

張澤安在一旁破口大罵。

「我要見我的律師！」

琴晚饒有興趣地看着李宣風，又扭頭看了一眼開車的葉明遠。

忽然發現他們兩個似乎都有些落寞。

「匙鬼，是沒有意識的……至少在目前看來。」

李宣風說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啊。」

「你知道當代最強的異能者，被稱作第一尊者的那個人嗎？」

「不知道。」

李宣風被噎了一下，但還是繼續道：

「第一尊者被稱作「最接近神明的存在」，他是一位操匙者，可他的匙鬼同樣沒有意識。」

「那又能說明什麼？最接近神明，那表示還沒有達到神明，這也說明，操匙者的開發程度遠遠沒有達到上限。」

「可是達到他那樣的高度，已經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了。」

李宣風嘆了口氣。

「我也想讓自己的匙鬼擁有意識，但現實很殘酷。」

「難道不是因為你想跟萌妹子天天膩在一起嗎。」

「滾啊！」

就在這時，車猛得一剎。

葉明遠把車窗關上。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