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崽崽，你要正視你現在的身份，邁出第一步
「母后還是生氣了對不對？」
現在的宣政殿，連蕭泓懿之前是皇子時，住的小破屋都比不上。
他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裡。
「你知道哀家沒有這麼想。」鳳昭這次就算在系統的提示中，也沒有立刻滿足他的心愿。
「蕭泓懿，你現在是皇帝，旁人不會管你是不是只有五歲，有些事哀家可以幫你，有些事得你自己來，獨自住在宣政殿，這就是第一步！」
養崽的任務她會做，但也不是把他當雞崽一樣保護在後面。
蕭泓懿似懂非懂，鳳昭沒有給他繼續猶豫的機會，轉身帶人離開，將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連翹問她，「娘娘，您將皇上獨自留在宣政殿，不怕文貴妃下毒手嗎？」
「不會。」鳳昭大步向前，直到走出宣政殿的範圍才停下來看了眼身後的殿宇。
「文媚兒是蠢了點，可也不是沒腦子，她前腳剛跟哀家爭奪皇位，後腳蕭泓懿就出事駕崩，別說我，單說文成林就不會放過她！」
文成林不想篡權，至少在明面上不想。他的野心很大，想做寫進史書被謳歌的賢臣，這就註定文家有些事不能做，至少蕭泓懿現在不能死。
死了第一個吃虧的就是文家。
「宣政殿內肯定有很多文媚兒的眼線，哀家記得小九他身邊有個叫小李子的太監還算中用，你去試試他，如果能用給他留幾枚解毒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連翹明白，立馬下去完成鳳昭的任務，而鳳昭也回到鳳鳴宮。
鳳鳴宮在夜色里同樣安靜，宮內的宮女見她回來趕忙起身相迎，連她剛養的貓都在籠子里撲騰。
「今天皇上登基，貓也在興奮呢！」宮女拍馬屁，睡了一整天的謝琛：「……」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心了？
對他來說不管是誰登基只要他想，蒼雲國未來都是他的領土，實在不值得他多費心。
謝琛磨著爪子，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矜貴高傲的模樣，連毛髮都透露出漫不經心，不像是貓，倒像老虎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結果下一秒就破功驚叫出聲——
「瞄！！！」
原來是鳳昭把他連貓帶籠子一起提起來，而且手法粗暴！
鳳昭隔著籠子觀察黑貓，她當然不信宮女拍馬屁的話，但心底里突然生出一個主意，「如果把你送去宣政殿，就不會是他一個人了吧？」
奶包子膽小，有貓作伴能好些嗎？
謝琛惱怒，沒人喜歡被當作禮物送來送去，正欲反擊，結果籠子又是一顛，晃的謝琛頭暈眼花，四肢癱軟在籠子里，徹底歇菜。
這時連翹剛從宣政殿回來，她說，「啟稟娘娘，小李子可用，他沒有屈服於奴婢的毒藥下害皇上。」
鳳昭現在手裡沒有別的籌碼，只能命令連翹用毒藥測試小李子，人在生死存亡之際，就會暴露出真實想法。
小李子通過考驗，沒有動歪心思。
「是個忠心的奴才。」鳳昭。
「娘娘，您大半夜盯著貓，是想把小黑送給皇上嗎？」連翹大著膽子猜測。
鳳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問道，「你出來時，他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皇上一直站在娘娘您離開的方向看，瞧樣子……快哭了。」
奶包子膽小，碰見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只能哭一哭。
鳳昭腦海里甚至能想到他淚眼婆娑，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模樣。
微微思索，她將貓籠子放下，「罷了，不必給他留任何念想，斷就要斷的乾淨些。」
她得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她並非時時刻刻都能看著他。
鳳昭將貓籠丟在原地，狠心離開。
*
宣政殿內，蕭泓懿在原地站了許久，站的腿腳都麻木了也沒等到人來，小李子勸他好幾次回去休息，他都拒絕。
「母後會回來的，朕等她！」蕭泓懿垂在身側的雙手捏緊衣擺。
其實他心裡知道，母后不喜歡他，可是萬一呢？他們這幾天相處得還算愉快不是嗎？
蕭泓懿忍得眼眶通紅，強迫自己不要哭，可他等啊等，等到月亮下山，太陽升起那個人都沒有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母后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是我不乖嗎？」
「……還是母后覺得，小九當上皇帝就對她沒有價值了？」
蕭泓懿越想越難受，最後實在忍不住，斷線的珍珠豆子不停掉落。
小李子從進宮就跟著他，知道主子心軟仁善，好幾次想和蕭泓懿說其實太後娘娘沒有丟下你不管，你也沒有不乖，她幫你鋪了一條路，還留給奴才好幾顆保命藥丸。
這些都是想讓你邁出去的第一步！
「皇上，您睡會吧，再過一個時辰就要上朝了。」
蕭泓懿吸了吸鼻子，擦乾淨眼淚，結果從小李子身上聞到熟悉的香氣。
是鳳凰花的味道，母后常用的熏香氣味，「小李子，你剛剛是不是見過母后？」
蕭泓懿仔細聞了聞，不等小李子解釋就把目光放在他左手的衣袖上，氣味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你藏了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小李子心道不好，他袖子里藏著連翹姑娘給他的保命藥丸，藥丸用帕子包好，定是帕子上沾染了香氣。
估計連翹自己也沒想到，她為鳳昭熏衣服時，把手帕也沾染上香料，隨之將鳳昭暴露。
「小李子，你瞞我！」蕭泓懿沉下臉，他不喜歡這樣。
小李子一向忠心，他不想讓蕭泓懿失望，所以只能雙手把東西奉上，「太後娘娘特意交代奴才保管。」
小李子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蕭泓懿聽完先是高興，高興自己沒有被丟掉，等反應過來鳳昭的做法后又繼續站在原地不動了。
不過這次他不是看著門外，是盯著身後的龍椅。
黑漆漆的眼眸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
鳳昭今天上朝聽政時，發現奶包子沒理她，連路上遇見她跟他請安時都心不在焉。
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
氣她把他一個人丟在宣政殿嗎？
鳳昭心口微澀，沒多說什麼，坐在珠簾後面俯視紫宸殿中的朝臣。
「昨日哀家與皇上收到許多大臣遞上來的奏摺，寫得都不錯。」
「來人啊，把諸位大臣遞上來的奏摺都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