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中虺神3.6

第37章 山中虺神3.6

「大祭司?」

冉綺覺得他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渾身肌肉都繃緊,胸膛起伏也急促了幾下。

大祭司聲音很克制:「繼續,不用看我。」

冉綺「哦」了一聲,繼續撫摸蛇尾。

蛇尾在發熱,鱗片也微微張開。鋒利的鱗片邊緣刮過手掌,帶些輕微的疼痛。

冉綺跳下桌子,順着蛇尾往床帳里摸去。

她想趁機看看大祭司長什麼樣子。

蛇尾越往上越粗,鱗片也更大,蛇腹倒是越來越軟。

直摸到床帳前,冉綺裝作不經意地想去掀床帳,身體差點探·入床帳中,卻被大祭司叫住。

蛇尾在她手中輕輕搖晃,像用尾巴勾人的貓。

大祭司氣息不穩道:「可以了,回去睡吧。」

冉綺十分失落:「這就可以了嗎?」

她還沒看到他的臉呢!

大祭司反問道:「你覺得不夠?」

冉綺:「我就是覺得,蛇頭要不要也摸摸?」

蛇頭對她來說比蛇尾還可怕。

但是,為了看到他的臉,她可以豁出去!

大祭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蛇尾突然纏住她的身體,將她拉進床帳里。

冉綺摔趴在床上。

床鋪很軟,摔得不疼,可這樣趴着她看不到大祭司的臉啊!

她撐著要爬起來,但蛇尾很重,壓着她的腰背,她只能像條魚一樣動動頭尾。

然後鹹魚躺平。

翻不了身,放棄了。

「大祭司,這樣我沒法兒摸蛇了。」冉綺側頭看大祭司。

床帳內比她想像的還要昏暗。

她只能模糊看到他穿着絲綢制的黑金長袍,衣襟松垮,襟間若隱若現的胸膛是一片白。

大祭司,真白啊。

她在心裏感慨。

緊接着就感到纏着她的蛇尾遊動起來。

冉綺:?

蛇尾像藤蔓纏繞大樹般,將她整個人都纏住。

冉綺渾身僵硬,問大祭司道:「他,他是不是想吃我?」

大祭司慢吞吞地道:「可能是的。」

冉綺扯出個笑:「大祭司,你不會讓他吃我吧?」

大祭司含笑道:「也許?」

冉綺急忙從蛇尾縫隙中伸手去抓大祭司的衣擺,真摯地道:「大祭司,我要是被吃了,就沒人陪你吃飯了。」

大祭司要是真放任她被吃,她就放出芳芳姐,讓他失去他的蛇!

聽她提到吃飯,大祭司腦海里浮現的是她特意端來水杯洗筷子。原本愉悅的心情又沉下去。

蛇尾纏她更緊,蛇懲罰般把全部重量壓在了她背上。

大祭司沉聲道:「你別動,他就不會吃你。」

冉綺趴平不動了。

黑暗中,只有蛇鱗在她衣服上摩擦的聲音,還有身後大祭司壓抑的呼吸聲。

她感到有個帶刺的V狀物貼到了她背上,不疼,但冉綺覺得怪怪的。她只能轉移注意力,想和彈幕聊天。然而此刻彈幕不知為何全被屏蔽了。

最後一條彈幕還是她被拉趴下前一名觀眾眼疾手快發出的一條:

【???怎麼突然切畫面了?】

冉綺:嗯……應該不是她想得那樣吧?

冉綺胡思亂想地等待蛇離開,趴着趴着,漸漸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迷濛間,她感到有發燙的呼吸落在她頸后。

柔順的長發綢緞似的鋪散在她背上,有幾縷落在她掌中,她還抓了抓。

手感真的很不錯。

再醒來時,

她已經睡回到她的桌子上。

大祭司已經起床,戴上了蛇骨面具。

冉綺失落地垮了下臉,很快又熱切地跑到大祭司身邊,搶過他手中的衣襟:「大祭司,讓我來吧。」

大祭司嘴角微彎,看上去心情很好,鬆了手。

冉綺矮他很多,踮着腳幫他整理,站不穩,手總是不小心在他身上剮蹭。

她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不斷向他靠近,試圖從他面具下看清他的長相。

為了不表現得太刻意,還隨意地和他搭話:「大祭司,蛇呢?」

大祭司想到昨晚的失態,白皙的耳廓微微發紅,拂開她的手,自己理好衣服向外走,「出去了。」

冉綺的手還懸在空中:可惡!這個大祭司怎麼陰晴不定的。

觀眾看到冉綺醒了,彈幕逐漸多起來,都在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冉綺:「我也不知道。」

她有個離譜的想法,但又覺得,阻止了獻祭輪迴的大祭司,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彈幕:【昨晚突然切畫面,我還以為是大祭司把綺寶怎麼樣了】

冉綺:……離譜的想法就是這個。

既然彈幕猜到了,她就如實說。

一邊說,一邊跟上大祭司,看彈幕踴躍猜測大祭司這個心如海底針的男人對她是什麼看法。

大祭司正在用早餐。

今天特意給冉綺備了一副碗筷。

冉綺滿足地吃了來到這個副本后的第一頓早餐,然後跟着大祭司出門。

大祭司並沒有去幹什麼正事,他只是帶着她登高,看了會兒風景。

看她心不在焉,就帶她回聖殿了。

他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好像因此又變差了。

冉綺默默觀察著大祭司,裝着一臉懵懂。

在聖殿和大祭司度過無所事事的一天,到了晚上的用餐時間,冉綺把她的瓷碗瓷筷摔碎了。

彈幕震驚,綺寶偷懶了一天竟然變得笨手笨腳。

但看到冉綺笑眯眯地坐到大祭司身邊道:「大祭司,我今天又得和你用同一雙筷子了。」

彈幕:【高,實在是高。】

大祭司對吃飯興緻缺缺,隨意地把筷子給她。並不想關注冉綺去洗他用過的筷子。

但冉綺接過筷子夾起自己愛吃的肉片,直接送進了嘴裏。

下一秒,她就感到大祭司藏在蛇骨下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冉綺對大祭司笑彎了眼睛,繼續吃,問道:「大祭司,你為什麼總帶着蛇骨面具?能不能摘下來啊?」

大祭司盯着她,道:「不能。」

拒絕得也太乾脆利落了吧!

冉綺還以為下午他是特意去帶她看風景的,結果又是她自作多情嗎?

大祭司模稜兩可的態度,她真的很不懂。

冉綺不太開心,但還是夾了一片肉片,送到了大祭司嘴邊。

大祭司怔住,蛇骨下的眼睛看向她,似乎有些不解。

「不吃就算了。」

她以後再也不會喂他吃東西啦!

冉綺收回筷子,不悅地把肉片往自己嘴裏送。

還未送進嘴裏,蛇骨頂了一下她的腦袋。

他的臉靠過來,在她嘴邊,吃下了她原本要吃下去的肉片。

鮮甜的肉片入口即化,呼吸間還有她身上的香氣。他分不清香氣來源是他離她太近,還是她用過的筷子。

但是,這股香氣鑽入了心底。

大祭司唇線不再緊繃,心情很好的樣子。

冉綺看着他,心想:他還是喜歡我的?

她又夾了一筷子肉餵給大祭司。

在他微啟唇准

備吃的時候,她收回筷子,對大祭司俏皮地道:「我喂你吃飯,你給我看看你的臉,好不好?」

這是很有情·趣的事呀。

冉綺等著大祭司答應,可大祭司周身的氣息陡然冷了下來:「你為什麼一定要看我的臉?」

冉綺誠實地道:「我想,如果我們要在一起的話,我總得知道我男朋友長什麼樣子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覺得他剛剛有點凶,委屈地吼他:「你為什麼因為這個凶我啊!」

彈幕:【誰在凶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祭司:「……」

在一起?男朋友?他也不理解她在說什麼。

按照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她冒犯了他,他該處罰她。

可心裏有個聲音又在說:

罰了她,難過的是你。你不能這樣對她。

大祭司注視着她,彷彿與她僵持住。

冉綺放下筷子,打算再去找人拿一副碗筷來。

她撐著桌子要起身。

大祭司突然按住她的手,動作急切而用力,每一根壓着她的手指都彷彿在說他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

可他露出的下半張臉異常平靜,語氣也很平緩地道:「在我成為祭司的時候,虺神就說過,看到我臉的人會有災厄。」

冉綺愣住。

這個理由是她沒想到的。

她很快反應過來,追問道:「那我不看你的臉,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事?」

她坐回去,還特意靠大祭司近了些,屁·股壓在他散開的袍角上。

大祭司看了眼,沒說什麼,不著痕迹地與她靠近。

兩人的腿幾乎貼在一起。

但冉綺專註等待大祭司的回答,沒有注意。

大祭司道:「我不記得。我只記得我成為大祭司后的事。」

冉綺覺得不可思議地繼續問:「是虺神選中你做大祭司?你見過虺神,和他對話過嗎?」

大祭司:「虺神從不現身,但當祂在月亮里睜開眼時,我能感受到。透過月亮,祂會與我對話。」

冉綺:「那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的大祭司?他們都說你有上百歲。」

「可能吧。但我的記憶是從十年前,睜開眼看到月亮時有的。虺神告訴我,是我自願成為祂的神使。」

他成為神使的原因,他通過虺神想要得到的東西,虺神說,待某一天,祂會給他一個答案和結果。

因為這是他在成為大祭司前和祂約定好的。

這些事,大祭司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可此刻,僅僅是不想要冉綺離開,他就全說出來了。

這麼坦白,讓大祭司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彈幕:

【我不希望綺寶摘面具了,既然虺神與大祭司對話過,就說明看到大祭司的臉真的會有災厄】

【大祭司能跟虺神談條件,感覺大祭司很不一般啊】

【那綺寶是不是不能跟大祭司談戀愛了?】

冉綺:不清楚。

談戀愛這方面,大祭司給她的感覺太怪了。

身體好像喜歡她,嘴上說不。

她想了想,問道:「你願意告訴我這些,是因為喜歡我嗎?」

大祭司否認得很果決:「不是。」.

看吧,他真的很奇怪怪。

冉綺不解:「那是為什麼。」

彈幕也不解:【這麼急着要留下綺寶,你告訴我不喜歡?】

大祭司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不知道。」

冉綺問:「那你為什麼維護我?」

「我不知道。」

「為什麼優待我?」

「我不知道。」

「為什麼願意吃我喂你的東西,為什麼想要留下我?」

冉綺沒有步步緊逼,只是很平和地在問。

但大祭司仍是因此陷入困惑中,道:「我不知道。」

彈幕對這一連串的「我不知道」目瞪口呆。

而冉綺大概明白了。

他也許用他的感情感知,和虺神交換了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冉綺感到好無奈。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她他喜歡她,可他自己卻沒有辦法確認。

這樣,她還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呢?

她盯着大祭司思考。

大祭司莫名忐忑,按她的手不自覺又重了力道。

不想讓她逃走。

即便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妨礙他就是要留下她。

「疼。」

冉綺嬌氣得感到一點點痛就喊著要收手。

大祭司立刻鬆了力道,卻仍是不願放開她。

他低垂著頭,像一隻落寞的獅子。

但冉綺現在看他,就像看到一隻茫然又驕傲的大貓。

想要黏人,卻又因為驕傲與不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黏人,不敢告訴她他想黏着他。

和這樣的人談戀愛,大概會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吧……

決定了!

她可以教他談戀愛。

冉綺豁然開朗,興緻勃勃地反手蓋住大祭司的手道:「那,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跟我學好不好?」

「學什麼?」大祭司不解。

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要學的。

他表現得太純啦。冉綺有點不好意思,與他十指相扣,將他的手緩緩抬起,「就是……」

大祭司看着她把他的手送到她嘴邊。

然後,她手腕一轉,將他的手背面對她。低頭,柔軟唇瓣烙在手背上。

被她親吻過的地方,好像殘留了她嘴唇的溫度。

好熱。

就學這個?

大祭司把她的手拉過來,手腕一轉,學她那般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鬆開她時,還在她手背上輕咬了一口。

冉綺驚訝地睜圓眼睛。

大祭司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問道:「怎麼,我學得不對?」

冉綺搖頭:「沒有,你很厲害。」

甚至還會舉一反三。

很厲害?

大祭司沒有過任何那方面的經驗,但在這樣的村莊,他也知道很厲害可以用於哪方面。

他喉結滾動,目光灼熱。

從前他需要掩飾他對她的渴望,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那是他最不恥的侵·犯。

但現在看來她不排斥,他似乎也沒必要掩飾。他手臂圈住冉綺的腰,讓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他過於赤·裸的目光讓冉綺變得緊張起來。

這個村裏的人進展都這麼快的嗎?

她忙道:「我不想生孩子!」

大祭司道:「不會生孩子的。」

冉綺「哦」了聲,心想也許又是自己誤會了。

緊接着大祭司就貼着她的耳朵道:「我想和你……」

那兩個字被他用正常而又渴望的語氣說出。

冉綺:……

哦,原來我沒誤會。

隔着他的長袍,她能感受到他越來越熱的體溫,如同發了高燒。

冉綺小聲嘀咕:「你現在只是我的學生,還不是男朋友呢。你覺得可以嗎?」

他的呼吸都變得不安分,獸性驅使着他:「可以。」

她嗔怪地側目看他。

他表情是真純情,好像沒有心機的幼獸,所以過於直白。

可蛇骨下的目光,是真放·盪。

他的身子漸漸壓過來。

冉綺還是感覺太快了點。

不過她打算稍微配合他一下下,親親摸摸是可以的啦,最後一步以後再說。

主要是她想看看他的身體,找找特徵,這樣她就可以在百年前找到他啦。

才不是她其實也很想和他試試呢。

他喉結滾動,撕了一段袖子,蒙住她的眼睛。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微仰起頭,另一隻手拿下礙事的蛇骨面具。

就在面具將要拿下,唇將要觸碰的剎那。

殿外傳來恭敬的呼喚:

「大祭司,胡辛巫師求見。」

冉綺:……怎麼這時候來!

她不開心地扯下眼上的布。

大祭司又將蛇骨面具戴了回去,神情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只是她看見他抓着蛇骨面具的手指收緊。面具發出清脆的聲響,差一點多出一道裂紋。

「噗——」

冉綺沒忍住笑出聲。

大祭司晦暗地看她一眼。

冉綺笑得更樂了。

她瞥了眼門外,趁著巫師還沒來,飛快地起身在他臉側親了一下,小聲道:「獎勵我的好學生。」

一觸即離。

但足以讓他的不快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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