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接連消失

第八章 接連消失

程默此時大概是在408號酒店房間的卧室內,這裡面總體還算整潔,比較突兀的是地上有染血的抹布以及一個頂端綁有硬物的長棍,而且他們看到地上有幾滴血液,稀稀落落一直延伸到了卧室門外。

他循著血跡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卧室,最後看到血跡消失在了此時正關上了門的房間浴室前。

通過磨砂玻璃可以看到門后此時並沒有人影站立,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浴室,最後猛地拉開了浴室門,抬起手中的左輪就要射擊。

不過他最終並沒能扣下扳機,因為浴室里的人已經死了。

死的是安娜·卡西亞,此時的她蜷著身子坐在浴缸里,她的未婚夫的頭顱被她雙手握住擺在了她的腹部上,一把匕首插進了她的胸口,鮮血徹底染紅了她那白色婚紗長裙的前襟。

她帶著幸福的笑容閉上了雙眼,陷入了名為死亡的沉睡。

安娜·卡西亞是408號房的住客?她在殺死未婚夫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在浴室里自殺殉情?

再結合之前在那個卧室里所見到的東西,程默腦中大概還原了一下之前一段時間裡那個殺死了午夜詩人的人的行動。

那個人首先將406號房房門的反鎖解除,讓門虛掩著,然後通過那個機關來到408號房,再通過408號房門的貓眼觀察程默的行動,待時機成熟,用卧室里那個頂端綁有硬物的長棍在卧室窗外打碎了406號房的窗戶。

程默被那個玻璃破碎聲引進了406號房,並為了安全關上了房門,那個人趁機走出408號房離開。

雖然有著一些小小的風險,但以事實來看,那個人已經成功了。

程默輕嘆了空氣,不過內心未有受挫,因為通過這些事,他有得到了一條能幫助他找出那個人的線索。

那就是那個人知道賽澤爾酒店內的房間有著那種機關這種隱秘之事,所以他很大可能是與賽澤爾酒店內部高層有著某些關聯的人,篩選的範圍進一步縮小了。

隨後,他稍微走近了一點開始觀察起安娜·卡西亞的屍體,打算尋找一些線索,只過了幾秒,他就略微睜大了雙眼。

安娜·卡西亞手中的頭顱,並不是「真」頭,在頭顱脖頸被斬斷的橫切面上並未有血水流出,只是沾上了血水。

那是一顆人造的假頭。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這是一個假頭,那麼安娜·卡西亞那一身血是來自於誰的?為什麼她要專門跑廁所里去殺人?以及,那個未婚夫現在又在哪裡?或者說他是否有來到這個特殊空間?

這幾個問題直接在程默腦子裡炸開,本來基本穩定的線索與推測瞬間被混入了數個變數。

為了進一步的調查,他走到了浴缸旁,在確認安娜·卡西亞已經徹底斷氣了之後,他把那顆頭顱拿起來更仔細地端詳了一下。

確實是顆假頭……程默把安娜·卡西亞胸口的那把匕首一下拔了出來,並小心注意了沒讓血濺到自己身上。

在把匕首用水搭配毛巾擦乾淨后,他的武器庫再添一員。

他看著安娜·卡西亞的屍體,微微有些皺眉,他打算去其出來的那個廁所間看看那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真的,事情突然就複雜了好幾倍,視待會兒在女廁所間所見的情況而定,他之前的推論有全部被推翻的可能。

透過貓眼觀察確認了外面沒人後,他離開了408號房,再次回到這一層樓盡頭一側的廁所。

然而還沒進去他就停下了腳步,因為這裡面現在少了一樣東西。

佩姬·懷特不見了。

不對啊,挨了我那一記后沒道理這麼快就醒了啊……程默微微皺眉,可惡,他還是心軟了,之前該把她脖子扭了的……

不,等等,佩姬·懷特會不會是被那個殺死了午夜詩人的兇手帶走了?又或者……

這麼想著,程默直接往男廁所間走去,至於目標,那自然是檢查伊麗莎白·羅斯的屍體了。

雖然他覺得像佩姬·懷特這樣的人在動手殺人時肯定不會手下留情,但他認為自己之前終究是有些疏忽了,只是站在隔間外看了一眼,並未靠近仔細確認其屍體的狀況,再加上之前遭遇的一系列狀況,此時他的心中存在著某種擔憂。

當他再一次走到男廁所間里最里側的隔間外時,眼前的情景讓他有些後悔與頭疼。

伊麗莎白·羅斯的屍體消失了,有可能是屍體被人帶走了,也可能是她其實根本沒死。

大概率是前者,佩姬·懷特沒理由放她一馬,她們之間也沒有合作的理由,但後者的可能性並不為零。

「……」程默看著眼前空蕩的廁所隔間無法言語,此時腦海中一片混亂。

太快了,這一系列事件的推進發展實在太快了,從他離開406號房到現在總共應該都還沒超過十分鐘,一系列殺人事件就跟趕著投胎一樣一股腦地擠到了他的眼前,兇手和手法都不難判斷,但動機實在過於簡單粗暴。

那些住客如此相信那個所謂的活動遊戲嗎?而且他們的殺人計劃以及實施未免過於快速熟練,午夜詩人這種人竟然開局不到幾分鐘就暴斃了,還慘遭分屍……

分屍……現在回憶起來的話,午夜詩人的死亡疑點頗多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離開406號房躲在廁所里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以及拖動某種重物的聲音,他當時還疑惑那被拖動的重物是什麼,現在看來八成是午夜詩人的屍體了。

而且拖動的還是午夜詩人已經經歷過虐殺的肉體,因為就那時與他們衝進404號房間隔的那點時間根本不夠那個殺死午夜詩人的人完成那一系列「虐屍」操作,先不說斷肢,光是拔指甲和煙頭燙傷就需要相當時間來完成。

這樣看來,午夜詩人在被拖上4樓之前就已經被放倒並殺死了,但這又和之前的情況產生了衝突,因為在那之前不久他才和偽裝成工作人員的午夜詩人通過電話進行了交流。

這又該怎麼解釋?還有更可疑的是電話那邊最後傳來的伊麗莎白的聲音,那時伊麗莎白應該已經被鎖在廁所隔間里了,雖然此時她的屍體不見了,但把午夜詩人的屍體拖上4樓的人多半也不會是她。

哪怕406號房與廁所間有那種連通的密道,時間上也完全不夠,哪怕夠了,佩姬·懷特也沒道理察覺不到,如果再假設他們之間有合作,那需要假設的部分就太多了,根本無法取信。

而且還有一個更讓他疑惑的事情,那就是那個殺死了午夜詩人的人為什麼還要專門來到四樓,還要專門把午夜詩人的屍體扔在406號房裡?

為了某種獨屬於那個變態殺人犯的儀式感?

程默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自己從沉思中拉出,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如此沉迷思考推測,他在這廁所隔間前停滯的時間太長了,現在應該按照最初的打算去檢查女廁所間,調查安娜·卡西亞究竟在那裡面做了什麼。

而當他進到女廁所間里,看到廁所間里的場景那叫一個鮮血四濺血流成河啊,滿地的鮮紅和各種殘肢碎塊,讓人完全看不出來死者屍體原本的樣子。

從地上的衣服殘塊可以看出,被安娜砍死的那個人應該穿的是西裝。

他在地上尋找了一下,很快就從一個西裝上衣殘片的內抄里翻出來了一個類似名片的東西,雖然被血染紅沾濕,但他還是勉強辨認出了上面關於名片主人名字的的字跡。

道林·格雷,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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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致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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