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階段性勝利
在軍隊和倖存者們的裡應外合下，城中這些殘存的喪屍們根本不足為懼，很快就被清剿乾淨了。
軍民魚水情，可不是說著玩的。
清城部隊留下了一個連來照顧豐字民巷的倖存者們，其他人繼續前進。縣城不大，但是大街小巷交錯縱橫，下至地下水道，上到各大寫字樓，相當複雜。
因此，清城部隊的人手就顯得捉襟見肘。
要想完成肅清任務，還得花上一段時間。
在豐字民巷中一些年輕有力的男子自願給清掃部隊帶路，他們既熟悉地形，又有戰鬥力，可謂是一把好手。
只有把城市清理乾淨了，他們也才能安心住下，這是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王儀正好也在留守部隊中，接手了防線后，他們則是在原有的崗位上站崗，這裡正好可以作為一個清掃部隊前哨站，所以正在慢慢完全換防。
蘇君陽登上樓里的觀察哨，他在簡單包紮以後，就去幫忙送飯了，畢竟戰鬥了這麼久，大家都還么沒來得及休息。
「你是……那個叫王儀小戰士？」
「你是那個固執的消防員！」
兩人相見分外感慨，在這樣的末日的世界里，大家都在一個縣大樓並肩作戰過，再次相遇也算緣分。
二人相互擁抱了一下后，蘇君陽先是把溫罐頭和烤紅薯分發給其他站崗的士兵，然後和王儀坐在一起道：「你這一路，沒少吃苦吧，和那時的你相比，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王儀剝開烤紅薯，熱騰騰地蒸汽翻湧而出，伴隨著一股甜甜的清香，格外激發食慾，因此他直接上嘴啃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地說：「我們打了……呼嚕呼嚕……整整一晚上。」
蘇君陽把掛在脖子上的帕子遞給他道：「慢點慢點，別燙到了。」
第一口做了幾下，王儀咽下去后說：「其實還好，你們才是真的厲害，沒有重火力都能堅持這麼久。」
蘇君陽笑了笑道：「還不是被逼的，你現在都是排長了，那鄭義同志呢？」
「……」
王儀沉默了一會兒，他有些哽咽地說：「鄭排長他……他犧牲了。」
蘇君陽把手搭在王儀肩膀上，「節哀，他在那邊知道你還好好的一定非常高興。」
王儀點點頭，之後兩人一邊聊天一邊享用了一頓熱乎乎的食物。
與此同時，李礬在經過補充和休息后，很快就活動自如了。他也跟著營地一起遷入了城市。
既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李礬就打算回家去住，反正那邊已經被清掃乾淨了，也算是提前入住。
李礬和公孫玲一同沿著熟悉的街道走回去。小區樓下，李礬在之前回來時消滅的喪屍正被一隊戰士搬上皮卡或者小三輪。
每個喪屍屍體都會被用刺刀再扎一下頭部以防萬一。
李礬路過一對戰士，聽到他們聊天。
「也不知道是何等人物做的，這頭都被敲了個稀碎，壓根不用補刀。」
「也許是他們配合著搞定的吧，不過好多喪屍死的真不正常。」
「算了，別想了，這世道出現啥不稀奇。」
李礬和公孫玲相視一笑。公孫玲悄悄掐了李礬腰一下道：「厲害了啊，何等大人物。」
李礬聳聳肩道：「實力是這樣的。」
公孫玲踹了他一腳道：「去你的吧。」
院子里的喪屍屍體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地上的血漬還來不及清理，水也是重要資源，暫時還不能用來做這種工作。
李礬的家裡之前因為蘇君陽他們到過，整理起來還很麻煩，所以只能去公孫玲家住。
公孫玲從門邊的計電箱里摸出一把備用鑰匙，把門打開道：「還好姐們留了一把鑰匙，不然又得翻窗回去。」
她一進門就撲向沙發，抱著長條的靠枕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啊——好久沒回來了，它還是熟悉的味道。」
「酒臭味嗎？」
「少嗆我兩句會死啊？」
「你先起來，不覺得灰很多嗎？」
「我翻了一面的。」
公孫玲的家算是禁閉大門逃過一劫，只是因為太久沒住人，現在滿是灰塵。
李礬熟悉地去陽台拿出打掃衛生的工具，從收納箱里像變寶貝一樣拿出公孫玲自己都沒印象的物件。
公孫玲站在陽台門口驚嘆道：「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我都不知道我有這些東西？」
「咱公孫小姐早出晚歸可是大忙人，哪顧得上這些，」李礬把掃帚和撮箕遞給她道，「把地掃了，沒水只能簡單的干處理了。」
「行。」
兩人一起忙活了好一陣，可算是把屋子簡單翻新了一遍，公孫玲擦擦汗躺在沙發上，「累死我了，我得獎勵自己一罐啤酒。」
李礬從冰箱取出一罐純生扔給她道：「早知道你要這麼說。」
「還是你懂我，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長時間，我們還是回到了起點。」公孫玲打開啤酒，白花花的泡沫往外湧出，有種說不出的愜意感。
李礬也開了一罐啤酒，他看著自己的左手道：「是啊，又回來了，跟這裡真是說不清的緣分。」
「還記得當時我剛搬過來，看見你伶仃大醉的靠在門口著實把我嚇一跳。」
公孫玲俏臉一紅，她實在不願意回憶自己的失態時刻，「打住，往事不堪回首，我在你印象里不會就是一個酒蒙子吧。」
李礬坐到她身邊道：「不確切，倒不如說是槍法很好的酒蒙子。」
「再這麼說我可生氣了。」公孫玲佯裝生氣，她起身走到陽台邊上喝悶酒。
李礬想了想，拿起啤酒走到公孫玲身邊，碰了碰她的啤酒罐道：「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咱玲玲姐閉月羞花一大美人，怎麼會是個酒蒙子呢。」
「李礬，你對我來說就挺特別的。」
公孫玲這話一出，李礬先是很一愣，然後默契的沒接話，而是靜靜地和她一同仰望著天空中那一輪明月，等她繼續說下去。
「遇見你之前我的生活總是陰暗且枯燥的，見過很多社會的陰暗面，這讓我養成了酗酒逃避的壞習慣，認為大醉一場就能逃過一切，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一覺醒來什麼都沒變。」
「我也有很多朋友和親戚，但他們都僅限於相互認識，見了面打招呼，有時間一起玩，有困難能幫就出一份力的關係，也算不上對我生活有所影響，因為真正關心我的人，都犧牲在了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第一線，但是直到你的出現，就像是在風暴中的一座燈塔，給我照明了方向。」
「你來了之後，我知道在我醉後有人能照顧我，在我累的時候有人會陪伴我，在困難的時候有人第一時間向我伸出援手，在我孤獨傷心的時候有人會來安慰我，有人還記得我的生日，我的愛好，知道我的脾氣。」
「我本來也就把這些種種當做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你知道吧，習以為常，直到這次災難爆發，我獨自一人待在家裡，我才真的想明白，你對我是多麼特別的存在，李礬……其實剛才你給我的回答，我是真的有些小生氣的。」
公孫玲把啤酒罐碰了回去，李礬這才回過神來。明月的柔光沿著她五官的輪廓畫出了精緻的線條，寒風中飄動的秀髮在月光的點綴下「波光粼粼」，靈動的明眸中閃爍著釋然，但卻夾帶著一絲期待。
眼前這位畫中人，讓李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明白公孫玲的意思，但是答覆的語言雜糅在心理，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起來。
最後，他只是低下頭，深呼吸一下，又挺起胸道：「玲玲姐，怎麼說呢，現在外面的情況你我心裡都清楚，指不定那一天出個岔子人就沒了，所以有些事需要等到完全勝利之後，我可能才會去考慮，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那個我，你也還是我那位送我模型幫我改波箱的知心朋友。」
公孫玲最終是釋懷地笑了，「嗯，就等到完全勝利之後再說吧，讓我們為現階段的勝利，幹了！」
「好！」
砰。
兩人碰罐，一飲而盡，飲下的不止是對階段性勝利的喜悅，還有各自那暫時無法相通的心意。
而新年攻勢也在此刻，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