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咬牙倔骨

一輪皎潔的銀月高高懸掛於漆黑的天際之上，時隱時現，一縷縷明潔的月光悄然透過重巒疊嶂般的雲層之間，灑落而下。

這般縹緲的景象就彷彿是給大地鋪上一層淺淡的素色霜衣，如同凡俗世間的仙境，一般無二，難得幾回聞。

落淮城，君氏家族的府邸。

一間燈火不斷翩翩舞躍的房屋之中，此時此刻，雲澤穎的倩影正獨自靜靜端坐於床沿邊上，一邊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著，那平躺於床榻之上的似是萬分痛苦不已的少年，而一邊燈火映照之下的完美無瑕般的白皙俏臉上，卻是頓時禁不住有着絲絲滿是擔憂的神色逐漸流露出來，情凄意切。

數個時辰之前，雲澤穎憑藉着其自身遠遠勝過尋常元海之境武道修士的驚人感知，無意之中隱約察覺到，從君笑天的院落方才突然無故傳出來的一些動靜，旋即，第一時間便是不顧一切地率先趕到，將因痛楚席捲而已然徹底失去意識，進而致使整個人暫時昏迷不醒的君笑天直接是攔腰抱起。

隨後，君笑天便是被雲澤穎輕輕放到自己房屋之內的床榻上，緊接着，後者還十分貼心地替前者解開身上所穿着的明顯有着許些重量的烏黑鐵衣，纖細而又柔若無骨般的修長手指拿起乾淨的巾帕，小心翼翼地幫君笑天擦拭著身子，之後就一直安靜的陪伴着，那滿臉儘是一副痛苦之色的君笑天，始終都不曾離開哪怕半步。

與此同時，浩瀚無垠的無盡混沌之中。

「原來，三千萬年之前的時候，山海世界竟然還曾發生過……」

君笑天一動不動地屹立着，其腦海之中，則盡皆是先前的一幕幕壯闊、悲慘、以及充斥着不知多少鮮血所鑄就的歲月畫面，一對清澈的瞳孔之間，頓時不禁滿是駭然與悲壯的神色，久久無法緩過神來。

「那場大戰之後，整個山海世界也就因此而化作一座座牢獄了……」

「十二重天地，十二座牢獄。」

「這也是山海世界為什麼會演變成三千萬年之後的十二重天地的緣故。」

一旁身着紫金龍袍的青年男子，也就是「軒轅」，這是剛剛其與君笑天交談的時候，青年男子告訴君笑天的一個稱呼，「軒轅」，初代天帝軒轅的「軒轅」，見狀，頓時則是不緊不慢地徐徐而道，講述着什麼，卻又有些雲山霧罩。

「十二重天地，十二座牢獄……」君笑天下意識地喃喃道，重複著軒轅前輩剛才的一番似是十分隨意的言語。

「這些事情，以你目前的能力自然是暫時還沒有資格接觸，此番也不過是讓你提前知曉一二，整個山海十二重天地之間可以說是風雨飄搖的局勢。」

「畢竟，這以後的山海十二重天地之間可就得靠你了……」

「在此之前，本帝自然也是會竭盡所能的幫你成長起來。」

「未來如何，一切都還尚未可知……」

軒轅一邊似雲非霧地說着，也不待君笑天重新回過神來，一邊則是袖袍輕揮之間，一道不知通往什麼地方的空間裂縫，竟是轉眼憑空浮現而出，恰好處於君笑天的跟前。

「軒轅前輩，難道你就不擔心小子會做出另外的一種選擇嗎？」

這個時候，君笑天逐漸回過神來，一雙清澈而又略微帶着兩三分深邃的眸光，徐徐落到自己旁側的軒轅前輩的身上，淡笑着。

「若是尋常之輩的話，本帝自然是會有着你所說的擔憂。」

「只不過，無論是現如今的你，又或還是三千萬年前本帝所認識的你，盡皆都不是什麼喜歡畏縮不前的傢伙。」

「此外，雖說本帝一直並未曾直接言明，但以你小子的悟性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這其中所蘊藏着的風雨欲來的局勢……」

「那一天，一旦來臨，不管是你，又或還是整個山海十二重天地間的生靈、萬物，」

「另外，雖說本帝一直並未曾直接言明，但以你小子的悟性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這其中所蘊藏着的風雨欲來的局勢……」

「那一天，一旦來臨，不管是你，又或還是整個山海十二重天地間的生靈、萬物，盡數皆是…難逃一劫……」

軒轅一邊淡淡地說着，一邊似是情不自禁地回想到，三千萬年之前的，那場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劫難，無數殷紅的血液染紅著山海世界的大地，如此悲壯的畫面，這位天帝陛下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再目睹第二次了。

君笑天聞得軒轅前輩的幾番深切的字裏行間，不知不覺之中，其內心深處也是不由自主地有着幾分悲壯凄涼的情緒，不斷湧現而出。

「軒轅前輩，你剛剛所提到的『曾經的那個你』，不知是怎麼回事？」

忽然，君笑天一邊重新漸漸回過神來，一邊則是想起從軒轅前輩嘴裏面所吐露而出的「曾經的那個你」幾個字，一時間頗感好奇，連忙追問道。

「他是你的第一世，也曾是本帝為數不多的知己之一。」軒轅解釋道，隨即，還不待君笑天說些什麼，其便是大步邁出，率先走進也不知究竟通往什麼地方的空間裂縫。

「小傢伙，趕緊跟上來，本帝帶你去一個地方。」

見此狀況，君笑天也是邁開步伐，跟隨着軒轅前輩的身影一前一後沒入到深邃莫測的空間裂縫之中。

「軒轅前輩，這裏是……」

當君笑天穿過空間裂縫之後，一副極其壯觀的浩瀚無垠的星宇景象便是瞬間映入其眼帘之中，一對清澈的瞳孔內，頓時則是不禁有着絲絲駭然與震撼不已交融的神色，浮現而出。

數不盡的璀璨星辰遍佈懸掛，一條條波瀾壯闊的長河環繞流淌，濃郁到近乎化作汪洋大海般的非凡而又磅礴至極的元力，幾乎充斥着浩瀚星宇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地方乃是本帝昔年初入至高之境的時候所衍化而出來的一座『起源宇宙』。」

「此處的每一顆星辰，無一例外，盡皆是由一種武學所演化而成的，其中自然也包括著武道九境、聖道四境、神道三境、甚至是至高之境的種種武學法門。」

「而這也正是本帝要送予你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