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神

第一章：鬼神

「真是……卑鄙。」

「沒辦法，因為是人類嘛。」

無法抵抗。

「……用這種卑劣的戰術，以為就能戰勝我嗎？」

「能或者不能，現在不是很清楚了嗎？」

無法反駁。

「……」

「即使不出聲也改變不了現狀，吶，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乾脆利落的認輸吧。就算是神明大人也好，到了這個地步也無力回天了吧？」

屋檐下，紅白的巫女冷笑着凝視黑色的鬼神。

被區區人類的計策所擾亂，深陷於無法自拔的牢籠。

已經是絕境了吧？

想不出能夠逆轉戰局的手段，就算拼盡全力，也難以對對手造成一絲威脅。

死局。

已經沒有希望可言了。

這與其說是交戰倒不如說是虐殺——是這幻想鄉的管理者，最強的紅白巫女，對黑色鬼神的制裁。

絲毫不留情面，絲毫不留餘地。

「可惡！！」

怒吼著，即使是如此，黑色的鬼神也要拼盡全力。

作為屍山血海中誕生的王者，即使是絕境，也要發起最後的衝鋒。

「沒用的！！」

但只是一瞬間便被擊倒，巫女高高揚起的手臂上，名為絕望的一擊狠狠落下。

啪！

「將死！！」

將棋落下。

沒有任何餘地的，棋局宣告結束。

煩躁的撓了撓頭，即使再不情願，鬼神也不得不承認——只要涉及到錢的問題，面前的巫女的確是無敵的。

「說好的十萬円！」

「會給你啦，別拽我的衣服。」

揮手打開從棋盤對面伸來的手，一臉鬱悶的掏出說好的禮金。

一邊斜視着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坐在間隙里看笑話的八雲紫，黑色的鬼神一邊站起身。

「那麼，今天就……」

「不送！」

「……」

巫女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而是笑嘻嘻的在數錢。

明明更前一代還是頗有威嚴的大家閨秀，讓人喜愛其嫻靜又憐憫其命運。

但為什麼呢？

這一代的博麗巫女明明小時候還很可愛，長大了卻變成這副模樣。

「……」

總覺得微妙的不甘心。

「怎麼了？不走嗎？留下也沒有茶水招待你的。」

「——再來一局。」

咬着牙，又掏出了十萬。

於是，下一秒，博麗靈夢的表情由冷漠變成了諂媚。

以鬼神看起來都快的驚人的手速重新擺好棋子，同時……不知什麼時候，一杯熱茶也已經擺到了鬼神的面前。

「……」

這個，絕對是教育的問題吧？絕對？

但明明先代是個穩重大方的『母親』啊！！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搞不懂啦。」

煩惱的伸出手，開始走棋。

但是，就在鬼神定下決心，要好好殺一殺靈夢的氣焰，拿下這一局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旁的八雲紫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啪』的拍了下手。

「啊，對了——」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暫時吸引過去。

「什麼？」

鬼神一邊問的同時還在想着棋局。目光不斷在棋子間移動，因為有了上次落敗的精力，這一次他的行動要謹慎了許多。

在考慮了三四步后才謹慎的挪動一次棋子，但是，是金錢的動力么？明明下子都沒有經過思考一般——現在佔據了上風的卻仍舊是靈夢那邊。

「幽幽子說想要舉辦一個茶會，你有興趣嗎？」

聽到這話，靈夢瞬間露出了渴望的表情，但半秒不到就又變成了嫌麻煩的怠惰。

但是，和靈夢立場不同的——雖然她是博麗的巫女，不太好參與到那邊去……但自己就不同了。

「……茶會嗎。」

「嗯，還是說，你還是對風雅不感興趣？」

面前的八雲紫也是。

幾百年前初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很懂禮貌，很客氣的樣子。

但這些年是因為混熟了嗎？不知什麼時候起，也已經不拿自己調侃一下就不舒服了。

「不感興趣也不至於。」

鬼神深深的嘆了口氣，抬起頭，已經有了人的相貌的他，無奈的望了一眼那邊的間隙妖怪一眼。然後，若有所指的說道。

「但我去總歸是不太合適的吧？」

「哪方面？」

「各種方面都是吧。」

別的不說，光是自己是雄性這一點就很麻煩了。

——畢竟，雖然原本不是，但現在被他繼承的東西，可是源自須佐之男。勉強能算作半個素盞明尊的他，就算有了人類的外形，也只能是男性。

參與到幽幽子的宴會裏，怎麼想都太尷尬了。

「嗯，事先說好，與會者大概沒有你想想的那麼多吧。」

「嗯？」

「畢竟不是什麼熱烈的活動，只是幾個老人聚一聚罷了。」

彷彿知曉他的想法般，斜過來的視線並不包含着戲弄。反而像是暗示着什麼。

凝視着那樣的他，就算是鬼神這種對人情世故並不精通的傢伙也大概知道了，對方應該是要藉此機會說些什麼。

「好吧，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的話。」

鬼神答應了下來。

靈夢用慵懶的目光望了他們兩眼，很麻煩似的嘆了口氣。

「喂，我說你們兩個啊……別給我添麻煩哦？」

明明是威脅的語氣……如果是其他妖怪聽到此間的巫女如此說話，恐怕已經嚇到不行了吧？但是，這邊的兩人卻都笑了出來。

然後，就彷彿很小的時候經常做的那樣——鬼神伸出手，想要揉一揉靈夢的頭。

但是，後者卻和小時候不一樣，用『敢那麼做就抽飛你哦？』的目光阻止了鬼神。

「好吧好吧，當然的事情吧？」

是的。

在此可以確定了。

鬼神是不會做對靈夢不利的事情的。

數十代看護著博麗巫女們的成長和死亡，不知什麼時候，鬼神已經成了今天的樣子。

想來，那邊的八雲紫也是一樣吧？

「是是~」

笑着眯起眼，用不知從哪裏摸來的摺扇擋住了臉。

雖然那副樣子看起來總像是謀划著什麼，但……如果事關靈夢的話，一定可以放心吧？

大概。

「將死！」

啪！一沒注意，再次落入了靈夢的快棋圈套。

一臉愕然的望着一時疏忽就變糟糕的棋盤，鬼神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好吧好吧，又輸了啊。」

「禮金禮金！」

「是是~」

留下錢，然後站起身。

這次的話，是真的該回去了。

「時間的話。」

「就下周好了——靈夢要是想來也可以來哦？」

「我對妖怪的聚會不感興趣。」

「是嗎，那還真遺憾。」

「你們啊……」

嘆著氣，和紫一起離開房間。

拉上和式門的同時，一起回頭。

「這樣就好嗎？」

「這樣就好吧。」[bookid=3136192,bookname=《雲上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