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這個世界現在的天道

這一帶到處都是考古隊人員駐紮，許墨辰三人目前雖說是凡人，有心隱瞞倒也問題不大。

跟在小曄後面，三人穿過墓葬群，直往後面的深山走去。

「這裡當年是傳道的地方，」小曄奶聲奶氣地解釋著，「有了仙緣，有了靈氣，眾生可以開啟靈智。

但總歸道法萬千，還是要個源頭的。」

許墨辰隨口問：「那麼，這裡是荼道那貨傳授凡人仙術的地方。」

「不，」小曄回頭看了眼，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當年傳道的是爸爸你啊。

不過也是，你抹除自己的記憶，自然是乾乾淨淨了。」

許墨辰愣住了，沒想到是自己。

「老爺爺是那邊的神仙，新的地方，當然要有新的仙緣，」小曄繼續走著，「法則不一樣，那其實需要的道是不同的。

爸爸你傳授他們的，不過是萬法基礎，修鍊吐納等等。

所以其實嘛，這個世界的仙道，可以說是他們自己逐漸摸索出來的。」

「自由而沒有限制，」許墨辰明白了，「道不同，仙也不同。

那麼孕育出來的天道，也就不同了。」

「正是這個理，」小曄笑眯眯的，「所以不同的想法和選擇下，就有了變化。

這也是我能夠誕生的原因。」

許墨辰不禁笑了：「那這麼一想的話，其實天道啊神仙啊，倒是和凡人沒有本質的區別了。」

「這個等你見到老爺爺，就可以問了。」小曄笑著回答。

繼續前進了小半天，三人終於來到一個峽谷的入口。

雖說神通被封印，但許墨辰立即感知到，前方存在一個陣法。

這陣法非常隱蔽，凡人來這裡，都是看不見的。

是一個神隱方寸之地，當然因為是荼道逍遙仙設置的，等級非常高。

陣法還有詳細的設定，就算是吳穹親臨，也不能打開。

小曄伸出手指，咬破指尖，一滴血落下。

原來觸動的要點，是這個小天道。

那血液落在地面上，滲透進入土地中，轉眼一陣光芒閃過，陣法浮現，入口打開了。

隱約是兩列巨大的石像，許墨辰三人邁步進入，看得明明白白。

兩側的石像，其中就有許墨辰很熟悉的、曾經在主世界見過的斗戰、過去佛、孟婆、孔聖。

「這是十世之約，趕赴那邊的神仙，」許墨辰感嘆，「完成使命消散，只能以石像記錄他們曾經存在過。」

許墨辰一尊尊數過去，快到盡頭的時候，他臉色僵住了。

十尊！兩側的石像居然有十尊！

這一剎那，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穩住亂跳的心神，咽下口水，聽得小曄說：「就在前面了。」

許墨辰回頭看著身邊的舒無因，後者點了點頭。

「我就不進去了，」小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你們說好了就行。」

許墨辰拉起舒無因的手，朝前方一個山洞走去。

進入之後，山洞內頓時亮了起來。

前方的一個石台上，盤腿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長袍，鬚髮盡白，骨瘦如柴。

與其說骨瘦如柴，倒不如說，其實只剩餘一個乾枯的軀殼。

「這是……」許墨辰大吃一驚，他快步上前，俯身仔細看著。

不用神識就能確定眼前此人，沒有了任何的生息。

也就是說，荼道逍遙仙已經隕落了。

這個世界舊的天道，早就不存在了。

許墨辰的內心，突然升起一陣冰涼，這怎麼可能呢？

他不甘心，伸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面。

光芒閃過，新的記憶湧入自己的腦海中。

第十世！也就是最後一世！

許墨辰懵逼了，現在他在經歷的，不是第十局棋嗎？

既然如此，這第十世的記憶，從何而來。

眼前的景象，同樣是在這個山洞裡面，石台上盤坐的荼道逍遙仙，看過去非常衰弱了。

他的面前，站著一名青年和一名女子。

不用想都知道，那青年是許墨辰自己，女子則是舒無因。

荼道似乎感知到許墨辰的到來，他努力抬起頭露出笑容。

「我輸了，」隔世的交流完畢，他這才凝視著面前的兩人，「十局棋，靠著我自己，哪怕加上無因，我們無法贏。」

那一世的許墨辰握緊了拳頭：「既然如此，不如關閉這邊的世界，我帶著無因走。」

「走，」荼道緩緩搖頭，「無論走到哪裡，都逃不開他的追蹤。

世界是聯通的，找到你們只是時間問題。」

「那我就自我毀滅，」舒無因也是憤怒，「絕對不會讓吳穹得逞。」

「不，」荼道喘著微弱的氣息，「你們兩人聽我說。

他雖然不是完整體，但畢竟已經成為主世界的天道。

我的話老了，再怎麼樣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所以這所謂的十局棋，其實不過是我拖延時間的手段。」

那一世的許墨辰和舒無因愕然。

「是的，」荼道嘿嘿一笑，「吳穹機關算盡，有一點他沒有算到。

那就是他絕對不會相信，影世界能夠誕生出新的天道。

也就是你。」

那一世的許墨辰握緊了拳頭：「你的意思是，我是關鍵？」

「是的，」荼道點頭，「你是我們的關鍵。

但如果是正面交手，就算你我聯手，也不是吳穹的對手。

所以……我設計了十局棋，目的就是在於給與你們兩人時間。」

說著，荼道的目光轉向舒無因：「無因，你是不是有新生命了。」

舒無因雙手撫摸著肚子：「您這麼一說，倒是……」

「有了，」荼道欣慰地笑了，「這件事情我比你早知道，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嘛？」

許墨辰和舒無因一起搖頭。

「因為是這個孩子告訴我的，」荼道吁了口氣，「他是你們兩人的後代，也是這個世界第三個、代表著未來的天道。

今天這樣的結局，在他眼中是必然的。」

那一世的許墨辰不禁拔高了聲音：「你是說，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來自未來，告訴你一切。」

「是的，」荼道認真地點頭，「十世之約我必敗無疑。

但如果想要勝利，就要逆轉因果，將因果的所有碎片，插入到十世中的每一世。

如此做法，天地之間無人可以，哪怕是吳穹也做不到。

但是這個孩子可以，他行！」

許墨辰皺眉：「你是說，我們這個世界，未來的天道，也干預了這件事。」

「凡事有因果，」荼道露出笑容，「如果過去失敗，那也就沒有未來的天道。

所以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中，今天這樣的結果，十局棋全敗，只是一個節點，而不是終點。

而且，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

那一世的許墨辰立即上前一步：「你是說，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我的話不行，」荼道搖頭，「這個孩子的話也不行，但是……

你可以！

墨辰，你代表的是現在的天道，可以干預現在的一切。」

「我該怎麼做？」許墨辰追問。

「因果已經註定，主世界的天道掌握在吳穹手中，想要騙過他幾乎是不可能的，」荼道打起精神，「但十局棋的意義就在於此。

十局棋涉及十世，每一世又盡不相同，這些都是我經歷過了的，在主世界中，也就是說成為了歷史，確定了因果。

想要直接干涉是不可能的，但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許墨辰緊張得額頭沁出汗水。

「我參與十世之中，吳穹一直以為對手是我，」荼道緩緩道來，「但這裡我們可以耍個手段。

那就是將你，融合到我曾經經歷過的前面十世。

我是影世界的天道，能如此完美替代取締我的，就只有最接近我的你。

這樣的你，回到前面的十世，吳穹以為對手是我，但其實真正的對手，已經換成了你。

真中有假，假中也有真！

既定的因果沒有大改變，能欺騙過主世界的整個世界。

可是你並不是我，自然也就不會完全做我這十次失敗，重蹈復履。

另一方面，你又有了我前面十世的積累。

那麼到了最後的一世，也許就有勝出的機會。」

想要欺騙過吳穹，欺騙整個世界，首先需要一個因果。

這個因果，荼道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也就是十局棋。

十局棋全部失敗了，讓吳穹以為，因果是確定的了。

然後，許墨辰再混淆進入荼道的十世之中，表面上對弈的是荼道，但其實內里已經變成了許墨辰。

「唯一的缺點的，不能讓主世界察覺，你所有的記憶和神通都要封印甚至抹除。」荼道看著那一世的許墨辰，「而且，哪怕我們有未來加持，也不能保證絕對成功。」

未來之所以不能稱為未來，那就是因為其不確定。

「這一點，我和吳穹的賭約中也說明了，」說到這裡荼道笑了，「我和他約定，十世中我每一世轉世，都抹除記憶，以不同的身份開始，他不能干預。」

這些，都是為了將來許墨辰暗中替代進去！

「但沒有任何記憶加持，」荼道繼續解釋，「你就算融入我的過去，很大程度只能按照我留下來的軌跡走，最終也是失敗。

所以我增加了額外的條件，那就是影世界這邊，可以有十位神仙幫忙！

而這些神仙，雖然不能明言十世之約的結果，但他們可以帶給每一世的你一點信息。

如果你有意識的話，那麼到了最後一局，前面九世微小的改變，將匯聚成河流，衝擊原來既定的因果。

而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吳穹發現了，也來不及了。

這是我們唯一能夠勝利的辦法。」

簡單的說，荼道用自己的生命，在主世界那邊搭建了一個因果的殼子，這個因果還是失敗的。

接下來，由許墨辰替代過去，在這個殼子中，想辦法孵化新的因果。

最終，殼子打開的時候，吳穹才發現，因果已經被默默之中改變了。

「欺騙天道，」荼道嘿嘿笑著，「欺騙吳穹、還有你、包括我自己三個天道。

混淆彼此的時間線，讓彼此都無法分清楚。」

所有的先決條件是，吳穹不知道許墨辰的存在。

更不知道未來的影世界，許墨辰和舒無因之間，還能誕生出新的天道。

三個天道，對決一個天道，這樣才能並駕齊驅。

唯一可能戰勝吳穹的機會！

能這麼做，除了未來天道加持外，還有重要原因，是許墨辰也是天道本身。

「我替代你，」那一世的許墨辰深深吸了口氣，「要知道，等於說你就完全消失了。」

「是的，」荼道逍遙仙笑了，「所以我們開始執行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真正的荼道、也就是說，從來沒有存在過。

你可以隨意插入到我過去一切的每一個細節。

是我，卻又不是我。」

隱藏的天機就在於此。

「還有，」荼道看著舒無因，「還有條件就是，無因必須生下你們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帶著無因的一道魂魄，無因也將無法成為完整體。

如果你失敗了，吳穹得知知道，你們的孩子會如何，心裡要有數。」

徒增一個人的痛苦。

「既然未來的他，和你說了這些，那就是他也做出了選擇，」許墨辰當機立斷，「我不會後悔，他也不會後悔。」

舒無因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也不會後悔。」

「好！」荼道精神大振，他直起腰，「那麼，我就用自己最後的力量，送你過去。

真是抱歉啊，這本來是我和他的因緣，沒想到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無所謂，」那一世的許墨辰搖頭，「沒有你，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好！」荼道一揮手，他的面前打開一道陣法，「另外，我將我帶到這個世界的仙緣樹的樹根，植入到你的體內。

你將擁有一個仙緣系統，還有繼承我全部的九竅神通。

這樣吳穹就算注意到你，他會認為，你不過是我散布出去的棋子，是我的分身，用來引誘他的。」

那一世的許墨辰嘿嘿一笑：「那就有意思了，所以我也是那麼認為的，是吧。」

「對，」荼道非常肯定，「所有人都會那麼認為。

誰都不會想到，其實荼道逍遙仙並不存在，真正到來的是你。

這個世界現在的天道——許墨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