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凌雲之志

安保部的老大是之前教訓小飛和杜哥的袁毅，漢洋來報到時他顯然是不滿意這個郭宇的替代品的。對於他來說，漢洋只是個迫於船副的壓力無奈吸納的人，他便直接把漢洋丟給了副部長趙江。

趙江是個退役的拳擊手，上船之前，拿過一些世界上小有名氣的比賽名次，這份安保工作對他來說多少有點大材小用，他跟袁毅不對付，卻被安排在袁毅手下工作，心裡有不少怨氣。

這是漢洋第一次見趙江，他看著跟漢洋差不多瘦小，卻一點都不顯得弱，他看人的眼神里自帶著一股殺氣。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原因，他的頭髮長長亂亂的，有點像頹廢的不良少年。

看著袁毅介紹過來的漢洋，身上一點訓練痕迹都沒有，趙江對他也懶得搭理，只把漢洋分配到甲板巡邏。說是巡邏，其實就是不斷閑逛。趙江連他有沒有按時上下班都懶得管。

離開時趙江一臉嫌棄地從頭到腳掃了一眼漢洋，開口說到：「平時多鍛煉，有事兒能跑。」

漢洋只說了句好，但他不知道趙江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萬一出了事，他是毫無用處只能逃跑的人嗎？

在甲板上走著的時候漢洋又想到了郭宇，他不知道郭宇是怎麼樣在如此消極怠工的部門保持積極的，難怪會被擠走。想著想著，他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會處理上級關係，為什麼不論是面試官、老王、還是現在的部長副部長，沒有一個人是喜歡他的。甚至他們都會表現的相當厭惡，彷彿什麼東西礙了他們的眼。從這點上說，船副算是支持他的第一個上司。

中午吃完飯後，漢洋便聽從趙江的要求去行政處提交轉崗申請，說是走個流程。他剛好碰上了杜哥，杜哥正正經經地坐在櫃檯前，形象也很違和。

杜哥看到了漢洋，很冷淡地抬起眉毛問了問：「你怎麼來了？」這才恢復他自己的本來面貌。

漢洋跟他說了轉崗要補個手續的事兒。

「噢，對了，你換去安保部了。」杜哥繼續說著，漢洋只是點了點頭，生怕杜哥評判他的不適合。人總是在一些場合，特別不希望碰上熟人。

杜哥拿起身後的轉崗申請表遞給漢洋：「諾，你填吧。」意外的順利，漢洋拿起筆填著一欄欄信息。

杜哥突然問到：「轉崗難么？要不我也去你們部門吧。」漢洋心裡一咯噔，想著杜哥也要來嗎？雖然他們時常一起打牌，但是他跟杜哥並不能算得上熟絡。杜哥的背景、病情和日常的語氣都會讓身邊人多少有些壓抑。漢洋不喜歡這種被壓迫的感覺，所以總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漢洋抬頭看著杜哥，口是心非地說到：「試試唄。」

杜哥立馬給自己也拿了份表，開始填寫起來，動筆之前他還轉了轉脖子，掰了下手，像是有很大的一股力氣無處發泄。

「你為什麼想調崗？」他邊寫邊問漢洋。

「之前的工作做膩了，想換點新鮮的。而且那個廚房的飯菜味，聞久了想吐。」

「你知道嗎，兄弟。我有個想法，你說這船，我們每天飄著，做一樣的事情，我們是覺得無聊的很。可我上周跟我幾個做互聯網的兄弟講船上的事兒，他們都倍兒感興趣。問我海上風暴來了怎麼辦啊？船上的稀奇事兒啊，各種好奇。我們商量著如果能把游輪上的生活直播出去的話，搞不好能火。」

人和人之間的想法差別真大啊，他說的這事漢洋從來沒考慮過，也不可能想到。

「這我就不懂了。」漢洋低下頭，默默說著。杜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自己依然激動地自說自話。

「在船上也沒事兒干，不如試試這些新鮮東西。但是行政組每天在這麼個小地方，我拍什麼？你上回說到安保組，我覺得不錯，又閑又可以到處轉。」杜哥邊幻想著邊笑，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很邪。

他突然嚴肅地盯著漢洋說：「漢洋，我能揚名立萬你信嗎？我能做的比我爹好。」他抬起的眉毛和發著光的眼神讓漢洋不得不信。自信真是一種獨特的魅力。

原來人都有凌雲之志，只是志趣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