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據理力爭

郭宇當是失望透頂，無論漢洋如何勸說，他也不願再與船方爭辯。漢洋自行跑去找船副理論。船副一臉正氣，漢洋站在他面前突然覺得自己的氣憤弱了幾分。

「為什麼要這麼處理郭宇？當時我在場，那個男的打了她足足有一分鐘，都沒有人阻止，如果不是郭宇，你們可能這麼快平息這個事情嗎？」船副看著漢洋如此激動的樣子，便拿起一個紙杯子，給他倒了點水。漢洋揮手示意不要。

「那個男的是義大利人。」船副坐下后平靜地說道。

「什麼意思？這跟他是哪裡人有什麼關係？」漢洋還是不懂。

「這是義大利的皇家游輪，他是義大利人，你覺得船方會更偏向誰。何況不知道原因，便出重手打人本身也是不該的。」船副耐心對漢洋解釋道。

漢洋突然語塞，不知道簡簡單單的毆打事件還會跟國籍沾上關係。「等等，所以說如果是一個華人男子打了義大利女人，這個事情就會有完全不同的處理結果，是這個意思嗎？」漢洋不敢相信自己腦子裡剛剛得出的結論。

「我也是個中國人，我跟你一樣，心裡也不舒服。」船副沒有直面回答漢洋的問題。「那個男的下船後會直接被遣送回國，不再入境。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多的了。」

「可是這對郭宇很不公平，你們應該獎勵他而不是辭退他。要不然以後誰敢出頭？」漢洋還是無法接受。

「安保組的職責是維護治安，不是以暴制暴。當時和郭宇一起巡邏的還有兩個人，為什麼只有郭宇上去？一上去給別人就是一腳，他從小習武，那一腳可比別人幾巴掌厲害。」船副看著漢洋想起了剛上船時的自己，總是有那麼多不理解。

「那你們應該去問其他人為什麼不一起上啊？」漢洋不依不饒，但是慢慢也發現自己的立場並非無懈可擊。

「他會這麼處理問題不是因為他勇敢，而是因為他衝動！辭退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了。」漢洋看得出船副心裡跟他一樣可惜和不平，但是他沒法表示。漢洋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無論爭取與否，結果永遠都是一樣。

他想揪出當時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好好盤問他們為什麼不干預，但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在場的，他的選擇跟那幾個人一樣。

思考良久后，漢洋只對船副說了一句話：「我想申請轉到安保組。」

「你現在是哪個組的？」船副還不知道漢洋的名字和組別。

「我是自助餐廳的蘇漢洋。如果郭宇走了，可以把他的位置讓給我嗎？」漢洋直視著船副的眼睛說道。

「理由？」船副同樣直直地看著漢洋，他想看出眼前的男孩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總得有人要犧牲，我當下一個好了。」漢洋挑釁地回答著。他還是不齒船方的處理方式，他們草草把郭宇當了犧牲品為了維護自己的聲譽、維護游輪資方的國際關係，全然無視是非黑白。

船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想了許久，開口道：「蘇漢洋。」

漢洋像軍人一樣回答：「到。」

「周一去安保組報道吧。」船副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漢洋大聲說了一句是后便轉身離開。

船副想著這個年輕又憤憤不平的男孩，他雖然不像郭宇一樣在危機關頭敢即時出手，但他也是勇敢的、是堅定且果斷的。這些年輕人心裡像是有一團火焰一樣，不是碰到狂風大浪是無論如何也澆不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