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又是交易？
星河延綿至視線盡頭，幾縷如絲薄雲緩緩浮動。
月光冷清，傾灑滿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只有這裏，黑暗的彷彿被月亮所遺棄，沒有光，沒有風，他身處一片黑暗，少年早已不復羸弱的身影搖搖晃晃，爬過的路，拖了長長一條血跡，斑駁刺眼。
金髮的少年孤身一人，恐懼和寂寞在整個世界瀰漫。
滿地的鮮血散發出的腥味掩飾住了在他不遠處，早已經被遺忘的牽連他被一起刺穿的不知名的青年，身下晃晃悠悠爬出來的黑色物件，黑漆漆的身體上面看似永遠也洗不掉的紅色血肉在它前行的過程中被一點點的吞噬乾淨，直至什麼都沒有剩下，而它的身體沿着滿地的它的宿主的還有金髮忍者的鮮血緩緩地向前蠕動着，罪孽一般的猩紅與暗沉，它的速度並不快，甚至於它本來在離開宿主的供養不久便會死掉，可是它卻用着密密麻麻的觸手向著前面巨大的誘惑前進。
鳴人已經快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他只是憑藉着眼底所能看到的最後一點亮光還有身體僅剩下的體力朝着前面慢慢的爬動，他甚至連站起來都已經做不到了，腹中開始絞痛，喉中也灼疼泛出鐵鏽味，而內心的哀傷與焦灼更是讓他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千鳥流雖然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但是黑髮少年的不留手卻還是讓他的身體全然麻痹，並且越來越止不住的血從他的身體流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而得不到醫治的話……
鳴人咬着牙，不肯放棄的前進著，明明身體的所有器官都告訴他，不要再動了，乖乖的在這裏等待救援才是他最好的選擇。但是他還是不願……
不願一直看着那個人的背影，不願一直沒有辦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邊。
「佐助……等等我……」
他只是倔強的看着前方，失血過多以及恍惚的神智讓他沒有注意到，那個罪孽的怪物已經來到了他的身下，在觸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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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宇智波一族最後的後裔。」
在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的黑暗的空間裏面，一聲嗤笑打斷了這種詭異的寂靜。
早在他出聲的剎那，一直前行着的佐助便停下了腳步，並且迅速的做好了防禦。
「不要這麼緊張嘛，」突然之間多出來的呼吸輕到幾乎察覺不到，他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重點防備了一樣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而隨着他的出現，一直昏暗的像是泯滅了所有的光的空間一下子多了幾簇幽暗的亮光，卻照不清他的臉。
「費盡心思的將我引到這裏來，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佐助用的是『你們』，而這裏儼然只有他們兩個。
對面的人似乎對於他的敏銳並不感到驚訝，甚至可以說如果這個黑髮的少年連這點都沒有想到的話，那麼他也就不值得他們如此煞費苦心了。
而他卻沒有回答佐助的問題，因為他確定宇智波佐助對於答案已經有了最起碼的模糊的猜測了。
不算長久的沉默卻很有效的磨掉了黑髮少年的最後一點耐心，在他的長刀出鞘的剎那，對方的人影像是終於觀察夠了一樣，收回了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像是在評價一件商品一樣的目光。
「不得不說，你剛剛將同伴留在外面的做法真是在合適不過了，我是說，對於接下來你要見的這個人以及我們之間的交易而言。」
「同伴？交易？」佐助勾起唇角，不羈的笑容在不慎明亮的燭火下惹得對面的人幾乎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面無表情，「不要把那個笨蛋和我聯繫在一起，我之所以出手不過是因為他太礙事了而已，而且，交易？你們憑什麼？」
「哦？」他能夠感覺得到那股沖着他而來的殺氣，很濃郁，只要他稍有不慎，黑髮的少年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斬殺，他沒有辦法否認自己的直覺。
但是他卻仍舊有恃無恐的站在佐助的對面，甚至於是惡意的報復的露出一個笑容，打破了他剛剛靜如止水的表情。
「籌碼這種東西，自然是出得起才會交易，相信我們的誠意會讓你滿意的，宇智波佐助。」
他的話音剛落，剛剛還是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裏面便突然傳出了腳步聲，很輕，卻又被無限放大。
佐助沒有轉頭，只是將視線放在了聲音來源的方向，手中的草薙劍也沒有收回，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並且同時提防著剛剛那個男人可能會有的小動作。
而那個男人卻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看着佐助，直到隨着腳步聲的靠近，隨着那個黑影緩緩地出現在燭光之下，隨着佐助突然握緊了手中的刀並且驀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
著那個出現的人……
男人笑了，沒有惡意，沒有嘲諷，沒有溫度，滿滿的，都是勝券在握。
「他怎麼會在你這裏？！」說這句話的同時，佐助不可控制的揮刀而下，卻被男人躲過。
就在佐助還要繼續攻擊的時候，男人像是看夠了一場好戲一般，出了聲。
「怎麼樣？這回，我們的誠意，你感受到了吧？宇智波佐助。」
佐助抿著唇，呼吸都亂了幾拍，他幾乎無暇去估計男人的話，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在他看來，卻有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記憶中，他眼裏深沉的黑，彷彿藏着天穹上的星河，高闊寬廣而包容萬物。
那是由時間賦予的特質，即便是看着，都會被那裏面的溫和所包圍。
而此刻面前的男人，他的目光空空洞洞，明明是看着他的方向，卻什麼也沒有倒映出來，此刻在他的眼中的佐助，只是一片虛無。
「宇智波鼬——這便是我的主人的誠意，」沉默了很久的氣氛被男人打破，他看着平靜的神情被打破的黑髮少年，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惡意的抽動了下嘴角。
佐助移開了目光，他的失態只有一瞬，哪怕現在在他的面前的是宇智波鼬的身體，也只能將他的神情動搖一分，他很快就轉移了目光，看向那個不論從哪方面都散發着別有用心的意味的男人。
「只是一個身體而已，殘破不堪的身體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了用處。」佐助的聲音帶了平時從沒有過的陰沉，不過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更何況是從沒有與他接觸過的外人。
「這個身體可是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奪來的，想必你也可以猜到，要從那個人的身上把宇智波鼬的屍體搶過來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呢，畢竟我並不擅長空間類的忍術。」
他說着，注意到佐助的沉默，繼續接到：「宇智波鼬的身體可是完好的，他的眼睛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嗎。」
「就算你沒有把他搶來，他的眼睛也是我的。」佐助的目光開始不善，他更加惱怒的是這個人便是死了，他的屍體也不可以被這樣褻瀆。
似乎看出來佐助的情緒變化，男人很聰明的沒有故弄玄虛，直接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沒錯，宇智波鼬的眼睛只屬於你，就算他還在那個人的手裏，那個人也會把這雙眼睛一直給你，畢竟萬花筒寫輪眼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不過，你其實不甘心的吧，」他的聲音突然加重，像是誘惑凡人墜入深淵的惡鬼一樣，一步步的讓人跳入深淵。
「你可以得到他的眼睛，但也只是他的眼睛，你所知道的所有的真相都沒有辦法來找他對峙，甚至到最後你會連他的屍體都得不到。」他緊緊地盯着佐助，視線一絲絲的從他的臉上掃過，不想放過他的表情的一點點的變化，「而且因為承了那個人的恩情，所以你就必須要被他所要挾，宇智波佐助，你向來驕傲，我認為你不會願意去要這樣一個未來。」
「我可沒有想過因為他幫了我，我便會去乖乖的聽他的話，」佐助冷笑着回應道，「我所有的行動都是我自願的，是我一定要去做的，他還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你們認為那宇智波鼬的身體給我便會讓我同意與你們的交易更是妄想。」
佐助的面龐在朦朧的光芒下模糊不清。
「我現在殺了你，他的身體便是我的了，何必那麼麻煩。」
「不錯，若是你現在在這裏殺了我，你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我用來交易的砝碼，不過，與之相對的，你就會失去一個重要的信息，一個重要到會改變宇智波鼬的命運的消息。」
佐助的沉默讓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引來對方的興趣了。
「四楓院迦嵐，被稱為死神的男人，宇智波鼬的靈魂在他那裏。」
預想中的驚訝詫異的表情並沒有出現，男人挑眉，看着佐助依舊冷冰冰的臉，他很識趣的沒有吊胃口，「或許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事實的確如此，我可以確定，宇智波鼬的靈魂在他那裏，而宇智波的身體在你的面前，」他勾起一抹笑，像是等待子民祈求恩賜的國王一樣看着他前方的黑髮少年，對方一直沒有低下的頭顱讓他的心裏很是不滿意，「至於我，便是可以將他們融合在一起的人。」
黑眸中泛起的波瀾似乎只有一瞬，卻還是被一直注意著佐助的男人捕捉到了，他高傲的有些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像是看着獵物與他的預想一樣慢慢走向他的陷阱的獵人一樣，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勝利的甜蜜果實了。
他的手突然舉了起來，握成拳狀的右手面對着佐助緩緩張開，墨綠色的珠子閃著盈盈的光，與佐助印象中的圓潤珠子不慎相同，它們已經碎成了不止一瓣。
「這是義魂丸，你或許並不知道，不過四楓院迦嵐卻對不會不熟悉。這也算是我們鬥了許久的成功品的一部分而已。而我們的交易便是關於四楓院迦嵐的蹤跡。」
「啊，真是失禮了，我居然忘記了要做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
突然襲來的藍色光芒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有些遲鈍的低頭看着胸前的洞，然後輕蔑的笑了，「哈哈，我早就想到你會有的反應，不過——」
他瞪大了雙眼，沒有想到剛剛還在快速癒合的傷口會被狠狠的撕裂，而這一次，他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地上的血越來越多，而身體的自愈卻像是失靈了一樣沒有動作。
「不可能……」這個世界的忍者的攻擊遠遠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猛地，有什麼念頭從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身體便被一股從刀尖傳來的烈火包圍，最後，連灰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