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生活的日常（1）

林星整個周末都在寢室寫作業，周日晚登錄郵箱，檢查一下有沒有新郵件。免修考試的結果出來了，力學沒過。這也正常，林星本科的力學課，教得非常物理，從很多常用的物理場景引入，給出一些物理定律。解題中用到的積分，沒有比高等數學期末考試難的。而京華大學的力學免試考試考下來，林星感覺自己高等數學白學了。式子列得出來，但積分就是算不動。雖然朗道力學里習題都是這個風格，但林星看了眼那彆扭的積分就覺得大學考試不會這麼考，所以沒做習題。這學期還要上力學課，嘛，也不是不行，總不能來了京華大學物理學院還一節普通物理課都不學。不過對林星來說還有一個好消息，熱學的免修考試過了，這學期不用上熱學課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視頻電話」。林星在寢室里看了一圈，好像室友都還沒回來，那就這樣吧。「林星，京華大學怎麼樣？」白雨涵問。「和想像中差不多」，林星環視一圈，給白雨涵展示了一下上床下桌的四人間佈局。「高等數學好難啊」，白雨涵說。「你們經管也要學嗎？哦，好像是要學。要經常和數字打交道的話，說不定得學全套數學課呢。」林星想了一下。「或許還有計量經濟學這種東西？」「我們是旅遊管理啦，和一般的經管專業不太一樣……但基礎課都差不多啦。微積分好難啊，能教教我嗎？」白雨涵問。「沒問題是沒問題……但這才上一學期的課，我們現在還在學實數。」「實數？高中不是學過實數了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再學一遍，反正現在就在講實數，還證加法交換律什麼的……」林星努力回憶數學分析課的內容，老師好像講了些更高深的東西，大概現在學的實數和高中學的實數確實不一樣。但林星又沒法把老師的話完全複述一遍，也講不好和高中學的實數區別在哪。」「為什麼要證明加法交換律啊？」看起來白雨涵不太理解。林星也不理解，可能數學分析學起來就是這樣的吧。至少前幾節課，老師總是在讓學生證一些沒必要證的東西。「還有證什麼根號二是無理數之類的。」林星又想起一道題。「根號二確實是無理數啊。」白雨涵說。「嗯，它確實是……」林星表示贊同。

「京華大學就學這些嗎？」隔着視頻，林星也看不出白雨涵是在單純地提問，還是帶着些不屑在裏面。「額」，林星有點尷尬。京華大學的課程難度應該是有的，但林星也不知道怎麼說。「我們也要學政治課，計算機課，還有一些文科課什麼的……」「林星，你選過計算機類課程了嗎？」潘問天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聽說大學計算機基礎會佈置大作業，難度很大。」「我們也有這個課，我覺得還好啊。」白雨涵說。林星沒系統地學過計算機或編程課，只上過一門計算物理。代碼寫得很爛，但反正能跑。林星並不覺得自己連大一的計算機基礎課都學不動，但京華大學和普通學校不一樣。雖然林星入學時想的只是順利畢業，沒覺得必須要排到班級前多少，但如果真的半年學上完，自己就成了班級墊底，那還是挺打擊自信心的。「那怎麼辦，這是必修吧，還能不學嗎？」林星問潘問天。「我們選數據結構與演演算法吧，聽說演演算法寫偽代碼就行了，不需要什麼編程語言基礎。可能會簡單一點。」「哦，我看看……」林星打開選課網站，搜索課程名。「但這是計算機學院開的課……」「公共課都是這樣啦」，白雨涵說。「大學英語也是外語院開課，

高等數學是數學院開課，沒問題的。」「這樣耍小聰明，是不是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林星已經在物理競賽決賽考實驗時耍過一次小聰明了，這次進京華大學，想堂堂正正地和其他同學公平競爭。腦子不好、天賦不好不丟人，但考試作弊，甚至是從最開始的選課就想走捷徑可不好。「沒事的」，白雨涵安慰林星。「我聽說，越是名校競爭越激烈，來自同學的壓力越大。要及時調整心態哦。」「好，你也好好學習，那我先掛啦。」「對了，免修考試成績公佈了，你參加免修考試了嗎？」林星問潘問天。「力學過了，熱學沒過。力學本來就沒什麼難度，都是常規的積分計算。」「哦，那你挺強的。」「你們要報名學生會嗎？」劉澤超回到寢室，拿出一張學生會招新的海報。林星像做虧心事被發現一樣，趕忙關掉選課界面，以免讓劉澤超看到自己投機取巧。

第二周的課，林星感覺稍微好一些。數學分析和高等代數學了一星期，勉強能跟上。從大學計算機基礎換到數據結構后，林星感覺課程難度稍微提高了一些。「第一周是導論課，第二周才開始講正課，感覺難是正常的。」潘問天勸慰林星。林星問了問其他同學，別人也說之前並沒有學過什麼編程語言，這門課不需要什麼基礎，林星才放下心來。這周末選課結束，按照培養方案，還要選一門文科類的任選課。當然，以後還有選課機會，但在大一集中精力把沒用的課上完，或許是比較合理的安排。「要不要隨便選一門世界文學名著導讀什麼的……」林星雖然很久沒讀書了，但以前隨便看過一些，底子還在。根據林星對這種課的刻板印象，一般就是從荷馬史詩希臘悲劇開始，大概講到十八十九世紀浪漫主義現實主義什麼的。課時有限，也講不了多少。不管是論文考核還是閉卷考試，都沒有什麼難度。

「我們理科院系，選這種課肯定考不過那些文學院的人。」潘問天說。「不，等等，學歷史和哲學的先不提，這課怎麼看都不是開給中文系的吧。這怎麼看都像是專門開給理科院系、降低了難度的選修課。」「我們還是要發揮自己的優勢啊。我建議去選哲學院的可計算理論。」「啊？名字聽上去像是計算機院的課啊。」可計算理論，大概是和演演算法類似的課吧。林星從沒聽說過，學哲學的人還得懂些計算機。「正好這學期還選了數據結構。我們去哲學院學計算機的課，那些文科生肯定學不過我們。」「我以前還是很佩服你的」，林星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為你是會和其他物理院的同學正面對決的那種類型，沒想到你要去欺負文科生……」好在選課選得早，林星還趕得上周四晚上的可計算理論。林星在選課系統上確認過了，這門課確實是哲學學院開課，難度應該不大。由於上一節課沒來，林星聽得一頭霧水。但課間問了問身邊同學，果然他們也沒聽懂。反正最終考試難度也和班裏其他同學的水平相關，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熱學免修省下來的時間正好去選光學課，雖然拖到明年考免修考試也是一個選擇，但林星對自己的光學水平沒什麼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