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趁你病!要你命!
方才的陸悠已經絕望了,這種被人壓著打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憋屈。
不是他不想拚命,而是根本沒機會去拼。
意志力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效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爆種都沒用。
陸悠自然知道內息耗盡之後是什麼樣子,他都已經開始祈禱自己的外掛能夠保住自己的魂魄了,哪怕做一個遊魂野鬼都行。
可沒想到在內息耗盡的瞬間,體內的信仰之力竟然讓他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
剩餘的信仰之力並不多,只有不到半滴的樣子,原本是留待突破的時候使用。
可就在他已經聞到死亡氣息的時候,金色水滴忽然開始蒸發,隨即澎湃的灼熱感灌注全身,已經乾涸的經脈猶如尋找到沙漠中的綠洲一樣,瞬間恢復了大半的內息。
真的就是救命泉水。
不過陸悠也有點沒弄明白,之前他練習刀法的時候不是沒將內息耗盡過,卻沒見到信仰之力反哺,難道只有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才有用?
但現在顯然不是分析外掛的時候,對面老銀幣驚愕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陸悠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暢快、感。
老東西,沒想到吧,老子又行了!
冷哼一聲,滿血復活的陸悠就好像打了一針腎上腺素一般,手中雙刀交錯斬向對方。
反觀丁長德這會兒卻是陷入了被動,他的腦子還有些發矇。
所謂真理,就是根本沒得改的道理。
怎麼到了這小子這裡就不適用了呢,不應該啊!
眼睛發直的丁長德看上去是在神遊太虛,但他手下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滯。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人,哪怕有些走神也擋住了陸悠的進攻。
而陸悠此時也是越打越順暢,一柄柴刀,一柄短刃揮舞起來如臂指使。
兩刀交錯斬出,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劈或刺,幾乎籠罩了丁長德全身的各處要害。
雖然一時半會沒造成什麼致命傷勢,但陸悠明顯是佔了上風。
隨著時間流逝,丁長德更加力不從心了。
嚴重消耗的內息讓他的身體開始顫抖,手中的拂塵也不再是那麼得心應手,別說找出陸悠的破綻,連抵抗都顯得很艱難,身上已經多出來好幾道傷痕。
若不是陸悠的武器過於拙劣,不敢和丁長德手中的拂塵硬碰硬的話,此刻的丁長德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但丁長德很清楚,強弩之末的他撐不了多久。
形勢已經徹底反轉。
丁長德不甘心,他看得出來,對面那小子先前絕對不是裝的,是真的內息耗盡了,但卻有如起死回生一般詭異地恢復了過來。
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麼眼睜睜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哪怕丁長德再不願意相信,也只能相信。
如果自己沒有受傷,如果自己不那麼著急殺死胖子,如果那個孫承福能夠堅守崗位,那麼……
可惜沒有如果。
眼角的餘光瞄到那扇已經大大打開的石門,丁長德心裡無比痛苦。
一點。
真的只差一點自己就成功了。
自己逃亡半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就是為了進那裡面去看一看么。
可現在?
難道是天要亡我?
丁長德的牙齦都快要咬出血了,他很不甘心。
可即將內息耗盡的他根本打不過這個詭異的年輕人,而對方顯然也不會繞他性命。
莫非真的要那麼做?
丁長德的表情越發猙獰,似乎做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作為三十六門天罡中最邪門的蠱門中人,哪怕是蠱門的棄徒,始終是有著壓箱底的手段。
但一旦那麼做,能不能殺死陸悠不知道,但丁長德自己會先生不如死。
可此時此刻,為了進仙門,為了那道仙緣,丁長德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看著眼前神色略帶興奮的年輕人,猛然高喊一聲:「住手!」
突然發出來的聲音嚇了陸悠一跳。
他感覺這老銀幣是不是腦子打出毛病了,大家都到這份上了還叫住手,住你大爺還差不多。
要麼你死,要麼我活,沒得選。
不過丁長德也沒看錯,陸悠的確很興奮。
倒不是他喜歡上了殺人,而是方才打起來實在是太通暢了,那種一瀉千里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舒服地想打擺子。
說起來,陸悠從小就是別人家長口中的乖孩子,一輩子加起來打的架不超過5次,拋開幼兒園的時候扯掉隔壁小妹妹的尿不濕不算,剩下的四次全是得到外掛之後的事兒了。
其中前兩次一次是打一群雜兵,一次是無腦互毆,根本沒什麼打鬥的概念。
而之前那兩個殺手行事又太過敬業,真的就是一擊落空就遁走,打鬥時間太短,也沒有太多體驗。
直到方才,陸悠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兩個武者之間的對戰,那種對抗之間的見招拆招,那種毫釐之間的生死危機,讓陸悠對武道有了新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讓他渾身的毛孔都感覺很爽。
一句「住手」就想讓他停下來,這老銀幣根本就是在想屁吃。
何況陸悠不知道這老東西是不是又想出什麼陰招,以他淺薄的江湖經驗,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方面根本不是老銀幣的對手。
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硬道理。
陸悠壓根沒有住手的意思,手中的雙刀不停翻滾。
「小子,你難道不想知道這石門後面是什麼么?」
「這是仙門,這裡面能長生的。」
「沒有我你絕對別想進去。」
「別打了,只要你放過我,裡面的好東西咱倆平分,不,三七分,我三你七。」
「……」
丁長德不停嘶吼求饒,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極其可憐,身體更是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但陸悠依然不敢有絲毫放鬆,步步緊逼。
至於那石門裡面究竟是什麼,陸悠想知道么,他當然想,人總是會好奇的,不過和好奇比起來,他更害怕自己陰溝裡翻船。
必須徹底要了這老狐狸的命,至少也要讓他沒有反抗之力再說。
陸悠根本不在意老東西在說什麼,只是一刀接著一刀地砍過去。
好不容易有了優勢,面對想要殺死自己的敵人,只有徹底將對方殺死才能安心。
眼看自己的話語對於陸悠沒有任何的影響,丁長德終於忍不住了。
再等下去,他必死無疑。
拼著同歸於盡的招式暫時逼開陸悠,丁長德的臉上浮起一絲猙獰,身體里猛然發出一陣快要刺破人耳膜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