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白天詹蒂斯對自己的疑惑因為傑森買的棉花糖，她短暫的將那個問題拋到了腦後，甜滋滋的味道讓女孩忍不住快樂的眯了眯眼。

傑森拿出手機，將她這個樣子拍了下來，他很滿意，女孩的形象還有構圖都完美，主要是看到女孩的歡喜樣，心裡也感覺到愉悅。

晚上，傑森出去進行自己許久沒有進行過的夜間活動了，詹蒂斯自己學習了一下他推薦的課程，看了看傑森新買回來的童話集，很多東西她都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了裡面的主人公會那樣做。

帶著這份不理解，她看到時針來到了十點，便打算睡覺了。

這是傑森規定的她睡覺的時間，他說小孩子不能熬夜，會變醜會長不高，反正她就不能像他那樣白天睡，而且明天還要繼續上補習班。

詹蒂斯剛躺下，腦子裡回憶起白天在公園裡的談話，那份壓下去的疑惑冒了出來。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她就算閉上眼睛也沒有任何的睡意，現在的生活安穩的就像是一場夢，她有些不適應，可心裡卻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她也知道，她這樣的生活是因為傑森。

腦子越想越多，詹蒂斯回憶起了記憶里第一隻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種茫然依舊存在，就像白天看見飛翔的麻雀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自己也可以。

她難道是腦子壞掉了？其實她不是失憶來著？

詹蒂斯不清楚，她對過去的一片空白讓她想不明白，她沒有發現，自己在小腹上交疊的雙手扭出了幾個她陌生又熟悉的手勢。

下一秒，砰的一聲，床上少了一個小姑娘，卻多了一隻白色的小鳥。

小鳥茫然地啾了一聲，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扭扭頭，看看左邊，是一隻鳥翅膀，看看右邊，是一隻鳥翅膀，低頭看看，看不到自己的腳丫子，可是能感覺到——

她用翅膀撲騰了幾下，跌到房間的鏡子前，裡面赫然就是一隻鳥啾啾。

詹蒂斯：？！

「啾啾啾啾！」她的叫聲中是掩飾不住的驚恐，她為什麼會變成一隻鳥？難道她真的不是正常人？她其實本體是一隻鳥？

眼睛也變成了紅色，轉悠了幾圈之後，詹蒂斯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她是人還是鳥，還是變回人再說——可是怎麼變回去來著？！

詹蒂斯：我不會啊！

「滋啦——」一聲刺耳的讓人不適的聲音從玻璃窗出傳來，詹蒂斯猛地扭過頭，咽了咽口水，不是吧，那傢伙難道又來了？

詹蒂斯本來不想去看的，可是想到傑森之前說的話，那個疑似女鬼的傢伙可能不會傷害她，她可以試探詢問一些東西，說不定能問出一些關於她的事情來，但是別靠近那個傢伙。

她思索片刻，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她看了看鏡子里自己的翅膀，她現在都有翅膀了，怎麼說都可以飛了吧？

這樣想著，詹蒂斯十分自信的展開雙翅，撲扇著就往窗戶那邊去。

沒有任何飛行經驗的詹蒂斯不出所料墜機了，她砸在了地上，有點疼，但小鳥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又試了幾下，找到了一點感覺。

她成功的飛到了窗邊，可是卻被厚實的窗帘擋住了去路。

但是沒事，她從下面的空隙擠了進去，隔著玻璃窗和熟悉又陌生的女鬼對視，她不受控制的顫了顫，叫聲里也不可抑制帶上了顫音，「啾~？」

詹蒂斯：……她能聽懂鳥叫嗎？

事實證明，她不能聽懂，對方在看見這隻沒有手掌大的鳥啾啾的時候愣住了。

詹蒂斯發誓，她肯定看到對方的瞳孔微縮的樣子了，鬼的眼睛原來也能變化的嗎？

一鬼一鳥大眼瞪小眼，誰都不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

詹蒂斯想問她來做什麼，沒事就別來，她害怕是真的。現在這種情況，她也沒法問出其他的問題了。

也不知道這次傑森什麼時候回來，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恢復正常了。

如果沒有……詹蒂斯想到這個可能性，鳥軀僵硬了。

外面的女鬼懵圈的看著裡面可愛的一塌塗地的小鳥，她可以確定這隻小鳥就是之前的女孩沒有錯，她伸出尖銳的指尖敲了敲窗戶，見小鳥看過來，食指緩慢的指了指一個方向。

詹蒂斯：？？？

似乎是想讓她去往那個方向的意思。

小鳥歪歪頭，眼神里閃過不解，詹蒂斯不是怕事的人，除了怕鬼這一項，或許跟著她去就能知道一些事情呢？

怕鬼還是怕鬼的，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用爪子點了點玻璃窗，示意因為這個她出不去。

外面的女鬼用嘶啞的聲音嗷嗚了一些詹蒂斯完全聽不懂的話，接著定定看著小鳥，見她完全沒動彈，一抓用力抓向窗戶……

詹蒂斯被嚇到了，撲騰著翅膀就往後飛，被窗帘擋住了從沒有掉到地上去。

她明白了，對方是想擊碎玻璃。

但是堅硬的防彈玻璃只留下了一道道抓痕，可見傑森用的都是真材實料。

詹蒂斯重新站在窗台上，小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外面的女鬼還在鍥而不捨的行動。

她看向旁邊的鎖扣，她的體型都沒有那玩意大。

她嘗試撥弄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力氣並沒有那麼小，她將鎖扣打開了，但是抬起窗戶確實做不到了。

女鬼不是很聰明但是看她的動作，也反應過來了，緩緩伸手將窗戶抬了起來，詹蒂斯飛了出去。

她學著白天看見的麻雀的飛行樣子，看著女鬼，她放下窗戶，伸手指了指前面。

「啾。」詹蒂斯克制自己的害怕回應了一句，便往那個方向飛去。

本來飛的並不怎麼平穩的小鳥逐漸掌握了飛行技能，撲閃幾下翅膀，時不時在半空中化形，女鬼就跟在旁邊，她的爬行速度比小鳥的飛行速度還要快，還會給小鳥指正方向。

詹蒂斯忽然開始疑惑一件事，她這樣在牆上地上爬行，被其他人看見的話會被嚇死的吧……她都這麼害怕了。

很快，女鬼停在了牆上，詹蒂斯疑惑地啾了一聲，她伸手指了指斜上方，卻並沒有繼續引路。

詹蒂斯看了看那個方向，隱約聽見了打鬥聲，她可不覺得女鬼這樣引自己來是讓她看戲的。

她想問什麼，就發現女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她甚至沒有發現對方離開的動靜，詹蒂斯定了定神，往斜上方飛去。

在那棟樓的天台上，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衣著詹蒂斯很熟悉，那個夾克和頭罩——他明顯受了傷，另一個一身黑漆漆的。

黑漆漆一拳擊中了紅頭罩的腹部，似乎擊中了他的傷處，他半響沒爬起來。

詹蒂斯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她知道有時候傑森回來會帶上傷，但是他都處理好了，甚至不會向她透露任何有關傷勢的訊息。

所以是這樣嗎？

看見自己喜歡的大人這樣被欺負，她無法遏制心裡的怒火，可是越生氣就要越冷靜。

她要還是只是現在一直鳥的話，她什麼也做不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變回去——

可是就算是這樣，詹蒂斯知道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黑漆漆毆打傑森，她就算是一隻鳥又怎麼樣？她怎麼就不能給傑森提供幫助了？

詹蒂斯小鳥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

「啾啾啾！」不準打我家傑森媽媽！

詹蒂斯仗著誰也聽不懂她說什麼開始胡言亂語。

看著這隻莫名其妙闖進戰鬥里的小鳥的蝙蝠俠：？？？

這隻鳥擋在蝙蝠俠和紅頭罩之間，似乎還對著蝙蝠俠破口大罵，蝙蝠俠滿腦子疑惑，這真的是一隻鳥對吧？

紅頭罩找到了機會，拔|槍對蝙蝠俠開了幾槍，蝙蝠俠一揚披風就將所有的子彈擋了下來，再一看，紅頭罩已經消失了，那隻鳥也不見了。

蝙蝠俠沒有去追，他吩咐羅賓，「紅頭罩近期的行動查到了嗎？那隻鳥也仔細查一查。」

普通的鳥可不會衝進危險的戰鬥力，動物的對危險的直覺總是令人驚嘆的，可是這隻鳥完全違背天性。

羅賓回復：「好的，蝙蝠俠。」

…

來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的紅頭罩看著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鳥，啞然失笑，「嘿小鳥，這次你可幫了我大忙。」

「啾啾啾！」你快管你的傷口啊！

詹蒂斯焦急地蹦躂了一下，那個力道完全沒有給傑森造成什麼影響，他甚至還想伸手觸摸一下這隻親人的小鳥，然後被傷口的疼痛喚回了理智，他咒罵了一句，「蝙蝠俠TMD竟然在外面等著呢。」

他搞定事情，沒有在混混手裡受傷，結果被聞訊趕來的蝙蝠俠找到了空子，他們不去追罪犯追著他……OK，他當然也是一個罪犯了。

詹蒂斯歪歪頭，不解傑森怎麼忽然就有些難過了。

她飛到他對面，試圖看清他的表情，但都被他的頭罩擋了回來。

傑森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恢復了一些力氣，站起身就離開了這裡。

詹蒂斯跟了一路，看到他騎上了機車飛馳離去，她知道傑森不會回到他們兩個人住的地方處理傷口的，她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路緊緊跟隨，她並不放心他。

紅頭罩倒是驚奇了，這隻鳥簡直就像成精了一樣，不僅是看上去和普通的鳥不同，就它衝進兩個人的戰鬥現場的都能說明它不普通。

傑森沒有趕走它，反而讓它跟著自己進了安全屋，他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發現那隻鳥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似乎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隻鳥都在擔心他……傑森為自己這個奇怪的想法嗤笑一聲，真是見鬼了。

「小鳥，你知道自己之前的舉動有多危險嗎？」傑森就像缺少傾訴的對象，又像在勸那隻鳥一樣，他扭過頭去處理身後的傷口，說著，「說不定現在蝙蝠俠已經在調查你這隻不一樣的鳥了，他絕對會認為你是我養的……你有主人嗎？我養你怎麼樣？」

「可是，你已經在養我了。」

軟綿綿沒什麼情緒的小奶音在安全屋裡響起，傑森猛地扭過頭，似乎能聽見他脖子嘎的響了一聲，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詹妮？！」

詹蒂斯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自己腳，驚奇道，「我變回來了？」

傑森：？！

面對這大變活人的情況，他震驚了，「你TM的是只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