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書上說,一個人對另一個好總是會有一個理由的，詹蒂斯一直對這句話半信半疑。

傑森對她很好，從未向她索取任何的東西,也從來沒要求過她去做一件事,他總是會詢問她的意見。

而面前的迪克，詹蒂斯在今天和他出來,並不全是因為可以隨便吃甜點——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詹蒂斯知道，迪克為她好,是因為傑森，她確定這一點，這個人一直在通過她來套取關於傑森的一些信息。

詹蒂斯一直不清楚一件事，「傑森為什麼和你們分開了？」

迪克的笑容一僵,他確定自己要是告訴面前的小女孩傑森曾經出事的事情的話，他會先被傑森人道毀滅。

「啊……這個啊，確實是一件我們和傑森都不願意回想的事情，你……」

詹蒂斯平靜點頭，「好，我不問了。」

迪克沒想到小女孩這樣沒有好奇心，她可以多問一句的啊！問為什麼啊！可是沒有，她說完那句話之後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分給他。

「你不好奇嗎？」迪克沒忍住詢問道,明明小孩子就應該多點好奇心才對啊,就像他們家裏的達米安,不告訴他他自己偷偷查，然後就去嘲諷他們能力不夠不配做蝙蝠俠的羅賓等等話語。

詹蒂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好奇。」

「可你為什麼不繼續問？」

「因為你明顯不想說,傑森也不想告訴我。」

「只是因為這一些嗎？」迪克驚訝了,他沒想過喜歡盤根尋底、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裏的蝙蝠俠,教育出來的一樣執拗的小孩會教出像詹蒂斯這樣尊重他人的孩子！

迪克：將達米安扔到這裏來教育還有用嗎？

「我有一個問題……」迪克猶疑着問出口，「傑會在你身上放定位器這些東西嗎？」

詹蒂斯淡定地點頭，指了指自己的折起來的后衣領處，「在這裏。」

「等一下！」迪克並不因為傑森放定位器而驚訝，這是他們常做的事情，就像他，也試過在達米安身上放，不過很快就被達米安扔掉了，後來他還和達米安打了一架。

「你不覺得這樣是在侵犯你的私隱和自由嗎？」

他只是因為詹蒂斯發現了這個東西，卻沒有將它扔掉，且她沒有和傑森生氣打架的徵兆而奇怪。

像在韋恩莊園，迪克、提姆都曾因為布魯斯在他們的房間和住處安放監聽器，而與他交談過數次，但無一例外失敗了，他們總能在種種神奇的位置發現監聽器。

他們的小秘密，在蝙蝠俠那裏，沒有任何私隱可言。

詹蒂斯更奇怪了，「不覺得，為什麼？」

迪克撓撓頭，滿臉都是疑惑不解，「可是為什麼？這種東西完全是在暴露你的行蹤。」

「沒有什麼傑森不能知道的。」小女孩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可是……」迪克差點嗚咽出聲，這簡直是在莊園不能想的事情。

迪克表示自己嫉妒了，傑森擁有一個絕對信任他的小助手、小妹妹，他為什麼不能擁有？！

詹蒂斯神色複雜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的舉動，她的回答哪裏有問題嗎？

「只是定位器，並不是監聽器。」

迪克：……這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好不好！私隱還分程度大小嗎？！

「所以後面的……」

「從來沒有。」詹蒂斯認真回答。

迪克：更嫉妒了！

不需要監聽器的小孩是多麼的乖巧？不給小孩塞監聽器的家長是多麼的開明？

迪克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他好心塞啊。

「你也有嗎？」

小女孩的聲

音里是單純的疑惑，迪克捂著心口，欲哭無淚道：「不，我們不一樣。」

他們更艱難。

詹蒂斯不懂，可是好像他很苦惱和難過的樣子。

迪克抬手拿了兜里的一根棒棒糖，是買東西的順手拿的，遞給詹蒂斯，成功讓她住了嘴。

明明她的話語是那麼簡潔，偏偏是那麼傷人心。

迪克暗自傷心了一下，看着小女孩乖巧吃糖的樣子，他更加堅定了和詹蒂斯搞好關係和傑森一起養妹妹的事情！這樣的小妹妹怎麼可以只讓傑森自己養？！

「下次再帶你出來好不好？」回去的路上，迪克引誘道。

詹蒂斯想了想今天的肆無忌憚，很認真地觀察了一下迪克的神色，發現他是認真的，她沒說話。

迪克沒等到回答，繼續說道：「傑森沒時間的時候，都可以找我的，畢竟現在他要好好學習的對嗎？」

詹蒂斯被說服了，她點了點頭。

迪克在心裏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既然這樣，我們加一個聯繫方式吧？這樣你可以在任何問題上找我，包括學習哦。」

詹蒂斯繼續點頭，拿出手機沒有反對。

…

面對家裏這個傲慢的粘人精，傑森十分無奈，又不可能真的把這個傢伙弄死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傑森揉揉眉心，語調里滿是不悅。

「你明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裏。」達米安現在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他才不管陶德怎麼想的，他就是想這樣做了。

傑森也擺出同樣的表情看着他，傲慢又不屑，「搞清楚，惡魔崽子，現在是你求着我，如果我不同意，你認為詹蒂斯還會和你做朋友？現在除了詹蒂斯，你不會沒有說的上話的同齡人吧？」

說道後面，傑森已經完全是幸災樂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

達米安的表情毫無變化，「那些傢伙完全沒有任何與我做朋友的資質。」

「呵。」傑森發出一聲嗤笑，「所以你糾纏詹蒂斯的原因是她有和你做朋友的資質？你覺得她把你當朋友了？」

達米安神色桀驁，他就是這樣認為的，除了他，沒有別人適合做詹蒂斯的朋友了。

從他的表情里，傑森讀出了這條信息，他勾勾唇，不懷好意道：「你確定嗎？」

達米安非常自信，他就算覺得詹蒂斯有些奇怪的脾氣，但是在他的認知里，他和詹蒂斯就是最適合的夥伴。

即便他們的相識十分的不友好，可並不妨礙他們現在和諧的關係。

傑森不懷好意地笑容擴大，吐出冰冷的語調，「她和你分享過她的食物嗎？和你討論過喜歡的東西嗎？」

「哦天哪你什麼都沒有。」傑森毫無起伏地對達米安嘲諷，「看來後面的你也不需要對比了，因為你真的一樣都沒有。」

達米安的表情漸漸變得冰冷，因為傑森說的是事實，他還沒有那麼了解詹蒂斯。

傑森：「你對於詹蒂斯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而已，搞清楚你自己的定位，惡魔崽子，別那麼高看你自己。」

達米安承認，他確實因為傑森說的這些話心緒動蕩，當聽到他和詹蒂斯只是朋友的時候，他的心裏確實升起了一些厭惡。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現在確實不想看見陶德臉上那得意的表情。

轉瞬，達米安開始了反擊，「這些我都會做到。」

傑森：……靠！惡魔崽子不要臉了！

達米安微笑，「多謝提醒。」

傑森：……我槍呢？！

…

這一趟十分友好的出行下來，迪克和詹蒂斯之間的關係有了明顯的改善，至少迪克是這樣認為的。

當他和詹蒂斯相談甚歡，慢慢走進小院，打開門，看見不遠處的客廳里那兩個劍撥弩張的傢伙的時候。

迪克唰地就將們關上了，他有些茫然地想，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為什麼會看見達米安在這裏？提姆不是應該攔住了他的嗎？

即將踏入家門，現在卻只能面對一扇冰冷的大門，詹蒂斯十分疑惑地抬頭看向他，只覺得他的表情那麼的奇怪，她無法理解。

她上前一步，握住門把手，再次將門打開，面對室內的場景，她沉默了。

迪克終於面對了事實，提姆並沒有成功阻攔他們家的小崽子，達米安再次來到了這裏。

室內的情況並沒有他們之間的和諧，那張一觸即發的戰鬥氛圍離得老遠迪克都覺得自己感受到了。

想到自己的打算，迪克的視線在兩個人的身上徘徊了一下，果斷留在了傑森的身上，他說道：「傑！他不是我叫來的！」

達米安鄙夷地看着他，發出嗤笑聲。

迪克果斷無視這個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小崽子，堅定地看着傑森，從詹蒂斯的身上，他已經知道最快接近傑森辦法了，那就是堅定地站在他那一邊。

在傑森和達米安之間做選擇？迪克表示這完全是沒有懸念的事情。

達米安才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被做選擇，他對於這方面完全是嗤之以鼻，他的視線掃過迪克，不做停留，落在詹蒂斯身上，「原來這就是你不在這裏的理由。」

迪克：達米安，你這樣她是不會想和你說話的。

不出所料，詹蒂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用完全的沉默作為回答。

迪克認為達米安會因為她的冷淡和無視和惱怒，畢竟他所了解的達米安確實十分易怒。

可是現在並不是，因為達米安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也沒有想和詹蒂斯打一架的動作，這出乎了迪克的意料，他忽然發覺詹蒂斯對傑森來說是不同的，對達米安來說也是不同的。

但是這個不同，又是那種方面上的不同呢？迪克認為有待商榷。

詹蒂斯不想理會達米安的冷嘲熱諷，正和傑森的意，他就是不想讓惡魔崽子如願，他家小姑娘可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傑森再度對達米安開啟了嘲諷，「小崽子，認清你自己的定位，該滾的時候就自己麻溜地離開不屬於你的地方。」

迪克想笑，但是下一秒他也被傑森抨擊了，「還有你，也給老子滾，再賴在這裏的話，我並不介意送你一顆槍子。」

迪克不可置信，等等！他都幫忙帶小孩了，為什麼還是這樣的待遇！

他還不想走，悄悄給詹蒂斯使眼色，試圖讓她幫他說說話。

但詹蒂斯並沒有接收到他的視線，並默默地走到了一邊。

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