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窗帘開着,熱光經過特製玻璃的弱化后不會再傷害到神明細膩柔白的肌膚。

屋內光亮一片，星回正靠坐在椅中,清瘦的青年眉眼漂亮,肩上綴著金色的細鏈，袖扣也在微微反光。

身邊有旁人的時候，星回總是認真正經的樣子,最擅長將心裏的那些思緒藏起來,他剛聽了於淵的話，正望向於淵。

這個角度看着蹲在他身邊的於淵,星回視線居高就得壓低眼眸,他沒戴軍帽，光芒在碎發中跳躍着，那短了一截的小呆毛正隨着神明的動作而微微搖晃,纖長的眼睫垂下,此刻也像是綴了碎光。

即便是這樣安靜又浮躁的午後,依舊是未曾改變過的閃閃發亮。

於淵看着眼前的畫面,呼吸不自覺一點點的放輕。

但實際上面色沉穩的小神明在困惑。

內心非常困惑。

思考着自己這第一信徒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信仰鏈接的是最強，最虔誠的,但他的腦迴路卻經常讓星回接不上。

為什麼話題就突然拐到要摸翅膀,摸小角,想要貼貼上了？

冷靜的，鎮定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可不會主動去做這些事情！

但星回看着他蹲的位置,還有那雙直勾勾盯過來,也不知道想要什麼答案的眼睛。

對自家信徒還是比較寬容放任的小神明伸過手去，冰涼的指尖抓住了他的小惡魔角。

於淵被拿捏住，身子一抖,臉上的笑還沒變，依舊是那種浮在表面的斯文。

「您的體溫怎麼一直這麼低——」

每次被星回碰到他都要這麼感嘆，之前抱着他趕路懷中就像是揣了一塊捂不熱的能源石，但習慣了之後，對於惡魔族這樣天生體溫偏高的種族來說，小神明身上的溫度讓他又覺得有些舒爽。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睛忽的睜大。

高大的身子被那隻握著惡魔角的修長指尖拽著整個人往前。

從半蹲的姿勢前傾，左邊膝蓋瞬間壓在了地面上，一手撐住地面，另一手撐在了小神明的膝蓋上。

這傢伙實在長得高大，那些小復織族，小惡魔族貼過來也就是靠在星回的身側，或者下巴壓在星回的腿上。

但這動作從那乖糯的小可愛們換成這麼大一隻之後，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他被拉過去幾乎是籠罩住星回的大半個身子，頭還抬着，視線沒比星回的視線低多少。

像是一隻看見了小狗狗們撒嬌，不甘示弱的學着撒嬌但怎麼學都不對味的大狼狗。

星回也察覺到對方的『不配合』。

乾脆抓着他的惡魔角大膽的將他往下壓。

『大狗狗』順從的彎著身子，終於靠在了神明的腿上。

而小神明內心進行了激烈掙扎，又看着他蹲在剛剛那群小傢伙們靠的地方，還以為是因為他小時候沒有過這樣的生活所以酸了，星回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第一信徒的『願望』，真正做完了之後，才覺得這個姿勢詭異。

偏生於淵在靠在他腿上之後就沒了反應。

星回頓了頓，腳趾有點不自覺的抓地，感覺到了尷尬。

面上還是沒露出絲毫的表情，鬆開握着他惡魔角的手，隨意一推他的腦袋。

「多大的人了，還跟那些小朋友們學撒嬌，現在好了嗎——」

這話音剛落。

彎著身子的於淵已經順着星回的力道摔到了地上。

星回：？？

他剛才拍的那一下沒用力啊。

碰瓷啊？？

「你沒事吧？」

星回被於淵嚇了一跳，探著頭看他。

於淵回過神來，從地上撐起身子，眉眼壓着，乾脆支著腿坐在星回的椅子旁邊。

同樣也覺得很奇怪。

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但他弄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只覺得跟星回湊得那麼近的時候，他心都要蹦出來了，身子都是僵著的，但明明之前更近的也不是沒接觸過，他還經常抱着行動速度慢的星回趕路。

這一切開始轉變是在獲得信仰前後？

於淵復盤著從星回來到神明星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覺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大概是虔誠的信仰。

他一個惡魔族的信仰居然這麼虔誠的嗎？

不過他本來就是小神明的第一個信徒，他們家小神明還這樣身嬌體弱，眼睛現在也沒恢復，他虔誠一點，幫星回做各種各樣事情，避免各種危險，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想明白這一點。

於淵看向星回的視線更加灼灼。

但神明有些茫然的詢問中翻身而起。

「沒事，我皮糙肉厚，一點都不疼，您坐好了，小心別摔了。」

他又不是幾歲的孩子，還需要當心別摔了。

星回看着他起身走遠了一點拍打了幾下衣服。

才又開口。

「知道聯盟那邊什麼時候動身嗎？」

「應該就是最近的時間，我們之前鬧得動靜有點大，聯盟壓不下去了，看來信仰和權力都動搖的厲害，恐怕想要儘快的穩定住信仰。」

於淵很快的將心中那些虔誠的想法暫且壓下去。

「聯盟的那個月什麼的——」

「月見。」

「哦，那個月見出行，動靜一定不小，恐怕這次元泉也會跟着過來，到時候我們肯定能得到消息，而且以我們對元泉的了解，對方不會放過任何一次集中握緊權力的機會，這一次在他們做好的安保措施下，應該還是公開的行程。」

於淵已經站回了星回身邊，垂眸，看着星回柔軟的發頂。

「那個月見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之前我在璀璨星的時候，其實跟他見面說話的時候不多。」

星回垂下腦袋，思索的時候指尖忍不住在旁邊輕輕的敲動着。

在他記憶里，他這個弟弟就是那種各方面都很柔弱很體貼的神，被皇室密不透風的像是溫室玫瑰一樣保護著，偶爾說一句話兩句話，對方也是甜滋滋的讓他不太適應打交道的那種語氣。

「雖然璀璨星不知道從誰那裏來的傳言，說雙生神明也分裂了原本神明強悍的力量，不然月見的力量會對基因病產生更大的改善，那時候我沒有信仰，精神力也很低，對這方面也感覺不出來。」

但現在擁有了惡魔族信仰，還有復織族信仰，加上神明碎片，他本來的精神力也隨着這樣的刺激在一點點的慢慢增強。

現在再回頭看，這樣的說法就讓他覺得有些怪異了。

「具體有沒有問題，現在還不確定，先去看看吧，還有我這種危機感，我也想看看月見有沒有類似的感覺。」

星回只覺得自己身處一團迷霧中，很多事情都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尤其是他當初咬着牙前進，也是因為這種危機感。

於淵應聲，思考着接下來的安排，再怎麼給聯盟準備個驚喜大禮包，隨後話題轉移。

「您還記得您之前用過的那把槍嗎？」

星回抬頭。

「我當時沒跟您說清楚，那槍之前就是給您設計的，只不過還在測試，上一次出門，我帶着它也是為了測試，倒沒想到您先用了，數據已經記錄下來了，現在研究所的人進行了改良，這次應該更適合您了，您要不要去試一試？」

星回的呆毛微不可見的輕輕搖擺了一下。

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住這些東西的誘惑。

星艦，槍支，總讓人熱血沸騰。

雖然上一次震得星回手腕發疼，但手腕疼完之後，星回也不免再想起那種感覺。

很快小神明站了起來。

這是熱情的信徒們的一點心意。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去看看吧。」

小神明心中快樂——快走快走。

*

惡魔族研究室。

又是一個枯燥乏味的午後。

研究室內吵鬧極了。

在星回來之前，他們爭論的都是如何才能更好的發現開採利用能源礦，還有沒有什麼類似能源礦的替代品，如何人工合成類似的東西。

但此刻——

「你那算是什麼草莓味？也要拿去給神明大人品嘗？你見過真草莓嗎？這個味道簡直就是工業糖精的低配版，最適合你那顆胡思亂想的腦袋。」

「呵，至少我當初研究的甜味營養液到現在也是神明大人的最愛，你看看你劍走偏鋒製作的烤肉味營養液神明大人理你沒有？營養液做成鹹味的，還是烤肉味的，簡直就是對味覺的侮辱！這次要做的營養丸我絕對不會讓你胡來！」

兩派人站在一堆精密儀器中，一方冷靜，一方暴躁，爭鋒相對。

來傳消息的惡魔族剛推開門就聽見這些話，有些哭笑不得。

「神明大人一會兒要到研究室這邊來了，你們怎麼還在吵？」

而且你們這都是在吵什麼？為了一個營養液的咸甜至於嗎？

他可真是看不懂這些研究人員。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轉而落在開門說話的這人身上。

「上一次神明大人沒來得及品嘗烤肉味的營養液，這次我必定讓神明大人知道那絕對比你的草莓味好喝！」

「呵，我們走着瞧！」

兩邊人依舊爭鋒相對，只不過這一次非常快速的四散開，迅速的結束自己剛剛的工作，將周圍的枱子收拾起來。

還有細心的惡魔族帶着金邊的半框眼睛，一本嚴肅的拿着柔軟的防撞貼在桌子和柜子的拐角。

星回一進門，就對上齊刷刷看過來的數十雙眼睛。

神明下意識更加挺直，睫毛扇動一下。

怎，怎麼了？

不是來看槍的嗎？

為什麼一個個都這樣盯着他？

以前看人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的精神力，到後來只能看見輪廓的時候，星回還沒有這麼大的感覺，但現在他看這些人更加清晰，輪廓是白色的邊緣勾勒，不同顏色的精神力在輪廓中跳躍，五官也能看的清晰，就非常明顯的能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神明大人，我們最近研究了一種全新的營養丸，根據營養液改造的，小小一粒，味道也很是不錯，神明大人您要不要試一試？」

有人滿懷期待。

「神明大人，上次的烤肉味營養液您還沒嘗過呢，您要不要試一試？」

有人不甘示弱。

「不了吧。」

他中午喝過營養液了，再喝覺得有點撐。

而此刻，兩邊的惡魔族聽到這個答案，肩膀微微耷拉下去，要是身後有尾巴，恐怕現在都已經停止搖擺，垂落下去了。

當然從星回這裏看，是看不太出這些高大的惡魔族是什麼想法的，小神明只是安撫著自己的信徒。

「下次我再一個一個試。」

一句話把這戰爭暫且平息，那兩撥惡魔族對看了一眼，再次充滿了幹勁。

於淵對他們的咸甜戰爭不感興趣，已經走到研究室的一邊，將研究室剛調整完畢的槍支拿在手中，回到星回跟前，將那槍支遞到星回手中。

這槍支是特製的，銀白色金屬襯著星回修長白皙的指尖，上面有特定的精神力標記，用來給星回瞄準方向。

「靶場就在後面，要先試一試嗎？」

靶場內，星回捏著槍支嘗試着開槍。

從一開始准心還有些偏移，但很快星回適應過來，准率大大提高。

他的小呆毛隨着開槍的動作搖晃。

於淵就站在星回的身後，黑髮神明此刻側臉緊繃，眼神銳利，格外認真。

他好像做什麼事情都異常的固執認真。

像是從名為脆弱的土地生長出的堅韌的嫩苗，不是那種張口就能形容出來的強大。

開槍時候的風浪打的他柔軟的小捲毛被輕輕吹起。

於淵笑了笑。

那幾個惡魔族說的沒錯，這氣勢的確很強。

他的通訊器響起來。

於淵低頭掃了一眼上面的消息。

隨後走到星回身邊，壓住了星回的手腕。

「雖然反震的感覺已經儘可能的減輕了，但您還是不要一口氣用太多次。」

星回意猶未盡抬頭，對着他露出了個好臉色，彎著淺色的唇笑了笑。

「這次手感比上次好多了。」

於淵看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

隨後開口。

「這次行動的名單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聯盟那邊的動靜了，不過跟我們預料的差不多，這一次月見的信仰可能的確產生了比較大的動搖，聯盟的行動也有些急躁，聲勢也的確大，我們這邊剛剛收到消息，這次出行可能還有上位星系的一些記者隨行，他們把之前樹靈星的樹靈族也接到了璀璨星。」

想必對方是打算藉助著這一次的行動，徹底的鞏固月見的信仰，加固自己手中的權力。

於淵輕輕扯動着唇角，冷冷的笑出來。

克拉族從來就沒變過，他們還是習慣高高在上，將所有的權力都緊緊的抓在自己手中，自大自傲。

惡魔族和克拉族不愧是死對頭。

對彼此都極度厭惡。

克拉族總覺得惡魔族放肆過頭，不聽約束，胡作非為。

惡魔族也總覺得克拉族虛偽假清高，自負過頭。

「這次可是大聲勢，估計對月見的保護也很到位。」

於淵慢吞吞的笑着。

「不過您也不用擔心，論軍事上的科技，想要隱藏進去，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讓這種詆毀您的種族繼續散佈對您不好的謠言實在是讓人生氣，既然他們可能全星網都盯着這些事情，總也不能讓他們過於輕鬆是不是？」

星回側頭。

「你想怎麼做？」

「我們已經研究出來上一次撒在我翅膀上的藥劑成分，在民眾都因為基因病而痛苦掙扎的時候，聯盟在研究讓基因病加重的東西——這應該是條大新聞。」

於淵笑的更冷了。

他們在意結果，不在意過程，而且惡魔族向來不管外界對他們有什麼評論，畢竟他們是被深淵放逐的種族，也不在乎本就不喜歡自己的人說什麼。

但說星回不行，自從有了他們家的神明。

那些從星網上截下來的對神明的詆毀，一條一條的刺痛他們的眼睛。

可以說自從那公告發佈之後，於淵所帶領的這一片惡魔族已經有點瘋狂的意味，對着聯盟和皇室虎視眈眈，蓄勢待發。

星回對此沒意見，還很樂見其成。

其實喜歡不喜歡，愛戴不愛戴，對他來說，那是自由信仰的選擇，他們漠視他，冷落他，那他就乾脆離開，找另一個地方做自己的事情。

但在基因病這些事情上。

這群人實在是太離譜了。

月見是不知道還是真不攔著？

作為神明是對抗基因病的，他卻讓信徒研究加重基因病的藥劑。

除了上一次的深淵，星回總覺得深淵是被月見給哄得昏了頭之外，在上位星系的一切一點點的揭露在他面前的時候，原本沒渠道也沒能力知道這些事情，一門心思想找個新的地方悄悄發展悄悄弄清楚自己心中不安的小神明也覺得月見是不是有點毛病。

然後就聽於淵在耳邊突然發問。

「對了，您還記得桓雲嗎？」

高大惡魔族的語氣是那種很隨意的漫不經心。

像是商討完重要的事情之後，隨便再挑起什麼話題一般。

「那個基因病嚴重的惡魔族，他現在怎麼樣了？」

星回抬頭。

作為神明，他有很努力的將信徒們的名字和樣子對上號。

「跟您建立信仰之後，惡魔族的基因病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這一點您放心，他現在恢復的很好，我們還在聯繫其他星系的惡魔族，不過您也知道，這樣去聯繫，以惡魔族的性格來說，不搭理的情況居多。」

星回聽見這話，又沒忍住看了看眼前的傢伙，非常認同的點頭。

就是這些傢伙的性格和對神明的態度，讓他來的時候對他們真的吃神這種事情深信不疑。

「到時候我會親自走一趟。」

於淵還笑眯眯的。

「而桓雲現在已經能從康復隊里出來，正巧他不是想要向您效忠嗎？復織族也來了，我打算讓他在外面帶着那群小復織族。」

自從信仰建立開始，給小神明安排貼身護衛這事情就被徹底的擱置，一直都是於淵親自守在星回身邊。

至於桓雲那傢伙——

嗯，給他調的遠遠的，而且這就是對神明大人的效忠。

頭號信仰者沒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哪裏不對，心滿意足的給剛剛奚亞發過來的對這些人的安排打了通過。

*

三天後。

聯盟區域的所有公民都清楚了這一次皇室和神明的行動安排。

在萬眾矚目中，由龐大星艦為主艦，數十艘中型軍艦為護衛艦，還有無數小型星艦警戒的隊伍終於從璀璨星出發了。

而在隨行同去的上位星系記者的鏡頭裏。

聯盟公民第一次遠遠的見到了神明的樣子。

月見的身材相對於站在他身邊的元泉來說顯得非常嬌小，柔軟璀璨的金髮閃耀，奶白色的側臉柔軟，身上還系著以星辰為底的披肩。

而站在他身側的光明星系帝皇雖然依舊是嚴肅冰冷的一張臉，但能看出那小心恭敬和寵溺溫和來。

不得不說，這些被元泉特意找來的記者真的非常會拍這些畫面。

遠遠的幾張圖，加上月見那的確讓人看着就心生柔軟的面容，瞬間將之前的討論給壓了下去。

星網上到處都是對第一次見到神明的喜悅，加上對金髮神明的讚美。

「其實您早就該讓您的信徒們看一看您的樣子了，月見殿下。」

皇室傳令官談律站在月見身後。

這個時候元泉需要去處理光明帝國的文件，而墨久則雖然已經蘇醒，但多少也傷及了要害，而且還是直接承受了惡魔族那蘊含着毀滅的精神力，一時半會兒還真調整不過來，加上他的精神莫名有些萎靡，這次行動並沒有要求隨行。

談律輕笑着，毫不客氣的佔據了往日墨久則的位置。

作為光明星系皇室的傳令官，他看墨久則不順眼很久了。

讓他去看護那個黑髮神明，對方非但沒做到盡職盡責，還找到機會就湊到月見殿下身邊，搶佔月見殿下身邊本就不多的位置，現在黑髮的神明跑了，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影響，對月見殿下的信仰都產生了動搖，想必這次他是懊悔的不敢再面對月見殿下了吧？

所以這次即便蘇醒了，也沒要求跟着來。

雖然談律心中還一直有點奇怪，明明以前墨久則在處理星獸的時候受重傷也能掙扎著包裹住深刻入骨的傷口，先一步面見月見殿下，從月見殿下這裏爭奪寵愛。

但這一次他的確有些反常。

總不會是被那逃跑的黑髮神明影響了吧？

畢竟墨久則也算是他們中跟黑髮神明相處的最多的一個人。

加上聽說星回也擁有了精神力——

但又回想起以前墨久則談及月見的那種瘋狂維護的樣子。

談律很快就將這種反常認定為是墨久則終於對自己有了自知之明，狼狽的狗狗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緩和過來自己失敗的情緒，重新來爭寵吧。

月見正坐在舒適的椅子上，面前放着小茶杯和熱騰騰的糯米點心。

茶杯里是潤喉的梨子茶，糯米點心也是最新研究出來的。

月見殿下喜歡這些很久遠以前的食譜，這五年的時間聯盟沒少在這方面下功夫。

這些都是研究出來比較符合月見口味的成果。

不過讓人驚喜的是，跟月見殿下說的一點都沒錯，心裏難受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也因為月見的話，促成了聯盟這方面的興起和發展。

「星網上都在說您長得非常符合他們對神明殿下的幻想，說那些讚美詩都有了具體的形象，您如太陽一般閃耀。」

「真的嗎？」

月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好似乖乖的坐在那裏喝着甜甜的梨子茶，吃着軟糯的點心。

「不過以前畢竟情況特殊，加上也要顧忌哥哥的感受，不過現在的時間的確比較合適了，而且再不做些什麼，信仰就要動搖了，也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其實您根本不用擔心，就算是公佈了雙生神明，您的光輝不會讓信徒們有時間和閑情去討論傷害星回大人的。」

談律提到星回的時候語調有些冷然。

回想着這次的事情。

月見在他們眼中同樣柔弱，而且作為克制基因病的神明，從誕生開始，就被星回分走了力量，在聯盟仔細養護著，此刻看着精神才好了很多，下位星系對於月見來說有些危險，更何況距離惡魔族不算太遠。

如果不是星回，月見根本不需要冒這樣的風險，要在自己力量還沒恢復的時候就去管下位星系。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

元泉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已經快步走到了月見身邊。

金髮神明含笑抬頭看着元泉。

「元泉，那兩個小樹靈族安排好了嗎？」

「您放心，他們的基因病好轉的很快，現在已經睡下了。」

「那就好。」

月見點頭。

「那個孩子還真是驚險。」

元泉點頭。

「是啊，還有一件事情，我們發出尋找神明碎片的公告后，雖然已經有人提供了很多信息，但經過探查都一一排除了，對於神明碎片，我們依舊沒有頭緒。」

「沒關係的。」

月見聽了這話，安慰他，語調也很自信。

「哥哥是因為沒有力量才需要藉助神明碎片，但我跟哥哥不一樣，從誕生我就開始接觸基因病，治療基因病，我沒有神明碎片也依舊可以剋制基因病的，元泉你不用擔心，現在的信仰動搖只是個小插曲而已。」

他說着還覺得是元泉過於緊張了。

「上位星系和下位星系也沒什麼不同，你怎麼也跟母親一樣一直對這一趟這麼憂慮？只是一趟很平常的出行呀，現在不去以後也會去的，議會長醒來的時候不也說過了？加上樹靈族的那兩個小孩子，我的植物系異能可以剋制他們體內的基因病的。」

元泉看着月見笑着的那張漂亮璀璨的小臉。

心中的煩躁和說不出來的情緒暫且被壓下去。

半彎下腰，抬起月見的指尖，認真且虔誠。

「您說的對，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