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愛你,寧綏」)

第49章(「我愛你,寧綏」)

寧綏給曹諾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自己的情況,並沒有再把東西搬回學校去。

反正馬上要放寒假了,也不會回宿舍。

他暫時在季家老宅別墅與季郁呈和平共處了起來。

心裡頭惦記著等季郁呈複查結束,就對季郁呈坦白,寧綏心緒沉沉的同時,不再逃避季郁呈的黏糊。

反正,等自己坦白后,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這應該是最後一段他和植物人老公相處的時間了。

季郁呈不太明白寧綏的變化,雖然小妻子不再抗拒他,確實是他想要的,可小妻子也不再像以前植物人時期那般對他有著病態的偏執了。

自己主動貼近他的時候,他倒是不再躲開,可是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在自己耳邊說些佔有慾濃重的話。

自己植物人時期,出國做個檢查,他都要死要活的要跟著。現在自己出門去公司,他卻彷彿鬆了口氣般。

季郁呈的心情並沒有好起來,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009感覺到宿主內心濃濃的壓抑,居然還有一絲對於醒來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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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綏一大早起來,被林滿一通電話叫到了他公司。

「我派去的人已經在那邊了,聯繫上了小禹的弟弟,做了個身份調查,他確實是小禹當年說的那個弟弟,很多信息都能吻合上。小禹弟弟……沒上學。」

寧綏坐在林滿對面的沙發上,訝異:「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小禹的叔叔嬸嬸呢?人找到了嗎?」

「幾年前去世了。」林滿把平板上的資料給他看:「他們去世后,小禹弟弟沒人撫養,高一便輟了學,本來他成績也不好,之後就到處打工。」

「你要和他視頻嗎?」林滿問:「我助理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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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滿的助理帶著小禹弟弟已經在來江城的路上了,視頻一接通,寧綏就意識到林滿不可能找錯人,這小孩和以前的小禹太像了,除了皮膚黑了點,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小孩在那邊倒是很熱情,顯然是遭受過社會的毒打,笑著道:「寧綏哥哥,林滿哥哥,你們好。」

雖然已經十八、九歲,但由於營養不良,瞅著像十六七似的,一瞬間讓寧綏想起了過去孤兒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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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滿道:「我和寧綏商量了下,打算把你接過來,讓你重新讀高中,你覺得怎麼樣?」

小禹弟弟問:「那我還有時間打工嗎?」

林滿道:「我們是你哥哥過去的朋友,會資助你,你不需要再打工了。」

這小孩眼睛一瞬間亮起,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那太棒了吧。」

林滿忽然忍不住看了寧綏一眼,除了皮膚沒以前的寧綏白,長得沒寧綏好看,但這小孩身上的某些特質倒是和上大學之前的寧綏很像。

寧綏問:「聽說今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嗎?」

小禹弟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沒有手機,想要一個手機,等我之後賺了錢會還給兩個哥哥的。」

寧綏很溫和,道:「沒事,我送你。」

聊了半個小時,大致了解了小禹弟弟現在的情況,也就掛了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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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綏道:「如果真的是小禹的弟弟,當然得幫襯他一把,讓他考上大學。」

林滿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也算是彌補一些當年的遺憾。

林滿道:「他們高鐵過來,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到,你要是沒事的話,在我這兒等兩小時,待會兒一塊吃個飯。」

寧綏點點頭,忽然想起今天是季郁呈去醫院複查的日子。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要等他複查完,身體沒問題,就告訴他,但真的事到臨頭,寧綏心情又有些複雜起來。

想了想,他給季郁呈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在林滿這吃飯,晚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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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周助理開著車從醫院回來。

季郁呈從車上下來,大步流星朝別墅走去。

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停下來,看著花園裡逐漸堆積起來的雪。

他對門口掃雪的管家道:「先別掃了,等下弄髒了。」

管家還沒弄清楚他什麼意思,卻見季郁呈戴上圍巾和手套,朝昏黃的路燈下走去,開始滾雪團。

管家拿著掃帚在一邊看著,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大少爺還有這愛好,倒是和事故之前的性格變化許多。

事故之前他才不會做這些比較有童趣的事情,總是冷著一張臉晲人,就連愛聽童話故事都不會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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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郁呈堆完了雪人,拍了拍膝蓋上的雪花,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大作。

009在他腦子裡道:「宿主,胸口少了一顆小小的愛心呢。」

季郁呈道:「你懂什麼,當然要兩個人一起完成才有意義。」

季郁呈進了書房,就收到了寧綏的簡訊。

見寧綏和別人吃飯,和他說了一聲,他彎了彎唇角。

但009感覺宿主即便笑了一下,心情也並沒好多少,仍是有什麼陰霾壓在心頭似的……

剛醒來那幾天季郁呈還經常得意洋洋地對它說,他的小妻子有多愛他,愛意值百分之五百,這幾天卻完全不提了。

它和季郁呈都意識到寧綏哪裡不太對勁,只是季郁呈自己不敢去問,它也不敢亂猜。

醒來的宿主可比躺著的時候可怕多了,萬一真的把它從腦子裡拽出來揍一頓怎麼辦,最近電量充得又慢,它還沒到20%的電量。

季郁呈在書桌后坐下來,問周助理:「他找到以前孤兒院那個朋友的弟弟了?」

周助理道:「對,這會兒正在林總那裡等著人下高鐵。」

季郁呈已經讓人調查了一番。

雖然知道寧綏只是把那個叫小禹的當朋友,現在也只是照顧一下早逝的朋友的弟弟,但季大少爺心中還是有些彆扭。

大約是佔有慾實在過於扭曲,總希望小妻子不要把心思放在任何人身上,就只待在他身邊,看著他一個人。

但是怕出現上次寧綏把他關在房門外的情況,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等他一吃完飯,就去接他回來。」季郁呈叮囑道。

周助理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林滿公司樓下守著。」

009忍不住道:「宿主,你是不是對你的小妻子逼得太緊了。」

是個人都想跑吧。

「緊嗎?」季郁呈有些疑惑。

相較於以前小妻子吃飯都要把他帶在身邊,霸道地撫摸他的手腕,一會兒不見都要抱他一下,他覺得自己已經拚命地忍下心中的慾望了。

但是這廢物系統說得也不無道理,這事兒就像風箏一樣,拽得越緊越是容易斷,他還是稍微給小妻子一點空間吧。

他發現他越是表現出對小妻子的思念,小妻子越緊張。

所以他盡量不能表現出來。

這樣想著,季郁呈又對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的周助理道:「他們吃完飯可能要閑聊,那就等他們吃完飯後半個小時,再去接他吧。」

周助理:「……」

009:「……」半個小時,宿主可真是給人空間啊。

周助理離開后,季郁呈處理了一會兒公司的事情,發現寧綏的遊戲賬號亮了起來。

先前的植物人時期,寧綏經常躺在他床上打遊戲。

醒來后,他便也自己註冊了個賬號,加了寧綏為好友。不過寧綏躺在列表的遊戲好友似乎很多,並不知道那是他。

雖然這事在事故前的二十三年他完全不會去做,但陪小妻子打遊戲也是培養感情的重要一環。

最好是自己練成強者,帶小妻子上分,讓小妻子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

只是,小妻子一次都沒找過他打遊戲……

這計劃也就擱淺了,他也沒時間練手。

這個點小妻子怎麼會登錄遊戲賬號?是叫什麼小禹的弟弟已經到了林滿的公司,小妻子在教那小子打遊戲嗎?

季郁呈忍不住跟著登了上去。

……

小禹弟弟在鄉下長大,一來林滿這裡便對什麼都很好奇。

林滿是個科技控,公司辦公室什麼設備都是最頂端的,小禹弟弟見到大屏幕遊戲機瞬間移不開眼。

寧綏想著小孩挺可憐的,便讓林滿打開遊戲機。

林滿去開會,兩人坐在地毯前打遊戲,是一個四人組團的對抗性恐怖遊戲,這遊戲韓服會比較困難,北美服會比較容易。

寧綏選了北美服,隨機匹配了兩個隊友。

那兩個隊友似乎都是地道的美國人,英語都非常標準,其中一個人口語帶著些許的英式,非常優雅,進來後用簡單的「死亡」、「快跑」之類的英文短語和寧綏交流。

這些短語寧綏還是聽得懂的,打起遊戲來倒是沒什麼障礙。

小禹弟弟第一次接觸遊戲,寧綏一邊給他講解,一邊教他怎麼玩。

「江城這邊還挺大的,先讓林滿哥哥給你找個房子安置下來,之後你想出去逛,可以隨時發微信給我。」寧綏道:「不過還是得以學業為主,等過了這個寒假,就幫你報補習班。」

小禹弟弟點了點頭,問:「寧綏哥哥你住哪?」

反正那兩個外國隊友也聽不懂,看操作就好了,寧綏隨口道:「我已經結婚了,住在季家。」

小禹弟弟倒是在來的路上聽林滿的助理講了一些,知道季郁呈先前都是植物人,最近才醒來不久。

嫁給一個植物人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十八歲左右在鄉下長大的小孩來說有些驚奇,他也想不通裡面的彎彎繞繞,道:「看來寧綏哥哥你一定很喜歡季先生。」

不然怎麼願意結婚?

遊戲里的一個零級的外國新手隊友趔趄一下,差點被趕屍人抓住。

操作著這個遊戲賬號的季大少爺忍不住豎起耳朵,屏息聽小妻子的回答。

要是以前,寧綏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季郁呈,但那個時候季郁呈是個植物人,他以為他這樣說,不會造成任何誤會。

可現在……

他不禁沉默了。

片刻后,寧綏操縱著自己的遊戲角色跳過關卡,道:「別這麼八卦。」

季大少爺第一次玩這種遊戲,已經算是在怪物手底下苟了很久,整個隊伍里只有寧綏是熟練玩家。

另一個真外國人gaover后,他和小禹弟弟也很快被怪物抓住。

寧綏自然是先去救小禹弟弟。

季大少爺操縱的外國人賬號不出意外地掉了三血,死在了原地。

季郁呈扔了遊戲手柄,關了變音器,下了線,心頭充斥著一股不安的火。

剛才那個問題,小妻子為什麼沉默?

是不能告訴外人感情狀況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明明只要回答一句「是的」就好。

009以為宿主在為他的小妻子不救他而生氣,趕緊道:「你的小妻子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肯定不會不救。」

季郁呈沒有心思理會它,只覺得一直被自己忽視的某個原因正在浮出水面,小妻子明明在他身邊,卻彷彿離他很遠的感覺宛如不知名的蟲蟻,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無比煎熬。

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

他忍不住抓起外套起身,一通電話打給了周助理:「寧綏現在在哪兒?」

周助理道:「他們去了一家壽司店給那小孩慶祝生日去了。」

季郁呈頂著風雪,出門,開車。

車子在雪夜裡疾馳。

季郁呈臉色沉沉地開著車,忽然問009:「你還記得那天我老婆在階梯教室查我的資料,你通知我嗎?」

009被宿主強大低沉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趕緊道:「記得。」

季郁呈問:「調出當時你看到的,讓我看一遍。」

009作為一個已經實現過願望的系統,雖然無法再使用信息+操縱功能,也無法再在季郁呈腦子裡投送投影,但當時它已經看過、已經掌握過的信息則全早就變成了能量存儲在它體內。

過去的資料是可以調出來的。

009忙不迭在季郁呈腦子裡投影了當時階梯教室它看到的。

小妻子在吃糖,臉頰一鼓一鼓的,季郁呈看著,神情不由得柔和許多。

接著,小妻子在網站上打開季家內頁,停留在他那一頁上,下載了大量照片,並低頭在本子上抄寫起了他的信息。

季郁呈盯著那邊,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裡猛然蹦出一個念頭。

看到這一幕,季郁呈焦躁的內心稍稍被平復許多。

待他將手背移下后,四目相對,寧綏發覺季郁呈神態有些冷。

寧綏順手開了燈,似乎是覺得燈光有些刺眼,季郁呈用手背遮了遮眼睛。

「怎麼弄的?」寧綏問。

所以現在,就此結束,尋找下一個目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周助理說得語焉不詳,寧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擔心季大少爺又鬧彆扭折騰他自己的身體,道:「那你也別送我回老宅了,把我送到那兒去,我去看看怎麼了。」

「事故之後就開始了。」

小妻子當然只是把那丑東西當弟弟,但即便對著那個第一次見面的弟弟,他的感情也比在面對自己的時候豐富得多。

寧綏問:「今天你們去複查,結果還好嗎?」

可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又拚命遏制了自己的衝動。

不會像別的戀人一樣一點小事就同自己分享。

話還沒說完,被寧綏俯身向前,壓在沙發上,捂住嘴巴。

季郁呈心臟突突地跳。

明明說著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卻可以因為貧窮而將孩子丟棄在孤兒院,明明說著做好朋友的人卻可以因為一塊蛋糕打得頭破血流,即便有一份牢靠的友情,也會因為沒錢治病而分開……

那小妻子究竟把自己當什麼了?一具供他享用的肉/體嗎?還是長著一張他喜歡的面孔的花瓶?

那小孩低頭用手擦淚,寧綏抽出紙巾給他。

寧綏問:「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嗎?」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感情不是牢靠的事情,全都需要等價交換,利益,或者同等的愛。

他握住車門把手,下意識想要走過去找寧綏質問。

……

車窗半降,車子里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與黑暗融為一體,走過去的路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寧綏看向他垂在膝蓋上的手背,果然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有些擦傷。

季郁呈抬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扯了扯嘴角,但眼底卻沒有笑意。

寧綏忽然靜了。

「你怎麼來了?」片刻后,季大少爺臉上冰冷的神情化開,掛上寧綏熟悉的表情,有幾分委屈地對寧綏道:「綏綏,手背割破了。」

既然正常,那就……想到要和盤托出,寧綏咽了咽口水,有幾分緊張。

……

他迅速反應過來,震驚道:「你植物人時期有意識?!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車子在昏黃的路燈下揚起一片雪花。

去哪裡不和自己說。

居然騙都不騙他一下。

植物人期間,他的確沒有喜歡過季郁呈,此時也不能騙他,繼續誤會下去只會像先前那樣糾纏不清。

季郁呈扯了下嘴角,眼底不知道是絕望還是自嘲,他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寧綏臉上,聲音無比清晰:「儘管如此,我愛你,寧綏。」

談論感情什麼的實在太不理智。

竟然完全不喜歡他這個人?不喜歡他的靈魂?

……

他注意到一個違和的地方。

果然如此。

寧綏:「……」

季郁呈重新啟動引擎,掉頭離開。

大約九點多,周助理來接寧綏。

……

他會關心那小子沮喪什麼、想要什麼、喜歡什麼。

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他好像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這具身體……?

寧綏道:「那他去哪兒了?」

不知過了多久。

感覺他似乎並不想說,寧綏只好繼續替他包紮好。

但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按照001說的,實在大不了就跑路。

寧綏問:「今天體檢一切正常嗎?」

但他面上卻幾乎毫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寧綏。

「夠了。」季郁呈不想再聽下去,站起來:「所以你根本沒喜歡過我。」

季郁呈一向是個敏銳的人,這個猜測原本他醒來后便應該立馬察覺。

隨著他的沉默,季郁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快要變得鐵青。

寧綏體內的001也無比驚愕,這還是它頭一次失誤——它以為沒有任何人的精神狀態能強大到在車禍后還容納一個系統。

季郁呈並不知道小妻子腦子裡閃過了什麼念頭,感受著小妻子的手捂著他的唇,下意識想捉住他的手親一下,可猛然想起來兩人在吵架,遂止住了。

寧綏驚愕抬頭。

他開著的車子在街對面停下來,視線落在了對面的落地櫥窗壽司店裡。

本來兩個人是吵架,可此時寧綏卻呼吸急促,尷尬得要命,恨不得連夜搬離這個星球。

一個最接近真相的猜測忽然從季郁呈腦海里跳了出來。

進去之後他的腳步便頓住,客廳沒開燈,男人高挑的身影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有幾分陰晴不定。

001冷靜地道:「他太可怕了,毀屍滅跡吧要不,或者將他重新撞成植物人。」

寧綏因為窘迫,臉上發燒,視線並不敢看季大少爺,只能尷尬地解釋道:「那些……是因為迷戀你的肉/體。」

季郁呈緩緩放開攬住他的手,臉上的表情在半邊燈光陰影之下,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說什麼,說你其實並不愛我這件事情嗎?」

除非——「三年前就喜歡」,是假話。

和別人打遊戲,而不是選擇和自己打。

試想,如果喜歡一個人,自然會搜集有關他的一切信息?

周助理猶豫著要不要說,從後視鏡中看了寧綏一眼:「應該是去你們的新家了,方才大少爺給我打電話,語氣聽起來不太妙。」

壽司店內,靠窗的位置,因為快過年,裝飾得溫暖一片。寧綏正和林滿一塊兒給小禹弟弟過生日。

寧綏的聚餐本身也快結束,便和林滿還有小禹弟弟道別,上了周助理的車。

周助理點點頭:「大少爺身體恢復得很好。」

他發現自己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寧綏感受著頭頂的壓迫感,立在原地。

自從自己醒來后,小妻子對自己的靈魂在想什麼、貪戀什麼、沮喪什麼、失望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太在意。

只有錢才可靠,這是寧綏一貫認可的事實。

可每當理智自動往這方面思考的時候,他的情感都拚命拉扯著理智,強行不讓這個念頭從腦子裡出現。

季郁呈盯著寧綏臉上猛然燙起來的神情,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想讓小妻子尷尬。

包紮完后,寧綏站起來,季大少爺忽然雙手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腰肢里,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被寧家接回去之前,他以為會獲得愛,可當看見他穿著貧困生的衣服時,寧琛眼中的神色分明是挑剔,即便寧母,也皺了皺眉。

肉/體的話,隨便換一具別的也可以,世界上找一找甚至還能找到身材完全相似的人,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寧綏放下心來。

寧綏沉默了。

因為一旦出現,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宛如從懸崖上摔下去,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對,這才是正常人的感情。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在那些人面前那樣說?」

季郁呈心中又氣又怒,情不自禁冷笑:「那你時時刻刻撫摸我又是怎麼回事?跟著我去國外說離不開我又是怎麼回事?吃棒棒糖之前先沾一下我的嘴唇又是怎麼回事……」

寧綏瞳孔縮了縮,心臟驟然嘭嘭直跳起來。

季郁呈忽然意識到了一直以來,讓自己不安,和感到違和的地方在哪裡。

季郁呈坐在車內,街道上的霓虹燈光落在他精緻的臉上,被夾著雪的冷風吹過,他臉色越來越冰冷蒼白,漆黑的眸子死沉沉的在夜間簡直沒有一點光亮。

季郁呈越回想,握著方向盤的指骨越是蒼白,渾身的血液一點點凍結。

那麼他這個人呢,不值得喜歡嗎?

這種像是對物品一樣的喜歡,是喜歡么?

寧綏趕緊翻箱倒櫃把醫藥箱找了出來,蹲在季郁呈身邊,替他消毒,然後一圈圈纏上繃帶。

寧綏耳邊宛如炸開了一道驚雷。

他道:「對不起,是為了取得老爺子的好感,在你弟弟面前說喜歡你,是因為想擺脫你弟弟的糾纏。」

——季氏內部網站上的確有很多外面沒有的信息,但自己的出生日期這一條信息卻是任何搜索引擎都有的。

見季郁呈臉色陰鷙,寧綏道:「我沒想過你植物人期間有意識,否則不會不顧及你的感受,做出那些事情……」

季郁呈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寧綏記得密碼,順利進去。

可為什麼在抄寫其他資料的時候,他還特地將自己的生日也抄寫了下來,在本子上畫了個圈,像是第一次了解一樣?

就像現在,發現自己身上沒他想要的東西,季大少爺所謂的喜歡肯定也會立刻收回……

風在呼嘯,這句話落進寧綏的耳朵里,彷彿像是他的錯覺。

像是海浪忽然拍打在懸崖上,或是五歲時搶不到的那塊蛋糕上的蠟燭一瞬間亮起。

有沒有可能,小妻子根本不喜歡他,或者,沒有喜歡過他?

這個解釋也很完美,任何人見到季郁呈,都會被他那張臉吸引住,他也不過是平平無奇的顏狗之一罷了。

見寧綏這副反應,季郁呈心中把他向上拉扯的最後那根弦猛然斷了,他宛如一瞬間跌入湖底,心中說不出的鈍痛。

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情,屈嘉涵和安政齊的那次,與其說小妻子是在宣示主權,倒不如說他是不想讓自己的肉/體被搶走。

這是他準備好的用來脫身的回答。

季郁呈骨子裡是個高傲的人,知道真相后,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離開,並收回那一點愛意,最壞的可能是還會報復自己。

他在寧綏的臉上看到了笑容,寧綏還撫摸了小禹弟弟的頭,掏出一個手機盒遞給他。

夜間的風颳得很大,彷彿在哭號。

小妻子對季之霖說的是,三年前在咖啡館見到自己,就近乎執念地喜歡上了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三年前他就應該知道自己的生日才對。

小妻子每次說「真想把你一直帶在身邊」,那個「你」,指的是他季郁呈么?還是他季郁呈的身體?

室內卻一片死寂,帶著幾分陰沉的氣息。

為什麼他只能感覺到小妻子對他的身體和他的臉的佔有慾,卻完全感覺不到小妻子在愛他?

他別開臉,冷冷改口道:「不過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意識,只能偶爾感覺到外界,比如說你去野營之前,坐在我身上脫掉我的衣服,自己穿上,無時無刻都在摸我的腹肌,有一次親了我一下,在國外伸手摸我……這些……」

寧綏從孤兒院長大,從小感受最多的就是感情並不牢靠。

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季郁呈說的事情里有一些分明只有在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才做的!

他將季郁呈的頭輕輕推開一點兒,道:「我有事想和你說。」

季郁呈俯身,將腦袋埋在他頸窩,悶悶地道:「不知道。」

寧綏總覺得他這話富含深意,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寧綏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本來就是要和盤托出的,只不過季郁呈這一問,問得他措手不及罷了。

「那倒沒有。」周助理道:「大少爺醒后,季家那些人不敢亂來,最近都挺平穩的,而且老爺子還等著大少爺身體徹底康健,才讓他回公司呢。」

可很快,他的注意力落在小妻子抄寫的那個本子上。

季郁呈腦袋在他腰間點點頭:「正常。」

車子很快抵達上次的頂樓複式。

寧綏因為進門那一瞬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壓而愣了一下,聽見他開口才迅速反應過來。

周助理又道:「大少爺讓我送您回老家,早點休息,他今天有點事就不回去了。」

不回家?

「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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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笑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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