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何文大鬧九華殿

第六十七章 何文大鬧九華殿

斷了楚煒和珠溫的姻緣,何文是第一個鬧到楚雲京跟前的,要說衡王跋扈,他到底是個外人。

何文不同,說起來何文還是楚雲京名義上的母親,她求了好幾日要入宮。

可何文沒有誥命之身,入宮實在不現實,楚雲京壓着她入宮的奏摺,楚易也不會為了一個婦人遞奏摺的。

可偏偏她去了老宅,跪到楚老太太面前又哭又鬧的,又加上了喬氏幫忙。

喬氏一向是個理性的人,在老太太那印象不錯,老太太也給喬氏的面子。

於是親自把奏摺遞到太子那,以帶着楚澈的新婦入宮覲見祁王妃為由。

這日晴空萬里,楚老太太身着重裝,把四品誥命的衣冠穿戴的整整齊齊,入了宮。

楚氏的誥命在早幾代時出過三位二品一位一品,其餘的都是這些下品的夫人。

前幾代的榮耀,到了這一代所剩不多了,楚耀和楚易的夫人尚未得到過什麼誥命的尊榮。

奈何楚氏在這代出個王妃,一時間又把央死的楚氏女子榮耀頂了上來。

也許只要楚雲京能為皇室誕下個皇長孫,楚老太太的品級就能升一升,何文也能沾一些好處,又做為何老太師的後人,也許能被封個四五品的誥命也說不準。

喬氏與何文扶著楚老太太入了宮,楚老太太已經七十多了,身子是一走一顫,一步一晃。

楚雲京想不明白,眼下宮裏已經亂成這樣了,她們還為了嫁娶、結仇這些小事入宮要說法,平添麻煩。

她無奈的坐在九華殿等著幾人的到來。

太子估計也是體諒,體諒楚雲京一屆女子在宮裏孤苦,讓家裏人來看看她,可這些人與她沒有半分親情,只有名義上的一家人利弊糾纏。

不多會,楚家的人被引進了九華殿,先是一套行禮,落了座下人規矩的上茶。

幾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唯有何文,滿臉的怨氣,叫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是來問罪的。

問主位上娘娘得罪!

「我入宮來不為別的,就想來問問你,為何要得罪衡王?」何文看了半天客套的寒暄再也忍不住,從座上跳起來指責到。

楚雲京一口茶噎了下去,瞪了何文一眼,現如今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誰敢跟她這麼說話,平靜的反駁:「你這是說什麼呢?胡亂攀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何文一向性子爆,心裏從來藏不住事,更何況是對本就看不起的楚雲京,此時更是像個市井潑婦,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上位的人,毫不懼怕的喊叫:「我胡亂?你裝什麼糊塗!我....」

何文要責罵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楚老太太厲聲呵斥住:「不守規矩!退下!本是來讓娘娘看看澈兒和新婦的,哪輪得到你說話。」轉而又勸楚雲京:「你了解你繼母,她向來是個不體面的,你別與她計較。」

她白了何文一眼,朝老太太笑了笑:「怎會呢祖母,繼母是長輩,哪有小輩跟長輩計較的,說起來我這個當姐姐的還未給過娰婦見面禮。」她朝身後招呼:「司妤,把本宮給小夫人備的禮拿上來。」

老太太她是得罪不起的,娘家人也許只有何文她得罪得起,別說衡王她敢得罪,但楚家她確實不敢。

沒有娘家的支撐,她就算到了天上,也是沒有根基,受人白眼,等到了人老珠黃,身邊圍不住娘家人,那可真是孤寡無依了。

更何況楚家的身世儘管不是高門貴族,可也並非小門小戶,她明白得很。

何文看着侍女端來的賞賜,陰陽怪氣的說:「看來澈兒才是你親弟弟,煒兒好賴你都管了!」

楚雲京也不給好臉,厲聲道:「你就這麼求我的?」

也許楚雲京對楚氏好在何文眼裏全是應當應分的,畢竟她是楚氏的女兒,就應該無底線的接濟娘家,何文從不覺得是什麼不應該的事。

何文被楚雲京的話弄的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的結巴了:「我...我求你?我求你?我這是在求你嗎,我是在同你講道理,你明知道煒兒和珠溫郡主彼此之間有情義,你為何要橫插一刀,讓兩家不在來往,你這不是明擺着害你弟弟嗎?」

她並不知道楚煒對珠溫郡主是真的情意,還是何文逼得,以她對弟弟的了解,楚煒大抵喜歡溫婉內斂體貼可人的,絕不是珠溫那種囂張跋扈的。

在楚家待嫁時,她明明聽弟弟說過,喜歡七七姐姐那樣溫柔的女子,七七是何文長姐夫家的庶女。

她曾見過一面,確實溫柔大氣很多,雖為庶女卻教養的很好,頗有張妙禾的影子。

楚雲京向來對庶女沒什麼好感,可看到那個七七,心底莫名的親切。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眼緣吧,楚煒雖小,可心裏總是明白自己喜歡什麼,若不是何文拿着責任榮辱強壓在他身上,他又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我怎麼害他了,我是為了他好,為整個楚家好,衡王是什麼人?他肯把女兒嫁到你家?他肯當着皇室所有人的面,甚至是那麼多近臣的面撅我,他就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把女兒嫁給煒兒。」

衡王向來寵溺珠溫郡主,但平時的縱容又怎麼說明衡王會在婚姻大事上縱容,兒女結親,是權衡利弊的大事。

珠溫絕不會嫁給楚煒,這是楚雲京心底最理智的聲音,也許衡王會給珠溫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至於楚煒,公主郡主養個面首或是名義上的幕僚比比皆是,只要強大的母家允許,男方只能憋屈著心裏的氣,讓公主或郡主去養這些外室。

男子有妾,女子卻只能是外室,若是在和珠溫糾纏,楚煒最終只能淪落為這個結果,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弟弟落得這個下場。

此時的何文已經急了眼,暴跳如雷道:「你又如何得知,還說衡王撅你,若不是你咄咄逼人,一個王爺能跟你這小輩吵起來嗎?衡王是什麼人品我不知道,可你——楚雲京!我清楚得很,你不就是不想讓我兒子好嗎?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當了王妃掌了後宮你就高貴了,我還真就不怕了,你不是要跟衡王斷了來往嗎,好啊!我家今日就跟你斷了往來,從今往後你是你,楚氏是楚氏!我們家和衡王殿下如何是我們的事,至於你少命令我家的事。」

何文是覺得楚雲京不想讓她的兒子強過楚雲京,處處都要壓她們母子一頭,人人都說侍郎府長女嫁得好,都遺忘了何文的兩個親生孩子,楚雲兮不爭氣,還有一個楚煒,處處都拔尖,可外人依舊覺得楚雲京攀上了龍鳳成了貴人。

所以何文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爭氣,別人覺得什麼好,她就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什麼,為了別人的感受和看法活着,並強加於自己的兒子身上。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何文這番話,喬氏嚇得癱坐在椅子上,文棋扶著喬氏順氣。

楚澈從椅子上彈起,不可置通道:「嬸母這是說的什麼話啊!」

她並不怒,坐在椅子上咄咄逼人的語氣:「把這些話一五一十的全都給我記下,待會盛到太子殿下面前,然後在去昭告天下,讓大家都看看,何文為了攀龍附鳳要同本宮斷了關係!」

何文敢激她,楚雲京可不怕,何文要是要想被休,大可去揚言斷了關係,楚家敢傻到同意何文的話,那楚家就不配在朝堂上立足!

蠢女人,急了什麼話都說,半分城府都沒有!

殿內對峙的聲音過大,何文句句不敬,錢觀觀帶了六個宮女入了殿,把何文團團圍起。

各各帶了煞像摩拳擦掌,怒視何文,何文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強硬的態度當場軟了下去,顫抖的扶著身後椅子上的把手。

「你們要干...幹什麼....」何文語無倫次的說道。

老太太見了這場面也是怕極了,生怕何文剛才說的話觸犯了楚雲京,此時楚雲京已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

隨時下令就能要了何文的命,老太太說着軟話:「這....她的話娘娘全當放了個屁,咱們楚家不認,娘娘如今貴為天家的人....當有雅量,高抬了手饒過她吧!」

還是因為何家的身份,老太太還出口保下何文,糊塗!

為了所謂的身世聯姻,娶一個這麼不懂規矩的女人,毀了一代不說,要把下一代也毀了,這種無賢無德的女子有什麼必要繼續留着嗎?

「好,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但是何氏從今往後要好好的學規矩,本宮如今代掌鳳印,為天下女子之表率,可繼母的品行卻是如此不堪。」她朝錢觀觀說道:「待會你出宮回王府,請安姑姑帶兩個婆子去侍郎府教何氏規矩,還有楚雲兮,讓她們母女給我好好的學規矩,日後在這麼口無遮攔,本宮定不饒!」

幾句話把幾個人打發了,何文是被拖出去的,其他人的面子她給足了,可何文,她恨不得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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