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張貴妃如何了?

第六十四章 張貴妃如何了?

第二日一大早,整個宮裏變了一個大化,她所到之處闔宮上下除了尊敬就是跪拜。

皇后被禁足,張貴妃被軟禁,祁王妃掌鳳印的消息已經從昭元殿傳遍了整個封宮。

雖然楚雲京如今是整個封宮裏最尊貴的女人,可她自己清楚,皇後母子只是被打壓,尚未倒台,稍有差池局面就會反轉,宮裏的人面上對祁王妃尊敬,心裏還是向著皇后,畢竟皇后在後宮可是有幾十年的積攢。

她一屆新秀,無非是陛下用着了就提拔,用不着就甩到一旁。

一身尊容不過都是靠高位的施捨....

從昭元殿晨省時,陛下還未睡醒,她只是向醫女詢問了陛下身體的狀況,又囑咐了昭元殿上下仔細伺候。

昭元殿除了宋陽山等一些忠心的老奴,其餘外圍的眼線都被楚雲京給撤了,這是楚雲京上位以來走的第一步棋。

把陛下身邊處心積慮向外界傳播消息的人都拔了,不知道陛下的近況,儘管二心之人想有什麼動作他們也不敢。

她還沒從昭元殿走,內侍省的大監就來彙報,趕上陛下還沒睡醒。

大監左右為難想要退下之際,宋陽山提點他祁王妃在殿內,凡事可向王妃彙報。

大監一拍腦門,依了宋陽山的計策,求了宋陽山來內殿通傳。

楚雲京得了稟報,又叮囑了伺候的醫女,隨後就去了主殿匯見內侍省大監。

見她出來,內侍省的大監彷彿鬆了口氣,滿臉難為情的開口:「奴才參見祁王妃娘娘,奴才今日來是想問問陛下,這...這選秀之事定在何時,整個大封連着禮部和咱們內侍省都已經準備了許久,這....在不選怕是.....怕是.....」

怕是要耽誤了封朝上下婚姻嫁娶之事,選秀是舉國大事,擢選期間凡是官家女子不得婚娶,需接受當地、禮部、內侍省、殿選等多個部門的篩選。

直到最終將名單擬出,才算結束,落選的女子才可自行婚配,若是在大選期間哪家敢私下婚配,那就是欺君的大罪。

家族男子丟了官職不說,這家的女子怕是不會在有人娶,更甚者是要定罪殺頭的。

本身定在三月初的大選,因北樾王推遲了一個月,眼看要到了一月之期,聖上又病倒了。

尚未給出選秀的具體時間,這些日子,禮部和各地方一定催了了內侍省不少次,更多有臣子想把族中女子送入宮,託過不少關係給內侍省的管事太監們。

如今內侍省成了眾矢之的,扛了重壓,朝堂上那些大臣沒有一個是他內侍省的大監能開罪來的。

看來這位丁公公是頂不住壓力了,才在這個節骨眼來昭元殿左右為難,即怕陛下剛剛重病說出來不合時宜,又怕不說回去交不了差。

索性碰見了楚雲京,既不會犯了皇上的忌諱,回去后還能拿出楚雲京的話去壓一壓那些人,無論是好是壞,他都能把責任推到楚雲京身上。

「嗯,本宮知道了,待陛下醒了本宮會替丁大監轉達的,時間如何定就憑陛下拿主意吧!」

楚雲京並不上套,他即是來問陛下的,那不該來替陛下做決定,反正選秀推遲的也不是一天兩天,讓他們在去等著,宮裏一團亂事,哪件都比選秀事大。

丁大監眼見楚雲京要走,慌忙的懇求道:「哎喲我的娘娘啊您留步!還請娘娘給奴才一個準話吧,如今誰不知道娘娘執掌鳳印,您就把這事的主做了吧!多少家清白的閨女還等著呢......」

聽了這些話,她只覺得有意思,嗤笑一聲,詢問道:「丁大監這話有意思了,本宮不過是代掌鳳印,又如何能做的了陛下的主了?」

這話一出,丁大監啞口無言,動了動厚實的嘴唇,還想說着什麼,可又說不出什麼。

這時宋陽山走了出來,手裏端著陛下剛剛喝完的葯碗,一副婦人姿態的走到二人身旁,向楚雲京見了個禮。

宋陽山尖聲道:「陛下有旨,選秀暫時不用了,讓各家的女子去婚配吧,丁大監可去傳旨了!」

宋陽山帶來的消息徹底斷了丁大監的念想,收的那些禮全都成了燙手的山芋,丁大監的臉色要哭出來一般難看。

可是如今已經得了御旨,丁大監不敢說出什麼,只是訕訕的得了『是』就退了出去。

她想,陛下也許是因為身體原因不想去耽誤人家的好姑娘了吧.....

宋陽山朝她微笑點頭:「陛下醒了,並未傳召娘娘,娘娘有事先去忙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她並不在乎,畢竟剛剛陛下才幫她解了圍,也許是老人家身體不舒服導致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她也微笑示意后就出了昭元殿。

走在回九華殿的宮道上,從前方岔口拐出來一個小太監,不過十四五的模樣,越近她越覺得熟悉。

等到了跟前,她看清了來人的長相,是六皇子身邊的伴讀太監南書。

南書是故意來尋她的,左右看了四下無人,他將手裏的紙條拿了出來,微微鞠躬敬上。

南書的動作不大,除了她倆和身後的司妤是看不到南書手裏的紙條的,只認為是南書在向楚雲京行禮。

楚雲京拿了那張紙條,如若無物的攥在手裏,南書完成任務后,片刻不敢久留,扭頭就走。

二人相背而行,等回了九華殿,她把司妤支了出去,獨自打開紙條。

紙條上寫了:求五嫂探望母妃——子譽。

六皇子想讓楚雲京去探望尚在軟禁的張貴妃,聽說張貴妃也病了。

是心病,這些天一直壓抑著,吃不下睡不着,好好的一個人經了這場變故,怎麼會不得病。

她從燭台底部拿了一隻火摺子,把這張紙條燒掉。

放在燭台底部,等紙燃成灰燼她輕輕一吹,絲毫證據不留。

楚雲京坐在圓凳上思考對策,倘若被人發現如今她和張貴妃有什麼聯繫,怕是自己也受連累。

可張貴妃母子從前對她那般好,如今有了難,又豈有不幫的道理。

她心裏是偏向於幫忙的,於是她叫來了周煬,密謀晚上黑燈瞎火的夜探未央宮。

同上次夜探建章宮一樣,找個守備不嚴的地方飛進去。

可這個提議當即就被周煬否了,他覺得當初的建章宮形同冷宮無人把手,翻進去很容易,可未央宮的位置向來過往的人多,更是有數名侍衛巡守,翻進去風險極大。

楚雲京坦言道:「你不是知道禁軍換防的時間嗎,等他們換防,守衛薄弱的時候咱們在進去。」

周煬繼續搖頭,正色道:「未央宮的寢殿都有人把手,如何進去?」

她不料連張貴妃的寢殿都有人看着,難道是怕張貴妃自盡嗎?

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犧牲張貴妃了,怕是要死都得死在北樾。

前腳還因為陛下病重而對他憐憫,現在聽了張貴妃的狀況,只暗叫皇上咎由自取。

「這可怎麼辦.....」楚雲京來回渡步,她想有什麼正經理由能支開這些人單獨與張貴妃說話....

突然她想到嫁衣,張貴妃出關和親必須要穿嫁衣戴頭冠。

她高興的拍手,當即命錢觀觀去叫徐尚服和李憶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徐尚服和李憶荷到了九華殿,楚雲京坐在主位,正色詢問著張貴妃和親的禮衣和禮冠。

可和親之事才定下,張貴妃又一直被軟禁,誰都不能靠近,所以別說禮衣禮冠了,連尺寸都沒量。

彙報完后,徐尚服求楚雲京帶她們去給張貴妃量新的尺寸。

楚雲京這可高興的不得了,正愁沒有理由進未央宮,現成的送來一個。

她以張貴妃生病,不易太多人去打擾為由,專門指了李憶荷去給張貴妃量尺寸。

李憶荷本是司飾司的掌事,按理輪不到她去量禮衣尺寸的,可楚雲京如今器重李憶荷,徐尚服也不敢多說什麼。

李憶荷此事之後要從尚服局的地位升一升了,徐尚服聰慧非凡,這些事看得出來,手下的人得了提拔,身為上級應該表示表示。

楚雲京命李憶荷晚上去給張貴妃量尺寸,且只能帶一人。

私下的意思是,倒時楚雲京親自扮成宮女去未央宮。

到了晚間,天色暗黑,她從臉上遮了一層絲帕,又把臉壓的很低。

不出所料,未央宮除了外圍有巡視的侍衛,宮內的各處都站了守衛,主殿守門的太監看見她遮了臉,伸手攔了她們,並質疑為何要掩面。

李憶荷討好道:「這是奴婢的下手,尚服局的宮女,近日染了風寒,怕傳給貴人才讓她戴上面紗的,還望公公幫幫忙。」

說罷,李憶荷偷偷向這小太監手裏塞了幾顆銀豆子,小太監得了好處便不再糾纏,把她們放了進去。

她心想若是來害人的,張貴妃怕是要被被這些貪財的太監害死....

入了殿,迎來了一個眼生的宮女,將她們引到張貴妃的寢殿。

寢殿有兩名宮女,一個眼生,一個是張貴妃的貼身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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