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本來潮濕的黃符竟瞬間炸裂成一團熾熱的火焰,差點就要掙脫的紀永也在頃刻間燃燒成碎片,化成一陣霧氣。

沈沉連忙拿出葫蘆對準那陣霧氣:「進來吧你。」

古學真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卧槽!顧哥,你撒的這是汽油吧,一滴沒剩,全著了?」古學真顫抖著聲音說,「這就是童子尿的威力?比十張黃符都抗使啊!好強,好強!」

緩過神來的顧穩才發現自己剛才都幹嘛了,床上還躺着一個病歪歪的前舅媽,第一次見面,他竟然在人家的卧室中間脫褲子撒尿,這事再往前推一分鐘,顧穩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能做出來的。

現在也不敢相信。

好在特么的確實一滴沒剩,不然還要留下來給人打掃房間。

剛才事態緊急,沈沉的表情那樣緊張無助,之前也說過紀永很厲害,顧穩一着急,就想着露一手童子尿的功夫幫幫他。

沈沉這邊裝好葫蘆,眼睛好半天才眨一下,「顧穩,你不是說你沒有童子尿了嗎,別告訴我說這不是,都能給人燒出火眼金睛了。」

顧穩摸摸鼻子,「騙你的,看你對我心誠不誠。」

沈沉:「……」

但是你的童子尿和我的心,究竟在哪裏有着微妙的聯繫呢。

病床上的人此時才睜開眼,顧穩整理好衣服,尷尬道:「抱歉,第一次見面,舉止唐突,還請見諒。」

賈文成沒有反應。

沈沉不負責賈文成這邊的事情,還要帶着紀永回去超度,對古學真道:「學真,我們走。」

顧穩連忙跟上來,「誒,這就走啦,我可是特意來找你的。」

三個人一起從賈文成病房出來,傅允看沈沉沒事,終於鬆了口氣,:「沈師傅,怎麼樣。」

沈沉晃了晃他的葫蘆,又看了看傅允身邊的小女孩,「我想把姚遠一起帶走,她沒有什麼意識,一直這樣飄着不好,紀永不會傷害她,路上走的時候還能有個伴。」

顧穩才反應過來,撓頭問:「誒不是,姚遠,那個小女孩……那剛才姚遠在哪裏?」

沈沉:「在門口。」

顧穩臉上一紅,「靠!那我豈不是耍流氓了嗎!」

沈沉安慰他:「她總是飄來飄去的見多了,你別自卑。」

顧穩:「……」

古學真點點頭:「嗯嗯,剛才顧哥你背對着我和小遠呢,我們其實啥也沒看見。」

顧穩:「……」

怎麼並沒有覺得這安慰讓人好受多少呢。

出了傅家大門,剩下的就都交給傅允了。

古學真擔心道:「顧哥,你小舅的臉色不太好,你不留下來照顧他嗎。」

顧穩滿眼裏都是肯定很需要他的沈沉:「他好的很,向來就這樣。」

果然,沈沉走着走着有點眩暈,顧穩連忙上前微微攬住他的腰,「嘖嘖,沈西施,需要靠在我懷裏嗎?」

沈沉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來的?」

「司機在門口。」

沈沉面無表情道:「正好順路,一起走吧。」

顧穩心花怒放,就知道沈沉是想往他懷裏靠一下!

上車后古學真自覺坐到前面,抱着那個葫蘆打量,「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為什麼能收孤魂野鬼啊。」

沈沉病懨懨的靠着顧穩,陰陽眼的後勁返上來了,「要不然說都是傳家寶呢,可別弄壞了。」

古學真點點頭,「嗯嗯,師兄回去還是多練練鞭子吧,你看把自己抽的,夏天的時候可怎麼辦啊。」

顧穩聞言連忙低頭查看沈沉的情況,「艹,怎麼這麼嚴重,紀永弄的?」

「不是,」沈沉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法鞭不聽他使喚是因為他技術不到家,「失誤而已,下次就好了。」

顧穩看着沈沉的牛仔褲,大冬天穿個破破爛爛的破洞牛仔褲根本不是沈沉的風格,膝蓋上方破開的大口子還有血跡,他面色陰沉道:「一會和我回家處理一下傷口。」

沈沉雖然嬌氣,但因工作受傷,又不是因為顧穩,想也不想就拒絕,沒想到顧妄皺着眉大怒,「一個失誤就皮開肉綻了,就你這小身板,能收幾次鬼,到時候先把自己給收了,到時候難道指望我的陽氣去救你血淋淋的身體。」

「……」那就別救了唄。

可沈沉竟然沒敢還嘴,因為顧穩臉上的擔心是認真的。

古學真也說:「師兄,你還是回去讓顧哥幫你弄傷口吧,我也不知道傷口該怎麼處理,一會我回算命館把他倆超度就行,念咒什麼的我還是拿手的。」

沈沉沉默片刻,古學真又道:「明天周末,別忘了還有單子呢,你身體處理不好,影響發揮怎麼辦。」

顧穩冷著臉望向窗外,「你倆真是窮瘋了,上學賺錢一天都不歇著。」

沈沉笑了,「那可不就是窮瘋了嗎。」

先把古學真送到算命館,沈沉都沒能回自己家,就被顧穩帶到他家去。

離大廳越近,沈沉越膽怯,「你家裏人都在嗎……我還是別去了吧。」

顧穩也停下來看着他,「我家裏人不吃人的,他們挺好的。」

沈沉笑的很難看,「我家是搞殯葬的,尤其是你們家這種,會比較忌諱這個的,我不能總來。」

「忌諱個屁!」顧穩一把拉住他的手進大廳,手勁大到沈沉壓根就掙脫不開。

傅樂生沒出門,優雅的坐在客廳一邊喝紅酒一邊看報紙,扭頭看見自家弟弟把隔壁小沈綁架過來了。

傅樂生連忙放下酒杯,「不是,顧穩你怎麼天天就會欺負人呢。」

顧穩抓着沈沉的胳膊更緊了,「我哪裏欺負他,我這是愛他還來不及,快跟我上樓。」

沈沉的步伐寫着寧死不屈,淺淺的喊了一句,「樂生哥好。」

傅樂生挑眉,「誒,顧穩要是欺負你,就趕緊告訴我。」

「嗯……」沈沉被顧穩拉到樓上,一鼓作氣推到床邊坐好。

顧穩急匆匆找出醫藥箱,「把褲子脫了。」

沈沉抓着自己的腰帶,「不是,不用了,就在這個傷口處清理一下就好了。」

「看到幾條鞭痕了嗎?十四條!而且你傻啊,大冬天的就只穿一條褲子,好歹也加一條秋褲啊,深秋的時候我……」我媽就在讓我穿秋褲了。

顧穩突然意識到沈沉家一直都只有他自己,根本沒有人關心他有沒有穿秋褲。

也許以前李嬸兒會關心,可現在她走了。

古學真可能連秋褲都沒有。

真是倆糟心孩子,沒了他可怎麼活啊。

顧穩從衣櫃里拿出幾條新絨褲,「給你和你小師弟,以後不穿不準出門。」

沈沉皺眉,「我不要。」

「喔,那一定是因為你沒我高,穿我的尺碼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是不是?」顧穩一副發現真相的樣子。

果然,沈沉惱羞成怒的收下,「謝謝……我們賺了錢都會還你的。」

顧穩無所謂。

沈沉最後也沒能掙脫開顧穩,在對方的威逼利誘下捨棄了傷痕纍纍的牛仔褲,在腿上搭了個浴巾,顧穩順着傷口一點點的給他擦拭。

沈沉突然想到在他收鬼的路上,顧穩好像被懲罰了,還打了好多下掌心,便假裝無意的問:「你不是說好了和我一起去你小舅那的,為什麼來這麼晚。」

「哎呦,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我呢,」顧穩笑了,笑完又氣急敗壞道,「都怪我哥!還有顧家掌門人!天天在外面應酬應酬,結果認識了個什麼天師,人家看中我哥的好身體,說他是個做天師的好料子,非得要收他為徒。」

沈沉瞪大眼睛,覺得還挺稀奇。

顧穩他哥長得和傅允可是不一樣的,傅允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學者風範,可顧穩他哥二十八歲左右,和他小舅也沒差多少年齡,但是整個人身上帶着一股子痞帥,有那種搖滾歌手的氣息。

哪怕手裏拿着一杯紅酒,感覺生意場上下一秒就能把酒砸到人臉上,現代化氣息濃厚的很。

這種人去當天師,好像很搞笑,沈沉忍着生理鹽水消毒的痛,「你哥看起來和神棍沒什麼關係。」

顧穩全家看起來都沒什麼關係。

「你和神棍看起來還沒關係呢,」顧穩唉聲嘆氣道:「我哥真是太操、蛋了,自己不想做就算了,還非得把我介紹給那個天師,天師只是看了我照片就覺得我一定行,也不要我哥了,指名道姓要我。」

「啊,那你現在……」沈沉欲言又止,顧穩的動作始終很輕柔,近距離趴在他大腿上,沈沉只覺得他的呼吸都打到腿上了,燙的渾身顫抖,忍着尷尬往回收腿,「你還是讓我自己弄吧。」

「別動,你那法鞭真是殘次品,你這傷口裏面都有小草屑,不好好弄會發炎的。」顧穩一本正經的說。

沈沉也不好再矯情。

顧穩索性坐在地上,幾乎要把沈沉的腿抱在懷裏,「你的腿真好看,真的,我都沒見過你這樣的腿型,白,像玉。」

沈沉咬着后槽牙,到底是不是我矯情?氣氛是不是不太對?不是錯覺吧,「顧穩,還是我自己來吧。」

「別啊,你看你,我誇你呢躲什麼啊,」顧穩和他閑聊,「再說了,我突然當了這勞什子天師,也都怪你呢。」

「和我有什麼關係。」沈沉納悶道。

顧穩:「今天晚上是天師的收徒儀式,我爹強行把我帶過去的,我本來還能抗爭個幾天的,但是想到你在等我,萬一被鬼嚇哭了怎麼辦?我實在沒辦法,乾脆和他走完了收徒流程,趕緊就去找你了。」

沈沉大吃一驚,還能這樣?

沈沉看着如今的顧天師,竟然有種同行惺惺相惜的錯覺,「只是收你為徒,打你的手心幹什麼。」

顧穩一愣,猛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問多了?沈沉緊張的咽口水,「因為你手心有點紅。」

「不可能,老子從小就皮糙肉厚,更何況只是簡簡單單的打板子,壓根就不會有任何痕迹留下,連我爹都沒看見,」顧穩狐疑的看着他,「你擔心我,所以跟蹤我了?」

「怎麼可能啊,我一出校門就上了你小舅的車,怎麼可能。」沈沉支支吾吾。

顧穩仔細打量他的眼神。

沈沉懷疑顧穩又要覺得自己喜歡他,索性攤牌,「其實,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我總能感受到你的感受,你疼我也疼。」

你胃疼我也疼,你腳指疼我也疼,你被打板子,我也被打。

沈沉想,也許顧穩對他的好要在這一刻結束了,因為他根本不是主動喜歡和關心顧穩,他只是被迫感同身受的。

可顧穩逐漸瞪大眼睛,眼裏充滿希望的神采,嘴角都笑開了,「那我爽你也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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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把我魂勾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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