膿血

膿血

龍嘯雲和陸小鳳現在這具棺材前面,郭巨俠站在龍嘯雲的對面。

兩方人面對面站着,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所有人都緊盯着屋子中間的棺材。

人來了。

兩個戴着紅纓帽的捕快,手裏早就準備着開棺的鐵斧。

做這種事,他們像是很有經驗。

龍嘯雲和陸小鳳冷冷地站在旁邊看着,那兩個官差很快就將棺蓋啟開。

棺村裏薄薄鋪着層防潮的石灰,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裏面。

是鐵手。

鐵手的臉色似乎和生前沒有任何變化,看來竟像是睡著了。

那兩個開棺的官差道:"這人究竟是死是活?怎麼會——」

郭巨俠似乎是很不滿自己手下的官差這樣說,於是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好奇,你為什麼不自己摸模看?"

兩個官差聽到這句話唯唯諾諾,默默退到一邊。

龍嘯雲和陸小鳳走進了幾步,看着棺材中的鐵手。

鐵手的屍體已冰冷。

可是他臉色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個**。

陸小鳳探過鐵手的鼻息,還把過他的腕脈,忍不住皺起肩,喃喃道:"哪裏有**的臉像這樣子的?

可這又實實在在是個**。"

陸小鳳道:"他**多久?"

龍嘯雲道:"七天。"

陸小鳳道:"**七天的人,看起來怎麼會還像活的?"

郭巨俠道:"因為他嘴裏這顆珠子。"

陸小鳳:「珠子?」

郭巨俠寒著臉,道:"我要帶着鐵手回皇城,自然不會讓他的屍身爛在這裏。所以我在他入關的時候給他的嘴中放了一顆防腐珠。」

郭巨俠向著其中一個官差示意。

那個官差伸出了手。

這原本是普通的指令,卻忽然發生了異變。

那官差的手剛伸進棺材,就發出了一聲慘呼。

在場的人眼睜睜的看着官差的手竟然變成了死黑色,在慘白的燈光下看來更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另一個捕快臉色已變了,他自己更害怕,他眼睛瞪大,眼球死魚般凸出來,他驚叫了一聲,然後忽然暈了過去。

在場的異變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龍嘯雲離那個官差最近,他反應過來,立即把那個官差拉了回來。

那個**的官差似乎進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就像是中了魔,又像是在做噩夢。

那個官差雙手亂揮,掙開了龍嘯雲的手,打掉了牆壁上的一盞燈,燈盞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可是屋子裏還有燈。

就算沒有燈,這也是在白天。

這間屋子的光足以把所有的景象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官差又一次把手伸進了棺材裏面。

只伸了進去,沒有拿出來。

永遠再也拿不出來。

他頭上的紅纓帽已落在地上,一張臉已完全扭曲變形,不光是手臂,就連身子也變得僵硬。

龍嘯雲看着郭巨俠,似乎是想要尋求一個解釋。

而郭巨俠緊鎖著眉頭,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毫無所知。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一個人知道。

龍嘯雲這個時候想起來郭巨俠之前和他說過的殭屍。

龍嘯雲立即開口問道:「郭巨俠,您剛剛說過殭屍一事,敢問和鐵手有關嗎?」

郭巨俠正想說些什麼,陸小鳳忽然說了一句「且慢!」,

這句話話音未落,陸小鳳忽然伸腳一挑,挑起了棺材的蓋子。

棺材裏什麼都沒有,棺材裏的**已不見了。

龍嘯雲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裏發生的事情了。

他正想一看究竟,忽然有一個捕快大聲的叫道:

「傳聞果然沒有錯,鐵手大人一定是死不瞑目變成了殭屍!」

另一個捕快眼睛發直,嘴裏不斷的重複道:"**七八天的人,絕不會復活的,他一定變成了殭屍。變成殭屍!"

陸小鳳閉着嘴,龍嘯雲也沒有說話。

郭巨俠現在的臉色也是很難看。

他既不願他的徒弟變成殭屍,也不願他的徒弟的屍體被人盜走。

有一個官差忽又驚呼,道:"他是自己走出去的,一定是。"

龍嘯雲看向那個說話的捕快,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個捕快道:"我……我……"

這個捕快看上去很年輕,身上的官服很大又很破舊,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事剛剛入行的新手。

這個捕快聲音嘶啞,連話都說不出,一雙發了直的眼睛,直直的瞪着龍嘯雲,彷彿被誰割掉了舌頭。

捕快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他用手指着地上。

地上有一對石灰腳印。

兩隻腳印是並排的,平均每隔半米就會有這樣的兩隻並排的腳印。

這樣的腳印說明了這個人,或者說是這個生物,是雙腳並排跳着出去的。

沒有人水這樣走路

人絕不會這麼走路。

龍嘯雲看向棺材。

棺村裏鋪着層石灰。

在這個屋子裏的人,只有在棺材裏才能接觸到石灰。

所以,能接觸石灰的人只有鐵手。

而只有殭屍才會雙腳並排跳着出去。

所以鐵手變成了殭屍。

這似乎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結論。

可是這也是這個屋子裏沒有人會相信的結論。

人不可能會變成殭屍——

龍嘯雲一直這樣相信,就像是相信傳說中從地獄飛來的血鸚鵡也是認為創造出來的神話一樣。

郭巨俠不相信,他看着地上的腳印,追了出去。

龍嘯雲和陸小鳳自然緊隨其後。

"外面有沒有人把手?"這是郭巨俠和官差說話的聲音。

"有。"官差回答

"誰在外面?"郭巨俠問道

"剛才那個官差,他忽然說肚子疼,我看他痛得厲害,就叫他在樓梯後面的小屋裏歇著。"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心都漸漸沉了下去,龍嘯雲的手裏還出了汗。

因為他們都已發現最後一對石灰腳印,就在那件樓梯後面的小屋的門口。

龍嘯雲立即趕過去,推了一下門

門還是鎖著的。

這個時候龍嘯雲也顧及不了那麼多,直接祭出一掌,把整扇門都打了下來。

眾人立即進了屋子。

屋子陳設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椅子上沒有坐人,床上卻隆起一個小包。

龍嘯雲看向屋子裏那扇簡陋的木床。

小床上棉被堆得很高,只有一隻手伸在被外。

一隻死黑的手。

和剛剛那個官差一樣。

龍嘯雲長長吸了口氣,和陸小鳳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一同竄過去,一人拿起一個被角掀起了棉被。

被子裏面已沒有人,只有一灘濃血。

膿血散發着腥臭的味道,讓人覺得刺鼻難忍。

只剩下一隻黑手的床鋪上,除了一灘濃血,床頭竟然還有對石灰腳印,顏色卻已經很淡很淡了,幾乎要很用心才能找到這對腳印。

對讓不確定這一切是否是鐵手所為。

也不知道鐵手是否變成了殭屍。

但是現在可以清楚的知道,不管這個幕後黑手是誰——

等到他腳上沒石灰時,就再也沒有人能追蹤他的下落。

龍嘯雲和陸小鳳都了解這一點。

郭巨俠也知道。

這個時候,陸小鳳開口:「郭巨俠,如今已經**兩個人了,郭巨俠要是有什麼話,也是在不應該再藏着掖着了。」

郭巨俠看了陸小鳳一眼,然後開口:「在下混跡江湖多年,靠的就是光明磊落,今日請龍嘯兄弟前來,也是為了把一些原本不清楚的事情挑明,這件事情也是意外。

但是,既然要挑明,那就請到場的朋友現身一見,大家光明正大的坐下來談不是很好嗎?」

龍嘯雲聽到郭巨俠的話,覺得有些不解——

到場的朋友?

還能有誰?

大家不都是在場嗎?

這句話的話音剛落李尋歡和司空摘星從房樑上翩翩而至。

龍嘯云:!!!

相比較於龍嘯雲的吃驚,陸小鳳顯得很是從容,從容到他似乎早就知道這兩個人會跟來。

龍嘯雲看着李尋歡,然後快步走到了李尋歡的身邊,小聲問他:「尋歡,你怎麼到這裏來了?不是讓你們在客棧等著嗎?」

李尋歡:「大哥,你和陸兄來此,也是為了我和司空兄弟的安慰,身為兄弟,我怎麼能看着大哥孤身犯險?」

龍嘯雲還沒有說話,陸小鳳倒是先不樂意了。

「什麼叫孤身犯險?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孤身犯險?我這不還是在這的嗎?」

司空摘星一把把陸小鳳拽到自己的身邊來,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說陸大山雞,你這雙眼睛才是白長的,你看不到人家小兩口,你儂我儂的,你在這裏插什麼嘴,沒事兒找事兒!」

陸小鳳:「司空摘星,你說誰是山雞?」

司空摘星:「誰着急跳腳我就是在說誰!」

陸小鳳:「你!」

李尋歡看着眼前的郭巨俠,行了一個禮:「晚輩李尋歡,見過郭大人。」

「原來是李探花,傳聞中,你是少年英才,文才武功,皆是風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幸會。」

「前輩過獎。」

司空摘星這個時候開口:「我叫司空摘星,稱呼我為——」

司空摘星這個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偷王之王」的稱號實在是不宜在官府面前過於暴露,於是語氣一轉,「稱呼什麼的就不用說了,現在講講正事,殭屍是怎麼回事?」

郭巨俠聽到這句話長嘆一聲:「這件事情,實在是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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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李探花對我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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