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機不可測亦不可泄露

第七章 天機不可測亦不可泄露

「先生,您怎麼這樣看我?是弟子臉上有東西嗎?」

發現蘇銘看來的古怪眼神,白妙宛眨眨眼微微的歪了歪頭,那模樣煞是可愛。

「咳咳,沒什麼、沒什麼。」

咳嗽了兩聲緩除尷尬,蘇銘這才回到正題,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可知道我為何會對你說只要一心求道,終會求得仙緣得到長生道果?」

聞言,白妙宛認真思考了一會,回道:「先生此言,是想讓弟子不去碰那歪門邪道,保持正心修行,方能求得大道,成就仙路?」

「是也不是。」

蘇銘臉上淡淡一笑,這讓白妙宛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先生此話何意?難道是弟子理解錯誤了嗎?」

蘇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開口反問道:「你自從開靈智起,到如今有多少余年了?」

「回稟先生,弟子在祁陽山待了一共九百三十五餘年。其中開靈智弟子花費了一百餘年,在山中潛修了四百餘年,后煉化橫骨又花費了三百餘年。」

「弟子天資愚鈍,如若不是先生百年前賜弟子姓名,恐怕這煉化橫骨,弟子還得多花幾百年時間才行。」

聽聞此話,蘇銘表面裝作鎮定,但心裡卻一陣驚奇。

他沒想到白妙宛竟然活了如此之久,快算的上是一隻千年大妖了,怪不得先前那清水鎮城隍如此害怕她。

「九百三十五年了嗎?那快了、快了。」

「先生,什麼快了?」

「我說的是你得道之日快了。」

「嗯!?」

白妙宛楞了一下,隨後欣喜若狂的說道:「真的嗎先生?我真的快成仙長生嗎?」

蘇銘抿上一口清茶,淡淡點頭道:「不錯,古有前言,說「狐之得道者,千歲與天通,名為天狐,可踏仙路」。」

「千歲之後,便是你蛻變之時。」

「狐之得道者,千歲與天通,名為天狐,可踏仙路.........」

白妙宛低聲重複著蘇銘說的話,眼中的欣喜似乎快溢出來了。

雖然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句古言,但先生他可是真仙,肯定不會欺騙我這種小妖怪的。

先生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先生,這豈不是說我在修行六十五年,就能得道成仙了!」

「非也非也。」蘇銘搖頭,又道:「千歲后你會迎來一次大蛻變,這一切都在天道命數之中,至於能不能讓你成仙長生...........」

停頓了一會,蘇銘故作高深道:「天機不可測亦不可泄露啊。」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白妙宛臉上欣喜退減,站在原地低頭思索。

天機不可測亦不可泄露..........

白妙宛內心不斷反覆考量揣測這句話的用意,忽然間她像是想通了些什麼,再次俯身向蘇銘行了一禮。

「先生,弟子明白了!」

蘇銘準備抬茶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你明白了什麼?

他有些搞不懂,白妙宛在他那些拿來忽悠的話中明白了些什麼?

接著,白妙宛說道:「弟子在心中左思右想,這才終於明白了先生的您的良苦用心。」

「先生您百年前讓弟子一心向道,想必就是為了讓弟子能潛心修行到千年蛻變,之後等弟子蛻變,才能有更大的把握能踏上仙路取得長生。」

「至於最後弟子能不能長生成仙...........」

白妙宛也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蘇銘,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眉飛眼笑的說道:「天機不可測亦不可泄露,這句話弟子定當謹記於心!」

蘇銘聽完,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拿著茶杯只能啞然一笑:「好了,夜涼了,你也該回去歇息了,我便不送了。」

聞言,白妙宛也意識到自己耽擱了先生太多時間,連忙俯身作揖:「抱歉先生,弟子深夜求教,打擾到先生休息了。」

「對了先生,您需要我把那個一直在偷聽我們講話的貼牆角之輩一併帶走嗎?」

這話讓蘇銘內心微微一愣,然後他隨著白妙宛的目光看向了垣門口邊上的一堵灰牆。

「哼,竊聽鼠輩,你以為用符籙隱藏自己,就能瞞得過先生和我嗎?」

話音剛落,白妙宛就化為一道虛影向著那堵灰牆衝去。

幾息時間后,她便拎著一個身穿灰色道袍,兩鬢蒼白,留著長須的老道人回來。

等看清楚那老道人容貌后,蘇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玄風道長?」

說完,蘇銘這才發現自己言語不對,趕忙調整情緒說道:「玄風道長,聽了這麼久想必你也聽夠了吧?」

「對、對不起蘇先生,貧、貧道先前只是想、想來找先生您探討一些問題,沒、沒想到蘇先生您早有客人到此,所、所以貧道才在牆、牆角等待的。」

玄風老道說話有些結巴不清,他原本是想來這裡找蘇銘探討的,以此來查探查探蘇銘到底是不是自家師傅所說的那種仙人。

但他沒想到,在他之前清水鎮城隍和一尊近千年的化形大妖竟然也一前一後的來拜訪蘇銘,索性他也就一時發熱,用匿身符隱藏了自身氣息,躲在牆角偷聽。

不過在聽到一些內容和被抓住后,他就有些後悔了。

我為什麼要懷疑蘇先生他的身份?我為什麼又會自大到以為能偷聽到仙人言談而不會被發現?

「先生,這老道士太過自大狂妄了,竟然以為您瞧不穿他那微末的符法。」

「我能說我真的沒有看穿他嗎?」蘇銘內心暗自嘀咕一句。

之後,白妙宛皺眉望向一旁玄風老道,又說道:「難道就沒有人教過你,偷聽別人說話這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要不是先前先生他一直沒有拆穿你,我早把他揪出來了!」

玄風老道面露苦笑,說道:「貧道三歲父母早亡,后被家師撿入道觀中,因為觀中清貧,所以貧道從小並未學過禮。」

「后家師又在貧道十歲時駕鶴仙去,為了生存,貧道也未去接觸禮儀之事,所以之前還真沒有人告訴過貧道偷聽牆角是件很沒有禮貌的事,還請蘇先生和這位妖......姑娘贖罪。」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後,還是蘇銘開口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好了好了,這件事其中定然是誤會,妙宛你先回去吧。」

有了台階,白妙宛道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了。

不過在她離開時,蘇銘細心的瞧見她的眼中閃過些許愧疚。

這就讓蘇銘不懂了,你一個妖怪你愧疚些啥?

「多謝蘇先生不追究此事,貧道無地自容。」

說著,玄風老道膝蓋彎曲,就準備行稽首之禮。

「玄風道長你這是幹什麼,你這不是者我的壽嗎?快快請起!」見玄風老道準備下跪,蘇銘趕忙起身去扶。

您一個壽元無窮的真仙,我給您下跪怎麼會折壽呢?

玄風老道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猜想蘇先生他可能是在和自己謙虛,所以也沒有過多在意。

「蘇先生,我........」

被扶起身後,玄風老道還準備說些什麼,但立馬就被蘇銘給攔住了:「好了玄風道長,此時天色已晚,有什麼話我們明日再說吧。」

見蘇銘下了逐客令,玄風老道也不再多言。

「那先生您早些休息,貧道先行告退。」

玄風走後,蘇銘又在院中獨坐了一會,見周圍再也沒有什麼人登門拜訪,他這才趕忙跑回到屋中,然後連喝了幾大口茶緩解內心的驚恐之意。

「又是鬼神城隍,又是千年大妖一前一後的登門,今晚過的還真是刺激啊。」

等冷靜下來后,蘇銘也逐漸理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清水鎮的城隍和那名叫白妙宛的千年大妖,他們都認識這具身體的原身,都對原身十分尊敬可謂,而且還都在百年前和原身認識.........」

扭過頭,看向一旁銅鏡裡面倒映出來的俊郎青年的面孔,蘇銘又小聲的嘀咕道:「想必這具身體原身的道行應該十分強大,才會被一地城隍和前年大妖稱呼為先生、上仙。」

「可為何這麼一位神通廣大的人物,會在祁陽山中陷入沉睡最後死亡再被我魂穿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魂穿到他身上,為什麼沒有他的那些記憶!?」

蘇銘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要是原身真是位神通廣大的人物,那麼他的記憶就是一座「大寶藏」。

不過可惜,這座「大寶藏」蘇銘是註定挖掘不到了。

「唉~」

又長嘆一口氣,蘇銘望著銅鏡中倒映出的自己,自言自語道:「不管你先前有何大做為又有何大神通,但在死亡面前,你依舊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

鏡中鏡外,清澈的眸子兩兩對視,似乎跨越了時空。

恍惚之間,鏡中的雙眸里劃過一絲悲哀,而鏡外的眸子里卻升起了一絲堅定。

「塵歸塵,土歸土,唯有長生才能稱之為仙..........看來從今後開始,我就得去尋找那長生之法了。」

「不過在此之前........」

收回目光,蘇銘轉身向床榻上快速躺去。

先睡個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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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道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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