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裁和他的白月光6
剛確定關係的倆人沒單獨相處多久，就碰上過來找人的李席。
李席手上還拿著單據，原想問老闆是不是把元映的畫也照例放到專門儲存藏品的別墅，結果剛掀起露台的簾紗，就看見心口不一的Boss正拉著畫的主人的手，姿勢曖昧，眼神有幾分百年難見的溫柔。
「Boss……」李席腳步一頓，思及剛剛匆匆退場的顧粼，心裡如明鏡似的，「我稍後再過來。」
齊紹均皺眉，臉變得賊快，「有事就說。」語氣似乎跟平常無異，李席若不是看見剛剛那個眼神，也會覺得Boss對所有人都一樣。
李席硬著頭皮走過去，瞥了眼被擋了一半的元先生，還是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元先生。」
元映探出頭來，大廳的暖光傾瀉到他臉上，沒有古怪的暈紅，嘴唇潤澤乾淨，沒有曖昧的銀絲紅腫。
「李助理你好呀。」元映伸出手揮揮，臉上笑意盈盈，他挺喜歡回國時第一個見到的李席。
齊紹均瞧見他臉上不作偽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往側邊走了半步，擋住兩人對視的視線。
李席心裡咯噔一下，低下頭，「Boss，款項我已經聯繫財務部準備好，藏品還是照例放在西山的別墅嗎？」
齊紹均含糊地應了一聲，補充一句：「走我的私賬。」
李席一凜，看來Boss是打算做私藏。
倆人對話沒有挑明是哪幅藏品，但也提醒元映一件事，他拽拽男人的衣角，不好意思道：「紹均哥哥，今天那幅《追光》可以由我付錢嗎？」
齊紹均回頭，眯起眼看他：「怎麼，你覺得我不配收藏你的畫？」
「不是！」元映急忙打斷，「那幅畫還太稚嫩，我覺得……我覺得三千萬太高了。」說著，他頭慢慢低了下去，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支票已經簽了，現在換你自己出錢，傳出去你讓我齊紹均怎麼做人？」齊紹均臉色冷峻，語氣也有些危險，「還是你覺得，齊氏連三千萬都出不起？」
李席瞄了眼Boss的表情，又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地當壁花。
這語氣表情，乍一看很嚇人，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把人家放在心尖上才會豪擲千金來捧人。有了三千萬這個成交價，以後元先生在國內的身價低不到哪去。
元映愁得想揪頭髮，要不是因為《追光》是他第一幅合格作品，他也不會這麼難為情。可是實情他不能和齊紹均吐露，只能不抱希望地附了一句：「我想拍下它，送給你當成我們的定情信物。」
三千萬肯定是不值得，這個錢還是得他來出。
聽得元映這麼一番回答，齊紹均周身快要實質化的黑氣霎時消散，他盯著面前那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腦瓜，忍住想上手揉搓的衝動，假裝風淡雲輕地道：「定情信物可以，錢無所謂誰出。今天的《追光》就當我送你，歸屬權給你，但得放我那，你什麼時候拿出新的定情信物，我就什麼時候還給你。」
李席在一旁憋笑憋得嘴直抽。
可以，不愧是他Boss，三千萬套白月光兩件定情信物。
等等，定情信物！
李席內心震驚地發現這個細節，差點維持不住面上淡定的表情。
他就離開這麼一會兒，他Boss就和元先生定情了？？？
元映鼓著腮幫子，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好的吧。」
他會努力畫一幅配得上三千萬價值的新畫！
齊紹均看著他鼓起來的腮幫子，終是沒忍住上手捏了捏他軟嫩的臉蛋，頓時心滿意足。
「我等著。」
你的定情信物。
可惜變化趕不上計劃，慈善晚宴結束的第二天清晨，齊紹均就接到海外出差的緊急通知。
臨上飛機時，齊紹均猶豫了下，還是沒給元映打電話。
他不想表現得太眷戀，昨天才確定關係，今天就事無巨細地跟他一一報備。
即使這個人，他真的等了很久。
「Boss，到時間了。」李席帶著登機牌過來提醒，臉上還殘餘著睡眠不足的疲倦。
昨天十二點，他還在陪著Boss送元先生，回到家睡了不到三小時就被海外的緊急電話給鬧醒，而依照Boss的習慣，彼時應該剛在家洗完澡喝著紅酒。
可這冷峻如常的模樣，彷彿沒有一絲疲憊。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李席忍著哈欠想。
一夜沒睡的齊紹均看著漆黑的屏幕半天，最後還是摁亮屏幕，通過某綠色通訊工具發了句：我上飛機了。
消息發過去，等了半天都沒有回應。
齊紹均盯著右上角的五點三十好半天，指尖滑動了下，落在前頭少年給他發的對話：
「晚安噢」，後面還綴著個打呼嚕的小黃臉。
齊紹均冷酷地關機，然後把手機放在貼身的兜里。
嗯，沒打電話沒發表情，沒有很粘人。
另一邊，晚上一點才上床睡覺的元映睡到下午才醒來，他揉著眼睛穿起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才想起撈手機看信息。剛摁亮屏幕，就看到一個醒目的紅點點，標著數字3，提示他有三條未讀信息--
齊Boss（05:29）：我上飛機了。
齊Boss（11:49）：我下飛機了。
齊Boss（13:50）:……
！！！
元映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齊Boss竟然給他連發三條消息，先不論內容如何，在他過往充斥著大段綠色對話框的聊天記錄里，這幾個連續的白色氣泡框實屬罕有。
元映拍拍胸膛，把差點嗆著的水趕緊咽下，然後拿起手機正想回復，眼角餘光瞥見從卧室伸著懶腰出來的胖橘，他打字的手就停了下來，轉而點開功能欄里的軟體電話。
004聽著吵鬧巨大的電話呼叫聲，怨念道：「這麼早跟誰打電話啊喵？」
元映嚴肅回道：「齊Boss。」
004：「喵喵？」
「現在他肯定在開會，我要騷擾他。」
海洋彼岸，正小聲討論的會議室突然響起喧鬧又不正式的軟體電話鈴。
坐在主位表情冷酷的男人不耐地點名道姓：「李席。」
表情無辜的李助理一邊想著他的手機明明老早就靜音，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兜里撈出兩個手機，確認不是自己的在響后，瞥了眼亮著的那台手機的屏幕，又眼觀鼻鼻觀心地把這台剛被人不耐煩扔到他這的手機遞了回去。
見李席把手機遞給他，沉浸在工作狀態的齊紹均皺起眉，一句幫他掛斷還沒說出口，眼睛已經瞄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臉上的不耐煩慢慢收斂。
他按下接通，人也不出去，腰背挺直地坐在主位上，臉色如常地聽電話那頭的元映語氣活潑地跟他說話，「早上好呀，紹均哥哥，我剛剛才起床，你怎麼坐飛機了，是去國外出差嗎？」
齊紹均「嗯」了一聲，又加了句：「睡飽了嗎？」
「嗯嗯，你有沒有好好休息呀？我睡到現在才醒，還是給餓醒的。」
齊紹均剛鬆開的眉頭又蹙起，「先去吃飯，等會再聊。」
說完，他也不等電話那頭的少年道別，就直接掛斷了通話。
抬起頭，見下屬都八卦地或直接或間接看著這邊，齊紹均冷笑了下，「怎麼，商量出結果了？都有空聽我聊天了？」
「沒有沒有。」
「剛剛這個方案……」
齊紹均表情冷漠地聽著他們瞎扯，要把手機放回去的手頓了下，又戳開屏幕給大洋彼岸的某家五星級酒店的負責人下指令。
上司摸魚，凝重高壓了大半天的會議室輕鬆不少，壓抑眾人許久的陰雲彷彿被那通不正式來電徹底打散。
接收到關係不錯的同事的八卦眼神，李席無奈地輕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現在哪敢講上司神秘複雜的感情生活，自己還沒把瓜吃明白。
不過，剛確定關係就要趕赴海外加班，認真論起來，還是他們Boss比較慘。
李席虛偽地為苦命總裁捏了把辛酸淚，然後就被下完指令的齊紹均安排了一系列的繁重任務。
打工仔李席：我收回那句話！
國內，剛漱完口洗完臉的元映也接到了遠在海外的齊Boss點的五星級外賣，他一邊看著酒店服務員幫他拆外賣裝盤，一邊在心底跟伴生系統004感動道：『紹均哥哥人好好啊，我打擾他開會，他還幫我點外賣……』
004盯著散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粥，貓嘴邊不知不覺流了一串晶瑩的口水，『不要忘記計劃啊喵！對白月光徹底死心，唔，好香好香！喵要忍不住了！』
元映想了下剛才電話里男人冷淡的回復，覺得自己粘人惹人煩計劃執行得很順利，不由在心底堅定握拳：等會吃完飯就連著打十個電話，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