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狐王與他的貓30

第112章 狐王與他的貓30

元映這次沒了拒絕刁錚的理由。

他當著他族叔的面將他帶走,那麼放出他所造成的後果便會成為刁錚所需擔負的責任。刁錚說他不會拘束元映的自由,也沒再追問他執著去找長離的理由,只是有個條件,元映去哪他就去哪。

如此,去尋找長離的路上,元映便只能被迫帶上一個跟屁蟲。

「找完就得跟我回西嶺,我帶你來的當然也得帶你回去。」刁錚歪理一套接著一套,語氣卻很親昵,分毫沒有他在族叔面前的盛氣凌人。

元映無可奈何,只能等見了長離再想辦法。

結果在去狐族營地的路上,他們碰到了一伙人,為首的都曾見過,是鳥族長老尹翦和有「大荒第一美人」之稱的卿若仙子。元映二人原本沒想跟他們同行,奈何目的地一致,走在前方的鳥族一行在同行一段路后也就無可避免地注意到他們。

「元映?」

出乎意料的,未見過元映化形后模樣的鳥族長老回頭的第一眼,就準確喊出了他的名字。

有伏猛的前車之鑒,在亂世,元映現在對別族長老都有些戒心,所以他沒過去,只遠遠地拱了拱手:「尹翦長老。」

「你還記得我啊。」倒是這鳥族長老非常自來熟,見他不過去,便自己走了過來同他們說話,「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化形后的模樣並不亞於我們卿若。」

刁錚在旁聽了這句,默默瞅了眼那邊站著的卿若仙子,不明顯地撇了撇嘴。

元映純當他在說客套話,謙虛應付了回去。

尹翦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不覺得奇怪?我怎麼能認出你?」

說完,他見元映並未問起的意思,便自顧自接道:「你的畫像在我族早已傳開,我們鳥族素來欣愛美人,消息靈通,妖界品貌上等者,無論男女我們都有所排行,如今,你與卿若並列第一,但也有人說大荒第一美人的名號應賦予你,這可讓我們卿若難過了陣子呢。」

「舅舅!」雖然離得遠,但鳥類靈敏的聽力還是讓卿若聽到她舅舅的編排,不由冷冷呵斥了一聲。

元映遲疑了下,容貌素來不是他所追求之物,面對這樣的誇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那……多謝謙讓?」

此話一出,忍了半天的刁錚不由噗嗤笑出聲。

元映有些懵,投去一個「這麼說不行嗎」的眼神。

刁錚不著痕迹地搖了搖頭,給他比了個拇指。

鳥族長老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不說這個了,看你們的方向,似是也要去狐族營地,可是有什麼大事?」

元映很謹慎,回得比較含糊:「沒什麼大事,就是得找下長離君。」

尹翦點點頭,「若是如此,那二位可以請回了,長離君為了鎮壓魔物,已經許久不見外人。」

元映默然,忍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那二位去往狐族營地是為何事?」

說到這,尹翦臉色稍見晴好,「我們子桐與扶黎不日將有好事傳出,此去正是為了與長離君商量婚期定禮之事。」

那日伏猛所說的聯姻一事,竟是真的?

元映莫名胸口一澀,「是長離君與卿若仙子的婚事?」

「正是。」尹翦點點頭,「到時你若有空,務必來喝杯喜酒。」

刁錚在旁諷笑一聲,「可笑,這封印尚未修補完,大荒滅世之患都還未解,你們子桐扶黎就商量著要慶祝好事了?不怕到時喜事變喪事?」

元映想到這個,也覺得有點奇怪。

尹翦笑容卻不變:「這滅世之說倒也不定,我們子桐大多飛禽,以天空為居,相比走獸一族所受損害自然輕些。」

刁錚翻了個白眼,等封印徹底崩解,魔淵擴大,到時候哪還分什麼飛禽走獸,妖族全都一起玩完,這鳥族心裡定有其他的盤算。

提到要事,元映心裡也有些著急,「尹翦長老,既然您也是要見長離君,能否勞煩您帶我們一趟,我保證不耽誤太多時間。」

尹翦本想一口回絕,但看到元映的玉容殊色,又不捨得直接拒絕,想著長離畢竟當年與他照料過些時日,應當有些情誼,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似乎是為了配合長離,狐族營地駐紮地離霧濃谷頗近,此外,霧濃谷現今已不能說得上是一處山谷,幾已裂變成一道橫亘百餘里的深淵,奔騰噴涌的魔氣不斷從中擴散,甫一走近,眾人就感覺體內的妖力漸趨凝滯,為了方便照明,狐族營地周邊亮起幽幽不滅狐火,並且圍滿靈植荊棘,以抵禦低等魔物侵襲。

狐族似是也在準備撤防,營地中人員來往非常匆忙,鳥族侍從向令官傳達了來意,他們很快就被領到中間營帳。

相比外部的樸實無華,營帳內部的裝潢相當符合北地強族扶黎的富足,布置精細講究,但相比虎族行宮的眼花繚亂,營帳內部陳設非常乾淨整齊。

子桐的侍從被留在外面,他們四人在營帳中落座等了一會兒,就見到帷帳被拉開,狐太子走了進來。

銀髮青年不知剛從哪處戰場回來,形容些許狼狽,從鬢邊半束的銀髮散出幾縷垂於額前,眼下一圈青黑,薄唇乾裂泛起白皮,似乎是許多日未能好好休息,左手袍袖還沾了些許血跡,腰側別了一把未收鞘的長劍,劍鋒上也有血,滴滴答答隨著他的腳步流了一地。

元映沒想到他會憔悴至此,面上有些訝然,莫名心疼他。

銀髮青年似是沒想到會見到他,對上視線時步伐一頓,然後又扭過頭去繼續向正中主位走去,眉頭頗為明顯地蹙起。

元映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心裡有些難受。

看到他就這麼不開心嗎?

刁錚注意到他心情變化,頗為吃味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在他旁邊耳語道:「帶你見到人了,有什麼趕緊說完,說完咱們就走。」

元映點了點頭,想著待會兒得旁敲側擊暗示長離跟他出去。

坐在主座上的某人將座下兩人的過分親近盡收眼底,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緊。

恰在這時尹翦長老又重新提起子桐扶黎通婚一事,似是篤定長離不會拒絕與卿若的婚事。

而卿若也適時向長離表明心意,一雙翦水秋瞳脈脈含情,一改平日清冷孤高形象。

長離沒有正面回應,分毫未注意大荒第一美人沖他送來的秋波,嘴上與尹翦繼續斡旋,眼角餘光卻是偷偷留意元映,發現對方得知他要與卿若聯姻一事表情卻無半分波動,眸色不由有些發沉。

「若是這些俗事,諸位便請回吧,空桑封印崩解在即,還是趕緊回族地加固防禦要緊。」說罷,他將酒杯放下,站起身欲離去。

「長離君!」見他走得突然,元映連忙出聲。

長離一聽到這個稱呼,便皺起眉頭,似是相當不耐,都不向元映那邊看一眼:「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元映顧不得會否造成鳥族長老的懷疑,匆匆走到長離身邊。

離得近了,長離不用扭頭便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不同於貓兒自身淺淡好聞的味道,他身上有些微猛獸領地的氣味——一股虎族味道。

長離藏在袖中的手不知覺握緊成拳,沖元映投去冷冷一眼:」與你這個貓族,有何好說的。」

「尹翦長老,以後莫要再帶無關緊要之人來我扶黎。」

元映一怔,對上長離如視陌路的眼神,表情有些驚愕的茫然,他有些懷疑自己眼前的長離不是真的,即使是在空桑學館他日日去尋他、日日撲空的時候,他都沒覺得長離會這麼冷漠。

那個人明明即使表現得再無情,眼神都會不自覺追隨他。

元映不止一次這麼確定過。

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你說話什麼語氣,元映肯定是有事才來找你,你憑什麼說他是無關緊要之人?」刁錚聽得非常火大,他衝到元映前面,將他攔在身後,直面長離冰冷至極的視線。「還是說你真把自己當什麼未來妖王了?我告訴你,虎族只要我在一天,我們西嶺就不會喊你一聲妖王!」

長離掃過躲在刁錚背後的元映發頂,突然心神俱疲,厭怠至極,「北地之事不勞二位操心,來人,送客。」

說罷,他便轉身面對主位,只將背影留給眾人,狐族侍僕走了進來,表面客氣實際強硬地請他們出去。

元映還想再同長離說些什麼,但刁錚並不給他機會,連拽帶拖地將人帶走了。

在狐族營地門口,倆人與鳥族一行分開。

那尹翦長老似是看出什麼,在元映身上停駐的目光有些久,但他最後沒有說什麼,只是同目光留戀看向中央營帳的外甥女搖了搖頭,然後帶著人走了。

元映不肯離去,他執意要尋個機會跟長離聊下,可狐族守衛這次如何都不肯再放他們進去,刁錚拗不過他,陪他在門口從白日等到天黑,狐火滅了又明,明了又滅,但長離都未再從營地出來。

刁錚等得狂躁至極,恨不得跟門口的狐族守衛干一架,把長離震出來,但都被元映攔了下來,最後他乾脆變回大老虎,趴在地上讓元映坐在他身上,自己閉眸假寐。

如此不知幾日,狐族營地都快完成撤防工作,元映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他將藏在自己神魂中的儲物戒拿了出來,儲物戒里有許多長離留給他的東西,他把禁制拂去,依照當年剛與長離分別時曾傳過訊的傳音符畫法,留了兩段訊息賦予小貓玉佩和狐狸玉佩,然後轉送給狐族守衛,「勞煩了,儲物戒中其他寶物都可以轉贈給你,只有這兩件玉佩還請一定要送給長離君。」

說來也巧,狐族守衛是輪班制,今日這位恰巧就是第一次送他們進去送他們出來的那位,他那日親眼見證過往日冷情至極的太子殿下對眼前這人的不耐,當時心下便覺得奇怪,後來眼見著這殊容絕色的美人在門口翹首以盼,殿下幾日避而不見,便估摸出幾分特殊意味來,聞言倒也好脾氣地收了,表示不需要儲物戒中寶物,會一併交給狐太子。

元映對他道謝,然後便喚醒睡得昏天黑地的刁錚,一人一虎消失於林谷之間。

而等他走後,從營地另一邊去往魔淵斬殺魔物的長離終於回來,見到門口終於沒有一人一虎的影子,他眉宇間的川字終於微微松下,但是復而又有一種龐大的心揪感在胸口縈繞。

看到自家殿下站在門口發獃半天,機靈的狐族守衛顧不得僭越,沖長離行禮道:「殿下,這幾日一直站在門口的貓族在離去前給了我些東西,吩咐讓我轉交給您。」

說著,他攤開掌心,瑩潤生動的狐狸和貓兒躺在他掌心,吻部相對,中間還有枚造型古樸的儲物戒。

看到這幾樣東西,長離瞳眸顫動,喉嚨發緊。

你來,就是把這幾樣東西還給我?

他將東西接過,緩緩握緊,指骨用力到發白。

狐族守衛在旁也有些緊張,他低頭偷偷用餘光觀察狐太子的反應,生怕對方遷怒自己,但最終還沒待他觀察出個什麼成果來,銀髮青年放直手臂、鬆開手指,狐貓玉佩連同戒指落於草地,

「沒人要的東西,與我作甚。」

說罷,他轉身向中央營帳走去,狐族守衛看了半天,與旁邊同事對視了下,還是將地上的玉佩和戒指撿了起來。

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長離回到營帳,沒想到裡面出現了某個本應跟在貓兒身邊的人。

「烏淳,你怎麼在這?」

烏淳兀自跪在地上,一副謝罪的模樣,讓長離感覺有些沒來由的煩躁,「讓你跟在他身邊,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身材高大的妖族感受到他的怒氣,強忍退意硬著頭皮道:「殿下,屬下失職,前幾日一時不察,讓元映閣下被虎族長老所囚。」

「……」

營帳內一片死寂。

烏淳不知跪了多久,只感覺周遭如冰荒雪原,他的膝蓋連同全身都彷彿被凍結成冰,一呼一吸都似吸入冰針雪刺,他心裡苦笑,只道自己小命不保,但仍是盡忠盡職地將這些時日元映失蹤、尋找蹤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報給殿下。

銀髮青年不發一語地聽完,也沒說對烏淳如何處置,轉身向主座走去,步伐有些趔趄。

他幾乎是摔到座位上,後背疼到發麻,他眼神發直地看向營帳中央,想起那日因貓兒身上的虎族味道而對他的冷遇、貓兒驚愕茫然的眼神,似堆雪的灰眸綿延出血一樣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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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被渣攻寵愛的獨特技巧[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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